第八章 赶在下班之前【三千】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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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这个长度，代表我要杀人，所以校长先生，你相信我这个证据吗？”X6wz8
“信了，信了....吉良君，你先把手放下...”X6wz81
许是这证据相当的确凿和有说服力，乐岩寺校长相当乖巧地点了点头。X6wz8
吉良七海向来都是一个相当讲理的普通人，他重新将右手平放在了膝上。X6wz8
左手伸入内衬口袋中，先是取出了一张干净的方布，平平整整地铺在了地板上，又拿出了一把做工精致的指甲刀。X6wz82
清脆的声音在居室的墙壁中回荡着，这声音总能使吉良七海感到平静，就像躺在广袤的碧蓝大海中央，耳畔流淌着海浪的潺潺声。X6wz83
“现在我们发现的还早，诅咒还没有进一步扩散，赶在我...敌人下一次恐怖袭击之前，我们要把最开始下咒的位置找出来。”X6wz83
“吉良君，这很困难，整个京都这么大，找出下咒的位置无异于大海捞针，要不，我把校内一半的咒术师派出去，配合你寻找？”X6wz8
吉良七海意味深长地看了乐岩寺一眼，摇了摇头：“不用了。”X6wz8
他拍拍手，将手中的指甲拍进铺在地上的方布上，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它们倒入了一个玻璃瓶中，认认真真地做完这些后，他才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并不存在的汗，接着站起身来。X6wz8
乐岩寺的眉头又是猛地一跳，但他很好地掩饰了自己的惊讶，和蔼地问道：“在哪里啊？”X6wz8
吉良七海从怀中掏出了一卷地图，平整地铺在了矮桌上，又从前胸的口袋里取出了一只马克笔，在地图上勾勾画画着：X6wz8
“我们目前已知的情报是：未知的诅咒，两周前布下的。”X6wz8
“它通过负面情绪传播，有着人传人的现象。”X6wz82
“那么这就很简单了，我们可以将它比作一种病毒，感染最严重的地方，就是病毒爆发的地方——什么地方人们最绝望，情绪最低落？”X6wz82
“这只是从大海捞针，变成了从湖泊里捞针而已，难不成要派咒术师每个地方挨着挨着去做问卷调查？逢人就问：‘请问您幸福吗夫妻生活愉快孩子是你的吗？’”X6wz82
吉良七海赞同地点了点头，回答道：“只凭这个，确实不可能。”X6wz8
“但它还有一个特性，咒力波动很微弱，不能被察觉，即使是你我等咒术师也是无声无息地中了招。”X6wz8
“吉良君，我为刚才不信任你道歉——你就别卖关子了。”X6wz81
“...被下咒的人，症状是不同的，我推测和咒力等级有关。”吉良七海满意地说。X6wz81
“您的学生禅院真依最近在和西宫桃闹矛盾，她们的咒术师等级是‘三等’，三轮霞最近心情相当的烦躁，她的咒术等级是准二等【注1】，你我二人是一级咒术师的实力，偶尔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X6wz8
至于那些普通人，我见过因恨将人碎尸的；见过心情苦闷自甘堕落流连夜店的；见过往关系亲密的朋友或家人门前放霉钱的；X6wz83
还有那逐日增长的自杀率，可见该诅咒对普通人的影响更大。”X6wz8
“由此又可以推断出一个性质：被诅咒污染的程度与自身的咒力有关，将诅咒比作是病毒，那么咒力就相当于是抵抗力。”X6wz8
“由此，我们就得出了该诅咒的两种特性：传播性和抵抗性。采用类比法，类比病毒的话，它应该还有一个性质。”X6wz8
吉良七海放下笔，顿了顿，抬头看着乐岩寺的眼睛，轻声道：X6wz8
“离下咒地点越近，负面情绪越多，就越容易中咒，这是很好证明的：你我都有不错的咒力，相等于是高抵抗力，但我们还是中招了。X6wz8
而右京区的普通人似乎没事，自杀率也不是太过夸张。只有一个可能，我们的位置相较于右京区，离下咒的位置更近。”X6wz8
“那么我们就可以把这个诅咒的传播模型给做出来了。”X6wz81
吉良七海将马克笔的墨水点在了茶水上，那黑色的墨汁慢慢地将茶水中央染黑了，然后慢慢地向四周扩散，在中心是黑黑一点，越往外，颜色便越浅，到了接近杯沿的位置，就是浅浅的一层灰了，与那淡绿色的茶水融在了一起。X6wz8
“墨色越深的位置，中咒的人就越多，由下咒的中心向四面扩散，越远越浅。形成一个圆形的感染带。”X6wz8
他往那灰与淡绿相交处点了一点，介绍道：“这是右京区的位置。”X6wz8
乐岩寺的表情越来越严肃了，手指下意识地敲击着桌沿，眉头紧锁。X6wz8
“你我咒力是相当的，中咒的程度也是相同的。”吉良七海回答道。X6wz8
在吉良七海心中，人不比桌子尊贵多少，地位都是相同的。X6wz87
“诅咒不完全相似与病毒，病毒有不确定性，会受到各种因素影响，而诅咒却不是，它是单一的，死板的，严格按照一定规律运行的。”X6wz8
这也是吉良七海选择成为咒术师的原因之一，他喜欢有规律的东西。X6wz8
——“我们咒力总量相当，中咒的程度相当，那么根据该诅咒的第二特性，我们里下咒的位置也是相当的，甚至说，只差分毫。”X6wz82
吉良七海拿笔在一棕黑的区域点了一点，道：“这是我公寓的位置。”X6wz8
他又在茶的另一侧，默数着距离，又点了一点：“这是你的位置，也就是学校的位置。”X6wz8
“初中数学学过的吧？”X6wz82
他一边这样问着，一边将两个点用笔连了起来，化了一条侵润在茶水上的黑线，取线的中点，由画了一条经过该点的垂直线，轻声道：X6wz8
“下咒的位置就在这条中垂线上。”X6wz85
“咒力总量到是能估测，但中咒程度却很难吧，毕竟这是人心理上的，这很难推断啊...”X6wz8
“我学过几年的犯罪心理学，还读过法律。通过刚才对您表现的观测，我可以肯定的是，您与我的焦虑程度是相当的。”X6wz85
你一个咒术师学犯罪心理学和法律干嘛...乐岩寺捏了捏眉心。X6wz810
吉良七海看了看表，又重新把笔落在了地图上，圈圈点点：“将模型落实到地图上面...这是学校的位置...这是我的位置...连起来，又垂直。”X6wz81
他放下笔，指着地图上的那一条黑线，轻声道：“下咒的地点就在这条线上...或者说线的附近。”X6wz8
他又将那条线擦掉一大半，因为那些区域是更接近右京区的地方，按照推理，右京区应该离下咒地比他们远。X6wz8
“再排除那些荒芜人烟的地方，我们很快就能查到下咒的具体地点。”X6wz8
“...我马上就安排人调查。”乐岩寺狠狠地点了一个头，脸上露出佩服的表情：X6wz8
“吉良君，多亏有你啊！不愧是被誉为有史以来最特殊的咒术师！”X6wz82
呵，戏精。X6wz81
吉良七海心中暗道，脸上却是露出了谦虚的笑容：“过誉了。”X6wz8
诚如他最开始想的那样，这是一场毫无意义的谈话，他只想早点回家。X6wz82
盛夏的天气变化无常，刚才还是阳光明媚，转眼间乌云便叠了一层又一层，密密麻麻地积压在昏暗的天边。X6wz8
随着一条银色的雷电从云层间流过，那蕴了整个天空的湖泊便落了下来，噼里啪啦地浇在那刚刚抽穗的麦田上。X6wz8
在黑伞的之下，吉良七海微抬伞柄，稍稍挪开了挡住视线的伞沿，映入眼帘的是面前一排又一排身着黑衣的咒术师们。X6wz8
他们沐浴在倾盆大雨之下，带着兜帽，黑色的长靴上的纽扣映着寒光。X6wz8
吉良七海转身，靴子踩在水坑之上，溅起.点点涟漪，随后水坑的涟漪就没停过了——身后跟来的黑靴步调整齐，依次落在上面，水花飞荡在空气中。X6wz82
看着那慢慢被乌云遮住的太阳，还有沐浴在暴雨中的京都，吉良七海在心中道：X6wz8
“走吧，赶在下班之前。”X6wz8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