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过与这只母鸡的交流以后,冒险者们得知他叫做梅立坎,是纯正的贝尔苟斯特人在,自称是一位精通施法的法师。不过他才刚刚夸完自己,涅拉就戳穿了他的谎言,表示这家伙的施法能力恐怕还不如她这个狂乱法师,差点把它气得在卡立德身上当场下蛋。lq8z2
“你可以先藏在我们的背包里。”贾希拉拍板道:“等我们解决了巴西勒斯,就送你去高篱堡见你的老师。这里的自然正在哭泣,它们将会为我们指出方向。萨恩,我们需要立刻行动,避免有更多的污染在这片土地上产生。”lq8z2
“我明白,贾希拉阿姨。”萨恩点了点头,带领着队伍继续向荒野的深处前行。在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走了整整一个小时的路程,周围弥漫着的负能量也变得愈发强大。当他们转过一座山崖的时候,有个孩子摇摇晃晃地,带着笑容向着他们跑了过来。lq8z2
那是个小男孩,看上去在野外已经独自待了很久。他衣衫褴褛,脸饿得凹陷下去,金发纷乱而肮脏。但最可怕的是眼睛,那双蓝眼睛如同破碎的镜面一般反光,眼神狂乱而空洞。他看到冒险者们,脸上就扬起了古怪的笑容。而就是那貌似清醒的甜甜笑容,愈发显得这个孩子比野兽和怪物还要更加可怕。lq8z2
“嘘!”他把一根手指放在嘴唇上:“我在偷看巴西勒斯和他的鬼魂。他们真好笑。”lq8z2
莱瑞沙跪在男孩面前,脸上充满了真诚的同情与怜惜。“孩子,你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她温柔地询问着他:“你从哪里来的?是贝尔苟斯特吗?”lq8z2
男孩点点头,然后他又笑了:“我无家可归,也没地方去,妈咪和强尼都不见了。我一直在找他们,可是我只看到这些鬼魂。其中一个僵尸穿着强尼的灯笼裤,我实在不敢想像他是怎么弄到的……小心别惊动巴西勒斯,好吗?”lq8z2
“我们或许可以送他去洛山达的神殿。”萨恩蹲下身子,摸了摸男孩肮脏的头发:“他会在那里得到很好的照顾,莱瑞沙。你好,孩子,你还记得你的名字吗?”lq8z2
“我叫阿波戴尔。”男孩笑着说道,眼里却看不到有任何的感情:“是妈咪给我取的。”lq8z2
“好的,勇敢的阿波戴尔。”萨恩牵起他的手,微笑着对他说道:“我和我的朋友们要确保巴西勒斯不会再伤害到更多的人,然后我们会送你去洛山达的神殿。那里有一个善良的牧师,还有一位年轻的女士,你可以在那里开始新的生活。怎么样,你愿意这样做吗?”lq8z2
“好啊。”男孩点了点头,看上去没有丝毫的犹豫:“我都可以的,先生。”lq8z2
在阿波戴尔的带领下,队伍们一边前进,一边听他说起巴西勒斯和他那些“好笑的鬼魂”。萨恩轻轻握了握眼眶有些发红的莱瑞沙,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他和感性的莱瑞沙一样,为这个孩子可怜的遭遇感到不公,对巴西勒斯的邪恶行径更是深恶痛绝。但他也同样清楚,悲伤和眼泪是无法改变现实的,他们只能让这个孩子拥有更好的未来。最起码,在得到他们的帮助以后,他可以试着走出过去的阴影,成为善良之道的另一位继承人。lq8z2
随着队伍的逐渐深入,低沉的吟唱声从枯林的深处传出,夹杂着不死生物嘶哑的吼叫声。在确认过男孩安全地藏进树丛里以后,萨恩他们放轻脚步,拨开树枝蹑手蹑脚地接近声音的来源。而在看到那片空地中那副场景的瞬间,骑士的心脏几乎都要停顿下来,无穷的怒火与悲伤,在刹那间就已经充斥在他的心中,让他恨不得立刻将这个疯子斩于剑下!lq8z2
平地周围整齐地树立着一圈巨大的花岗岩。其中有些还被安放在两座石柱顶端,那形状仿佛是粗糙的传送门。环阵内的地面死气沉沉、毫无活力而且苍白如灰,除了从中央向每座石柱辐射出去的草丛,犹如车轮的辐条。但这些草也和地面一样苍白,长得黏黏糊糊的,还闪耀着微弱的鬼火。它们轻轻摇动,就像是贪婪的手指,虽然空气并未起风,就像死人一般平静,还充斥着令人作呕的腐物的恶臭。lq8z2
法阵中央是一座祭坛,大体上是用粗糙的石板砌成的。有着一头灰色头发、全副武装的高大男子正站在祭坛的前面,口中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祭坛周围环绕着许多骷髅、食尸鬼和僵尸。有的只是呆站着,有的则是在祈祷。不过由于它们大多缺舌头、少牙齿、豁下巴,实在很难分辨他们在呢喃着的内容。lq8z2
“嘿嘿嘿嘿嘿……”突然间,巴西勒斯阴森森地笑了起来,扭头看向一只极其丑陋,只剩下了半张脸的僵尸:“哦瑟姆兄弟,为什么不赏光让我们说点过去温暖的小故事呢!嘿嘿,那总是很快乐的回忆不是吗!”lq8z2
“呃…………”僵尸发出含糊的咕哝声,显然他的声带都已经腐烂变质了。不过对已经疯掉的巴西勒斯来说,显然这头僵尸已经对他做出了回复。他怪异的笑着,两只眼珠不停地乱转,身上的盔甲发出咔哒咔哒的碰撞声。“不用在意我!”他喊道:“其他人说不定还有没听过的呢,那个什么关于胡子女士的故事?”lq8z2
“吼…………”僵尸依旧只能做出根本听不懂的呼应,这让巴西勒斯不由得叹出一口气。“好吧,好吧,那你就先歇着吧。不过我记得当年在散提尔堡时,你宁可死都静不下来。你……宁可……呃……我想我还是让你自己来说吧,过去的日子我也不太记得了。”lq8z2
散提尔堡。萨恩听着这个几乎无人不知的邪恶名字,以强大的意志遏制住自己的鲁莽,思考着接下来可以采取的战术。他们当然可以选择赌上一把,用涅拉的狂乱魔法来解决这群可悲的不死生物,或许还有那个疯狂的牧师。但是这实在是太不保险了,非常不保险,或许,他们可以利用一下这个家伙已经癫狂的精神?lq8z2
“如果我们能让他的精神出现破绽。”涅拉悄悄贴在他耳边说着,略显湿润的呼吸弄得他耳朵有点发痒:“或许就能暂时解除他对不死生物的控制。”lq8z2
分神。萨恩闭上眼睛,轻轻地叹了口气。虽然你非常讨厌。他在心里想着,引导出体内潜藏的力量。但有些时候,我也不得不感谢你给我带来的力量……父亲。lq8z2
可怕的力量从他的灵魂中升起,化作深渊的幻象侵入到巴西勒斯的心灵深处。无穷无尽的空虚与黑暗瞬间击溃了他的心灵。原本就是勉力维持着的法术瞬间消散,周围的不死生物也同时摆脱了他的控制。它们整齐一致地把残缺的眼睛转向他,用肿胀腐烂的舌头嘶嘶地念着他的名字,皮包骨头的手指僵硬着朝他抓去,带着无边的恨意撕扯着他的肌肉和白骨。lq8z2
“——不!”终于从法术中挣脱出来的巴西勒斯抗议道,惊恐和理解使他脸色苍白:“不!不!你们……你们不能!你们不许!你们……你们是我的家人!我的家啊——!不!!!”lq8z2
而那就是疯牧师巴西勒斯最后留下的遗言。不死生物们扑倒他,又撕又扯,边咬边啃。纷飞的血肉中混杂着疯子的惨叫,直到最后只留下了一滩模糊的碎肉。僵尸们满足地嘶吼着,然后它们瓦解了,终于从扭曲的存在中解脱出来。萨恩为他们命运的解脱感到高兴,却又为无数个家庭的破碎而感到悲伤。lq8z2
“萨恩!”始终都被他挡在身后的莱瑞沙从树丛里走出,看着面前那数十具已经消亡的尸体,眼中充满了悲伤与祝福。她牵起骑士的手掌,与他一起为这些悲哀的死者们祈祷,也为已经死去的疯牧师巴西勒斯祈祷。期盼着他们的灵魂可以得到救赎,期盼着他们能够重新回到善良的道路上。最后,他们从巴斯勒斯残余的血肉里挑出了一枚邪徽,一枚属于希瑞克的邪徽。在解决了高篱堡的事情以后,他们需要用这个作为信物,告知神殿那边巴西勒斯的死讯。另外,他们还要将阿波戴尔托付给肯达斯,让他能够重新拥有一段正常的人生。lq8z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