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半截身子没入沙发，陈玉灵脑袋微偏，看着脸色风云变幻的左桐，笑着说道：3vCuS
左桐犹豫了一下，将诸如‘你一个年轻人是怎么进华盖殿的，华盖殿好这口？’之类的问题憋至心底，正经发问道：3vCuS
左桐神情一僵，即刻联想到了信封里的泰西人。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出于确认的想法，他打哈哈道：3vCuS
“噗.....既不是籍人，也不是庶人的啊。”陈玉灵眨眨眼，神色淡然道：“我指的是非法进入的，手里拿着高等级黑箱的刺探。”3vCuS
由于话题推进过于直白，左桐一时竟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好一会儿过去后，方才模棱两可道：3vCuS
陈玉灵摇摇脑袋，没在左桐的字眼上深挖，老实回答道：“我也不知道，是他们的给我的消息。我只负责抓人。”3vCuS
‘他们’，很明显，这里指的是华盖殿的，包括皇帝在内的剩下十个大佬。3vCuS
只负责找人，不负责任务以外的事项……比起华盖殿人，您更像一位公司的伙计……在心中吐槽了一下陈玉灵的回答。左桐收敛疑惑，把注意力放回问题本身，开口道，3vCuS
陈玉灵微微颔首，从口袋中拿出一张纸条，递过去的同时张口道，3vCuS
“利克耶，姓氏不明，疑似没有。前身出自佛郎察军队，官至上校。在军中担任过很多职务，炮兵，探子均当过。退役后没有具体的活动地点，只有零碎的消息显示他与某家孤儿院有些来往。3vCuS
‘天’级黑箱....这可麻烦了...左桐一边念叨，一边打开纸条，低头看去，便见一眉眼凹陷，褐发蓝眼，鼻尖高翘，容貌与明人完全迥异的男子画像。想必便是这位利克耶。3vCuS
与此同时，乘着左桐记忆利克耶样貌的空挡，陈玉灵摸摸自己腰间的佩刀，补充道：3vCuS
“等会我会给你一颗特殊的信号弹，若你偶然遇见他，就朝天上打，十息之内赶到。”3vCuS
说完，似是为了增加气势，她故意挥舞了一下粉拳，但看上去更像高中生了。3vCuS
叫你来干什么....和我死一块？左桐暗自诽谤几句，思索片刻，话锋徒然一转：3vCuS
“感谢您的帮助，我差不多都知道了，但还有个问题就是...3vCuS
说到最后，左桐语气猛然上扬，比起询问，更像是对陈玉灵目的质问。作为处理超凡事务的锦衣卫，按常理来说，她应该直接上门寻求帮助，而不是靠断事司断事给她开后门。3vCuS
而她一个华盖殿特席，不可能连这种事都不知道。而知道后还做出这种选择....3vCuS
陈玉灵没有立即回答，她沉默着，与左桐相互对视。数秒过后，把脑袋一偏，柔声道：3vCuS
“....”只一瞬间，左桐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开口道：3vCuS
如果她对全体锦衣卫抱有疑问，那她不应该来到流丹楼，而是直接找到自己家里去。而之前避开，现在又愿意接触，只有一个解释：3vCuS
先是刘先生，又是华盖殿特席....面对这无异于默认的反应，左桐眉眼一锁，逼问道：3vCuS
听闻左桐语气里的愠怒，陈玉灵停顿数秒，总算收回目光，朝着左桐一字一句，近似强调般地说道：3vCuS
“我说……他的文书，没一个字是真的。”陈玉灵补充说道：3vCuS
“他当初离开伊犁前，给上面交出的理由是去探望泰西，美洲的亲人。离开时间顶多半年，如果超时，则接受翰林院派人替代自己的职位。3vCuS
但现在追查下来，这些都是假的！他去了泰西是真，但根本没有在那边生活的所谓亲人。3vCuS
去了泰西却没有亲人.....左桐当即意会了陈玉灵的意思。这是怀疑这位锦衣卫副卫被策反啊....3vCuS
可这样想来，新的疑问跟着出现在了左桐心中：你们既然发现他有问题，为什么还要继续用？3vCuS
“没办法的办法。”陈玉灵眼神一瞥，看出了左桐心中的疑问，回答道：3vCuS
“他刚回来的时候，那位来自昆明的卫指挥使在事件中阵亡了，于是他被临时任命....”3vCuS
左桐恍然大悟，想来当时是处理得很漂亮，又没来得及去查他的案底，就干脆直接复用了。3vCuS
杜预先上任后，翰林院出于谨慎去补充调查，结果直接翻找出了一堆问题。又恰巧碰见萨卡里亚战败，懂管理的人手都去忙别的事了。暂时找不到替代者的情况下，只能拿人看着，打算等那边的事情忙完后再来询问。3vCuS
然后自己回归，遇见断事司溺亡这档子事。正好给了他们把他撤下去的借口。3vCuS
这样说来....还是我把他害了？想到这里，左桐脸色瞬间有些难堪。3vCuS
“我不太清楚你和他的关系，但你不必感到自责。”旁边，见左桐脸色阴霾，陈玉灵语气平淡道：3vCuS
“毕竟，就现在掌握的消息看来，他的复任未必那么意外。3vCuS
“....”左桐嘴巴微张，有心想要给好友辩护，却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出一套自洽的说辞。说到底，一年过去，杜预先的变化实在太大了。饶以左桐和他的交情，也不敢打着包票说他完全没问题。3vCuS
见左桐不在开口，陈玉灵也没了说话的心思，只是脑袋微低，对着桌上的差分机发呆。3vCuS
然而，数分钟过去，就在两人默契地打算岔开话题时。门柄转动的‘咯吱’声从旁响起，左桐办公室大门打开，头戴薰衣草发簪的何姗娜从中走出，径直来到两人面前，手捧文件，脸色焦躁。3vCuS
“怎么了？”左桐略显惊讶道。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何姗娜如此紧张。3vCuS
“左副卫，陈小姐，武库司在伊犁火器一〇三厂……”何姗娜顿了顿，确认道：3vC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