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剪短，着蓝白织金上衣，套白玉革带，脚踩棉鞋的柴绍倚在躺椅上，正对着潺潺流水，手里捧着盛满葡萄酒的紫金琉璃杯，眼里隐含醉意。lqRk5
良久，抿了一口杯子里的葡萄酒，柴绍叹叹气，念叨起了京师同僚对这里的评价：lqRk5
“伊犁是个好地方啊，作为城市，它是陛下在中亚世界的蓝宝石，作为生产基地，它是卫所军越过里海，进攻亚细亚的基石。”lqRk5
说至此处，他停顿下来，看着杯中液体，摇着杯子慢悠悠道：lqRk5
“现在，烦人的家伙也离开了，武英殿的海震也被调走了，它更好了！嘿嘿。”lqRk5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因为历史，它似乎有好多老鼠，城里的乡下的都有。它们想要蛀空帝国的根基，还联系上了那帮三天两头罢工的刁民。lqRk5
呵呵，那群没脑子的家伙也不想想，报社，锦衣卫，督察院都是谁的，谁又掌握着更多黑箱。一百三十多年前就被女皇陛下打到地下去的东西，居然想在这个时代再闹起来。”lqRk5
说话间，他鼻子微动，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香味，不知从哪传来。lqRk5
柴绍表情一怔，转头看向四周，眼里满是奇怪。这香味哪来的？lqRk5
其它宅子？不可能！整座私宅几百平米，香味怎么可能飘这么远。lqRk5
想着想着，他双腿猛然一颤，眼神飘忽，精神涣散，宛若灵魂出窍。他惊恐地看向四周，只觉旁边的木栏，石桌，琉璃杯乃至躺椅本身都跟着虚幻了，慌忙从躺椅站起，向后奔去的同时高喊道：lqRk5
然而晚了一步，说到‘人’字时，他整个人的动作僵在了原地，眼神彻底无光，宛如一尊石制雕塑。lqRk5
这时，在他旁边的木栏处，古铜色的手掌抓住栏杆，小臂青筋暴起，只一用力，便将左桐整个人送了上来。lqRk5
在他没有动作的另一只手上，巴掌大小的熏香盒子卡在手指缝隙之中，雾气升腾，便是香味的来源。lqRk5
"‘地’—122，古寺熏香，出现于狮子国首都的某个寺庙之中，时间未知，于申芝年间作为给大明帝国皇帝的贡品送到京师，之后交由伊犁锦衣卫使用。它能放出令人失神，浑身僵硬的香味，只有持有者可以幸免于难，且能与被控制者对话，交流。失神过程中经历的事情不会留下任何记忆。副作用是，持有者会X欲高涨，忍不住想要和周围闻到香味的生物交配。lqRk5
最初发现他的时候，当地佛寺的僧人正在与寺院里的....交配。"lqRk5
想来，狮子国将此当作礼物，也存着祝陛下多生几个孩子的想法.....lqRk5
攀上楼后，左桐拍拍衣服，看了一眼还残留着酒水的琉璃杯，又看了看面前的伊犁河，感受了一下迎面而来的凉风，不禁笑道：lqRk5
“柴掌柜，单论享受能力，我觉得您比林主判强上不少。”lqRk5
自然，身体僵硬，眼神涣散的柴绍做不出任何回应。左桐轻笑一声，挪步走至里屋，从中拿出一个小凳，放至柴绍旁边后往躺椅上一躺。lqRk5
两眼无光的柴绍应声坐下，宛如遭到刁难的客人，而非房间主人....lqRk5
左桐脑袋一昂，手臂下移，从口袋摸出一根小小的铁针。立在手背上。lqRk5
“‘玄’——3379，反面指针。持有者若用其与任何人交流，可借此判断对方回答的真伪，每问一个问题，指针就会有一部分插入使用者的体内。若超过一半，则无法拔出。黑箱会没入使用者体内，不断向心脏靠近。”lqRk5
从资料上的显示看，它还能询问三个问题，然后要么在监狱里找个死刑犯重置，要么直接拉去粉碎。lqRk5
“好了....现在该问些什么呢...”看了一眼身形僵硬的柴掌柜，左桐认真考虑起了自己要问的问题。lqRk5
林化元的死是否与你有关？不行，若有关还好，若无关就浪费了。lqRk5
你觉得谁是凶手？不行，哪怕双方有冲突，柴绍对他的了解估计也相当有限。更何况熏香并没有吐真的效果，双方的交流只是在依靠他的本能。也就是说，如果他本能地不愿意说某件事，那么‘眩晕’状态下他也同样不会说真话。这就是要依靠反面指针的原因。lqRk5
而如果他一口气说出太多名字，反面指针的效果就被浪费了。lqRk5
如果可能，左桐也不想把事情搞得那么麻烦，库存里其实有不少更有效的审讯用黑箱，但锦衣卫对官员的审讯有相关条文规定。那些副作用大，甚至会留下伤害的黑箱轻易不能调用，哪怕是受命于东阁的他也不能违背。lqRk5
“您觉得，他的死与‘杨忠烈’有关系吗？他是被海震安插到伊犁城的人”lqRk5
这是他考虑再三后的切入口，最起码的，他得知道这些人是否知道此人的存在。lqRk5
指针徒然一动，插入左桐手背，令其眉头一皱。不过多时，难以理解的频率传入心间，令他即刻做出了判断：lqRk5
“假话....”从最初的惊愕中回复过来，确认自己的想法得到证实，左桐难以遏制地有些惊讶：lqRk5
柴绍所属的宝器局属于国家照顾的私营企业，上层亲东阁，算是自己人。如果他们也在追寻这位‘杨忠烈’.....lqRk5
绕不过去的杨忠烈....他到底是什么身份，能让东阁和武英殿人打起来？lqRk5
另外，林化元能够去当科研人员的导师本身就很有意思，要知道科研机构是划分在文渊阁下的。lqRk5
更有意思的是，自己一个东阁人，居然被转职到了锦衣卫工作...这可是文华殿的机构。lqRk5
也就是说，从伊犁都司现况来看，最高决策机构里面，除了最顶层的华盖殿态度不明之外，它下属的四个机构：武英殿，东阁，文渊阁，文华殿居然已经站好了队？lqRk5
转念一想，他也明白了沈先生让自己来办这件事的目的。lqRk5
这样看来....柴绍先生应该也知道一些消息才对...可刚才的反应....左桐眉头微皱，盯着这位先生的脸庞好一会儿，像是要看出些门道。lqRk5
但很明显，在熏香的作用下，柴绍根本没法做出什么回应。半饷，左桐不再对这位同僚有太多兴趣。将指针拔出，放入口袋，收回熏香。也不管他能不能听到，向他抱拳道：lqRk5
说完，左桐再次翻过栏杆，慌忙离开现场。既然明白了上头的想法，他得赶时间去找林化元那两个用了黑箱的朋友，找找那位‘杨忠烈’在哪。lqRk5
至于杀了林化元的凶手.....先让他再多逍遥两天吧....lqRk5
待左桐离去不久后，柴绍空洞的两眼微微震动，焕发出了一丝微光，最后变得清凉，眼看是回过了神。lqRk5
“我怎么坐在小凳上.....哦....这样啊....”稍作思考，柴绍嘴角上翘，轻轻笑了一声，语气之间竟是没有丝毫后怕疑惑之意。lqRk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