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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命运(4k)

  迦勒底 罗曼的房间lgW2R

  由于特地将传送到特异点的时间调整到了与当前时间没什么区别的地步,实行三班倒的管制室自然也能够有休息的时间,而在这其中,罗曼是被特别关照了的。lgW2R

  这个男人在迦勒底遭遇炸弹袭击的那一刻开始,到现在为止整整四天的时间里,就已经在仓库里拿取了两次小剂量的咖啡因了。lgW2R

  作为医疗部长的权力被他这样滥用,透支身体的问题就连达芬奇都已经看不下去,用给自己打下手的人偶强行把这个男人送回了自己的房间,要求不睡到自然醒不允许出来。lgW2R

  于是,半被强迫着接受这份好意的罗曼只好在自己的房间里好好休息一下。lgW2R

  “呼……精神一松懈下来,还真是觉得格外疲惫。不过还不能休息……”lgW2R

  这个男人换上了睡衣,坐在床边。lgW2R

  如果要高效地恢复精力的话,一个舒适的环境是必要的,然后,就可以以这环境为基础对自己施行一些方便恢复状态的小魔术。lgW2R

  就算在许愿时所说的是希望成为普通的人类,这点小小的特技也是普通人都能够掌握的。lgW2R

  他对着与这身睡衣格格不入的右手手套思考了大约十秒钟,然后把这只手套摘掉。lgW2R

  那下面露出来的是与一位医生相称的手,只不过中指戴着的金色戒指和手背上印刻的环状纹样却在这只手上格外显眼。lgW2R

  “塔蒂,还醒着吗?请过来一趟,麻烦你了。”lgW2R

  那环状的、由三道赤红的令印组成的圣痕缓缓发光,受益于塔蒂的特殊性质,魔力线只要稍作改动,就能够达成跨越时空的联系。lgW2R

  下一秒钟,罗曼面前大约两米远的地板上就出现了某人的身影。又过一秒,经历了十年仍保持着少女身姿的安全部长睁开了双眼。lgW2R

  “看你这副样子,终于准备休息了吗?再这么下去你会过劳死我都不觉得意外,要是你死了的话我就去全世界旅游,说到做到的,也不管什么迦勒底了——毕竟有这些年攒下的薪水,我退休也无所谓了吧?lgW2R

  什么人理烧却什么的,要是你死了我可就真的了无牵挂,去你的时间神殿或者是亚瑟王的阿瓦隆之类的地方安息,凭借刚才那个能力也能做到哦?”lgW2R

  “啊哈哈……快别开玩笑了,能和我相处这么久,你以为我就没法看出来吗?你是那种嘴上说着烦,可是却真的不会对什么事坐视不管的家伙啊。lgW2R

  我自己的身体也是有数的,就算是对你这家伙负责,我也不会轻易透支自己的身体,把自己累死什么的怎么可能发生呢——”lgW2R

  眯着眼睛,有点无奈地摆了摆手,罗曼应付着对方那有点别扭的关心方式。lgW2R

  “你赶时间休息,我就直接说重点了。有关雷夫·莱诺尔·佛劳洛斯,和我得到的这个单独显现的能力的有关事项。lgW2R

  雷夫具有三个人格,而这三个人格的姓氏均由魔神的名字来命名。按照现在的调查状况看来,雷夫这个人物很可能并不只是所谓‘七十二魔神的后裔’这么简单。lgW2R

  在我的感觉中,在这个男人身上发生的事并不是血统上的传承,而是通常意义上的召唤、降灵的术——简单来说,就是Mr.佛劳洛斯以名字或是血脉为因缘,直接地‘转生’成了魔神。”lgW2R

  “和你的状况相似而又不太相同啊……有点伤脑筋,归根结底,我们虽然知道了敌人应当是‘所罗门’,却不知道雷夫究竟是出于怎样的意愿成为了魔神。不过今天下午他身上的一体人格过来与你见面,你应该有了一些头绪吧?”lgW2R

  正是如此。莱诺尔·古辛那不知所云、却又有将塔蒂视作同道的开场白在管制室其实是造成了一场小小的风波的。lgW2R

  这是一个魔术团体的阴谋吗?而且莱诺尔·古辛所说的“犹如冷冻的胚胎重新孵化”这样的字眼也让人没法忽略。lgW2R

  事实上,塔蒂那来路不明、却强得吓人的武力值和几乎将现代的魔术全数踩在脚下的对魔力尽管可以通过迦勒底召唤的一号从者进行解释,但也有知晓当年蛛丝马迹的人对这件事表示怀疑——lgW2R

  缘由就是,在圣杯战争之后的一年里,从没有人见过马里斯比利的手背上有作为御主证明的令咒。lgW2R

  因此,塔蒂其实是什么地方发掘出来的古代机关、是什么地方抓来的人形态的幻想种、或是马里斯比利从月球抓回来的外星人……这些离谱的、已经被马里斯比利压下去的说法在今天的晚饭时间又翻起了一波骚动。lgW2R

  不过这些都不是什么大事,就算把塔蒂本人的身份完全暴露出来也没有问题,只不过这样的话,罗曼的处境就会变得非常尴尬。lgW2R

  考虑到这个男人一旦曝出真相就会彻底不得安宁的人生,塔蒂还是希望他能够过得稍稍安稳一点,稍微隐瞒一下身份造成的小困扰什么的还是可以接受的代价。lgW2R

  思索着透过罗曼新送来的终端上说明的、今天下午迦勒底由于莱诺尔·古辛的话语造成的骚动,塔蒂朝着面前的医生点了点头。lgW2R

  “啊……没错。魔神们似乎联合成了一个类似魔术师群体的组织,烧却人理并不是他们最终的目的,这或许只是手段而已。lgW2R

  此外,从古辛的话语中隐约能听出他对魔术王不作为之举的不满,并不确定是他的个人行为还是某种魔神组织内部的共识。lgW2R

  在我表示了不愿意与他们同流合污之后,他就展现出了很不善的姿态,利用大量的虚数魔术来呼出进行过高等级魔术加工的热武器——那个火力实在是让我都觉得有点惊讶呢。”lgW2R

  没错——那完全就是战争怪物的魔术师,实在是塔蒂这些年来,面对过最恶心的敌人了。lgW2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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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向前回溯五个小时。lgW2R

  在蒙吕松城烧得焦黑的废墟上,除了那绿色的帽子以外完全换了一身行头,连头发都换成了亮色的假发的男人与塔蒂相对而立,如果不是那顶极有标志性的帽子和他完全没变的刚硬的面部线条,恐怕谁都不会把这个家伙和迦勒底那个设计出近未来观测透镜·示巴的稳重技师看成是一个人。lgW2R

  “……如果王愿意,你和那群人,还有这的人,谁都不用这么丑陋地无价值地死掉。”lgW2R

  没错。丑陋地、无价值地死掉,这就是塔蒂的弱点。在1994年冬木市的大火灾中,以冬木市市民会馆为中心,后来被成为新都的半个城市被摧毁了三分之一。lgW2R

  时间正是夜晚,有的人甚至已经坠入梦乡,于是,无价值的死,无意义的死就在这个夜晚大量地发生了。lgW2R

  那是塔蒂还不是塔蒂的时候,最后望见的光景。铭刻于灵魂之上,这份悔恨、这份悲哀,是永远也没办法忘怀的。lgW2R

  塔蒂必须要承认,她有那么一个瞬间,确实对于莱诺尔的招揽动心了。lgW2R

  “如果是放在十一年前,我或许会赞成你的说法,然后站到你的身边去吧。莱诺尔……不,或许称你为古辛更为合适。不再知晓人类的魔神啊,你难道不知道,人类是会成长的吗?”lgW2R

  但是,一个瞬间之后,她拒绝了这个男人。lgW2R

  “死亡与罪恶从古至今从来就没有过停止。为了根绝这种事而选择了犯下‘毁灭过去、现在和未来的所有人类’这一惊人的罪行?我不会被忽悠着走上你们的贼船。lgW2R

  我想要另外问的一件事是,在迦勒底制造爆炸事件究竟是谁的主意?你?抑或是化勒?抑或是全都有?”lgW2R

  “这是我们共同谋划的。看样子我们终究是陌路人了?”lgW2R

  这个男人从口袋里掏出烟来点上,手指在这个动作中就已经完成了对于七道虚数口袋的开启工作——紧接着,大量的子弹链连着两架机炮从那里面掉出来。lgW2R

  “S.H.I.T.居然用这种东西,你真的是个魔神吗?”lgW2R

  塔蒂没想到这个男人竟会用出这样出人意料的武器,进行过魔力加工的机炮和子弹,即使是绝大多数从者都必须避其锋芒吧。lgW2R

  金属的洪流并不徒劳地在那面大盾上抛光,而是犹如神明的鞭槌一般将地面掀得乱七八糟,让塔蒂根本无处立足,一旦她选择了跳到空中,就会被直截了当的质量兵器以纯粹的动能吹飞。lgW2R

  难缠……lgW2R

  这家伙的战斗方式比起术式生物的魔神,更接近于现代人认为的战争疯子。lgW2R

  尤其是,这个战争疯子有着能够与从者媲美的体力,就更加恶心了。lgW2R

  转身,接近,用魔力防御构筑障壁阻隔那些枪弹。胸腔内的炉心全功率运作,为脚下注入更强的力道。lgW2R

  前进。前进的脚步逐渐加快。该说是有如神助还是天生有着强大的战斗嗅觉呢?塔蒂飞快地适应了莱诺尔的战斗方式,逼近了他。lgW2R

  战争狂人的手指和安全部长的巨盾一起,在空中挥舞。lgW2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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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这些情报了吗。唔……你有没有对他进行有效的攻击?能够跨越历史来到法兰西的除去魔神以外,现阶段还不存在其他可能。”lgW2R

  “没有……在击碎了十多块合金墙壁之后,他就直接应用虚数魔术逃离了。谨慎到了有点反常的地步呢,这家伙。我从未听闻过莱诺尔·古辛会使用这样的战斗手段。”lgW2R

  “看来就算是作为术式生命,他也有着类似危险预知的能力呢……‘决不能被击中’、这样的本能似的理解,驱使他做了专门针对你的特殊作战准备吗。lgW2R

  事到如今,这些有关你机能的事也大可不必继续隐瞒了。你也有感觉到吧?从灵基那超乎预期许多的修复就足以看出来,你的真正机能被启动了。”lgW2R

  穿着睡衣的男人摆出了与他这完全严肃不起来的外貌具有强烈反差感的严肃表情。lgW2R

  “在这之前,先谈论一些所罗门的事吧。lgW2R

  筛选整个人类的历史,从中取出七个关键的、会改变人类未来命运的点,随后通过扭曲历史来完成对人理制造bug和悖论的工作,最终一举将整个人类史化为纯粹的能量进行收束,以这几乎无穷的力量对整个地球进行改造,进行时间逆流和一切的修正——lgW2R

  这是所罗门王研究过的术式,同样,也是为遥远未来的人们与恶相斗,一切走向终焉之时的最终王牌。lgW2R

  这就是天空中那卫星轨道上收束的光带的正体,也是曾经传授给你基本原理的那个术式。lgW2R

  人类的光辉,人类在这个宇宙留下的、微不足道的痕迹,也能够化作伟业抵达时间的尽头。基于这种美好的愿景所实现的、人类史上规模最大的术式,就是把这一术式穷尽到尽头的结果。lgW2R

  如今想来,那天际的光带收束环,大约就是我从未使用过的、这一宝具的真面目吧。lgW2R

  这就是所罗门最大的王牌,第三宝具,【诞生之时已至,以此修正万象(Ars Almadel Salomonis)】lgW2R

  由所罗门的内部(神殿)中投射到现实的高次元生命,那就是召唤式·雷蒙盖顿的本质。我将它称之为……【人理修正式·盖提亚(Ars Goetia)】。lgW2R

  所罗门在未被召唤的时候,这一术式的使用权自然就会落到魔神的控制之中。而你,就是这些作为术式生命的魔神产生暴走时,用于控制而产生的控制棒。lgW2R

  简单来说,你将会随着击败魔神而取得魔神们的力量和权柄,最终在一次次的击杀中彻底将魔神们控制人理修正式的权限篡夺。而作为代价,你的人格也将在这一切完成后面临彻底的格式化。lgW2R1

  魔术王不会允许有干涉人类前进的机械降神,更不会造出第二个暴走的盖提亚。lgW2R

  塔蒂,我很抱歉,但这正是智慧的所罗门在最终制造的保险……亦是穷尽凡人(我)的思虑也无力扭转的、命运(FATE)。”lgW2R

  “命运……是吗。我知道了。晚安,罗曼。”lgW2R

  房间安静下来,灯也进入了关闭的状态。经由单独显现这一能力来到罗曼房间的塔蒂再一次应用这个能力离开了此处。lgW2R

  一片黑暗之中,罗曼没来得及看见塔蒂离开时的表情。他松开扎着的头发,叹了一口气,坐在那里一言不发。lgW2R

  又过了一分半钟的呆坐,他才终于被生理的需求从残酷的现实里拖入睡眠的彼端。lgW2R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