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福感到好奇，把书打开。翻了几下，这才发觉，原来这本书是折叠起来的一整张图。lqEm4
那张纸大概有大四开纸那么大，是硬化黄纸。大概看去，那是奴儿干都司的舆图，从京师大区边境的山海关区，到最北边的白山卫边军军管区，山脉、地形、河流、城市据点，都标的一清二楚。lqEm4
这其中在右下角，大概在朝鲜国北部附近，今长春的位置，标着一座城市——茶冲。lqEm4
地图在茶冲城的位置上画了一个红圈，一旁印着宋体小字：lqEm4
【此处乃旧黄龙府，泰贞二十一年即佛郎机历1844年，有义士举兵反朱雀，不成，庭犁街扫。然幸哉诸士，未予我龙宅。现藏实银一万四千两，铳炮武备具有所存，予兹以义为者。】lqEm4
陆福将宝库图收起来，放进大袖子的袖筒里，又从兜囊里掏出怀表，弹开表盖来看点——lqEm4
陆福绕道一旁楼梯后，在峭壁上，上行六十步，从二楼直接上到六楼，来到一处店面门口。lqEm4
与一旁的钢筋玻璃店面不同，这家店面好像大宅院门口一般。正中的是一对朱漆大门，带着两个狮子头门环。在一旁站着两只仙鹤石像，欲引翅高飞，活像哪个人家的门户。lqEm4
走进门里去，里面是一条走廊。两边灯火通明，青石铺地，好像古街道一般。沿路一家家店铺，都是宝光楼书局加盟的小作坊，都在挣着抢着卖书、要人。lqEm4
不过陆福的目标是宝光楼书局，并不是这些加盟的小作坊。lqEm4
终于，陆福走到了深处一家小“宅府”前。这里和大门口一样，也是朱漆大门。上面挂着一块大匾——【宝光楼书社】。lqEm4
陆福拿出邀请函，交给门口的伙计，说到：“承蒙宝光楼邀请，见你们掌柜。”lqEm4
伙计把陆福带到休息室里。陆福打量了一圈，这里由于空间狭小，不用老式布局，而用南洋式的布局。南、西、东三面摆上三面木制大沙发，围一张桌子。北面摆两把太师椅，中间夹着一张条案，摆着铜香炉和一桌的食品，供奉着一张朱雀公主的图像。而在画下，却有一尊小雕像——孔子像。lqEm4
陆福赶紧站起来，只见一个男子大步走来，头顶黑纱大帽，身穿黑地印染金色卷草纹圆领衣，带白鹤棉义领，绣龟鹤延年圆补，系革带，着收腿裤，足蹬皂靴，手持抽墨细笔，落落大方。lqEm4
不过最令陆福印象深的，倒不是这一身衣服，而是他脖子上那一串念珠。那一串念珠，都是白底带油黄的。陆福凭借战场直觉，一瞬间感觉，那可能是骨珠。lqEm4
男子笑呵呵地，对陆福行礼，却只抱拳，不欠身作揖。陆福见状，索性也简化了礼节，抱拳行礼了。lqEm4
“先生见谅，屋里面刚讨论完事情，这会儿赶紧跑出来。”男子说道。“站着干嘛呢，坐吧您，别拿自己当外人！”lqEm4
简单寒暄两句，喝口茶暖暖身子后，陆福总算知道了这个戴牛骨珠的男子是谁。lqEm4
宝光楼的店面价格不菲，一户一个月至少150贯的租金，因而没人连租好几个店面。lqEm4
但是就有这么一个人，他通过自己在教坊司的特殊身份，以5贯一户的内部回扣价，押住了黄金地段15户店面，一跃成为入驻宝光楼最大的商户。lqEm4
这个人就是教坊司第三大股东，商籍籍人，京师38区高邑印刷业大商贾，宝光楼书局掌柜——李金能。lqEm4
“带书了吗？”李金能问道。“我们这边瞧瞧您文笔，外行来不了。”lqEm4
陆福从衣袖里掏出来一卷书册，交给李金能。随后，陆福趁李金能仔细读作品的时候，掏出来袖子里那本皮质书册，继续翻看。lqEm4
这张地图把辽阳也画了进去。不仅如此，从沈阳到四平，再到呼兰、黄龙、脱伦，直到画大黑点的庙街城，中间的铁路线，作者似乎不惜用抽墨细笔①，甚至泰西铅笔、细钢笔，都要把整张图密密匝匝的铁路线描绘出来。lqEm4
然而，全图中，对公路线，却好像放任一般，一条也没画。lqEm4
抬头一看，李金能刚好合上书册，问道：“你这书还有没有？我没见过这么耐读的，兄弟。”lqEm4
陆福看着李金能这一番表情，尚没反应过来，忽然发觉李金能已经搭住了他的胳膊，说道：lqEm4
陆福心里骂骂咧咧，感到无语。与那次在鼓楼街不同，这次陆福已经拿捏定了，不可能不收书。lqEm4
所以他带的书册，根本就不是自己写的书，而是他靠记忆，背下来的一段《斗破苍穹》。lqEm4
为什么只有这么些呢？倒不是因为打字机转字库嫌麻烦，而是因为……陆福真的就记到了这里，再往后，忘了。lqEm4
“想！”李金能兴奋道。“我跟你说，去踏马的龙阳，老子早就腻歪了！我跟你说，我们就喜欢你这样的。这个有没有，有的话我全本买了！”lqEm4
“这个后面没有了，手稿丢了。我还有别的，我这边全是这样的作品。”陆福说道。“买断也好，分成也罢，怎么样，开个价吧！”lqEm4
“那好，我预付给你一百贯，往后再算价，我们经营十年，你看怎么样？”lqEm4
“按咱们目前流行的一万字一回，一回10贯，一回一算，怎么样？”lqEm4
掌柜和陆福一拍即合，乐乐呵呵地去内房，拿来纸笔，取来一张印刷的契约，和陆福一起在契上签了字。又找伙计取了宝钞，数出一百贯来，交给陆福。lqEm4
——“是这么回事。我在忠义坊呢，有个兄弟。他因为这段时间财计不景气，没了工作，住进齐和院②了。他想找个抄录、排版、打字的活，不知道您看看……”lqEm4
“会稽愚妇轻买臣，余亦辞家西入秦。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哎！”lqEm4
陆福从门房出来，心里激动，根本没注意门口的门槛，一下子绊了一跤。门口值门的伙计，一把扶住陆福的革带，陆福这才没摔个狗啃泥。lqEm4
“怎么跟个傻小子似的啊？”伙计说道。“注意着点啊！”lqEm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