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至管理统治的官员，下至跟着重型机械挖矿的工人，只要确保能源核心稳定，深海能源供应充足，都能在下一秒展开舰装，把来犯之敌的狗脑子都给打出来。43ecF
得知灵魂工程学的存在，甚至得知损耗的深海都能因上传数据而复活后，苏沫对报告中的人口损耗仅仅是略有担忧，但总归没有怎么放在心上——43ecF
在自己不曾注意的角落，在自己很少瞥到的领域，在自己很少注意到的时间点。43ecF
深海舰队造访深渊星之前的时间，那些因为各种原因无法上传灵魂的深海，甚至连名字都没有留下的深海，她们又该如何呢？43ecF
还有那些已经被他记住的，一串串姓名代码以及她们留在世界上的遗物。43ecF
星际领航员在深海社会里，并不算什么荣耀的职业，说到底无论是什么职业，实际上都是平等的，无论是领航员还是其他的什么职业，在深海内部都没有高低贵贱之分。43ecF
只是个人意愿干涉下的补充，更何况提督道谢的事明显与工作无关，而是在谢谢自己记住那些死去的深海，保留下她们的遗物。43ecF
经历过许多的深海轻巡深深低下头，用最惭愧和谦卑的语气道歉：“对不起…提督，还有总旗舰大人…这声谢谢愧之难当，还请容许我拒绝……”43ecF
但苏沫却突然打断了她的话：“你是什么时候想要保留这些遗物的？”43ecF
伽马还在努力组织字词，推开她不能堂而皇之接过的道谢，但苏沫不但没有停下，反而还问了一个没头没脑的问题，这一时让她的思维核心有些卡壳，一下子愣住了。43ecF
他伸出一条光触，扬起一本笔记，又重复了一遍自己刚才的问题——43ecF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自发地想要保留这些遗物的？曾经是低级单位的你，是因为什么刺激丰富了自身的情感呢？还有那些…死去的老兵们，她们对你而言意味着什么？”43ecF1
领航员是危险的职业，她们很多时候活跃在战争前线，随时会遭受死亡的厄运。43ecF
但在群星当中，那些报销的舰队，却勾不起苏沫一丝一毫的情感波动，除了手动再把舰队给拉满外，他不会去管到底死了多少人。43ecF
连报告上的冰冷数据都不算。43ecF2
可她们又的的确确存在过，是活生生的，有丰富情感的独立个体…不是冰冷的数字。43ecF
这一次，伽马听清楚了苏沫的问题，然而她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在犹豫、权衡了很久后，她选择低垂下头，嗫喏着启齿道：“她们是家人，提督。”43ecF
苏沫光芒明亮却不刺眼，他面向大和，轻声问道，“是这样的吧。”43ecF
深海社会很少有家庭的概念，有的只有朋友与战友，其他的关系可谓是少之又少。43ecF
“不，不是的，”伽马仍然低着头，“在我刚刚诞生的时候，她们就是舰队里的前辈，是她们教授我领航员的技能，在各自的岗位上发挥作用，偶尔交换各自的笔记……”43ecF
“比如…您手上的哪一本。这一本是我的笔记，但也是我和大家一起书写的。”43ecF
苏沫将书放平摆正，把光触放在书上后，但还是问了一句：“我可以看看么？”43ecF
苏沫打开了这本看起来已经相当陈旧的大书，发现这与他刚才翻开的《泛星际航行实况记录》不同，这本许多深海通力合作的笔记上，贴满了航行时拍摄的照片与舰船导航时出现的故障图例，已经泛黄卷曲的纸页上写满了或娟秀或潦草的字迹：43ecF
“受到超空间航道干扰，你的可能反应时间为…超空间航道稳定值受干扰跌破该数值将出现【断接】现象，应即刻将现状上传至舰队中枢，并采取相应的反制措施。”43ecF
大量的导航规章守则、星际航行规律、充分的应对措施甚至是经验主义之谈，几乎写满了整本书，苏沫看出了这本书的价值所在，它就是深海能航行至此的重要原因。43ecF
二三十位深海领航员像是在为最小的那位庆祝生日，在空间站的宽阔大厅里，在那美好的闲暇时光里，她们冲着镜头展露出最轻松的微笑，庆祝这一刻的愉悦。43ecF
伽马的声音轻轻的，她的语气很平静，平静的不像是诉说有关自己的事情：“她们是不是很可爱？就像…人类中的姐姐一样。”43ecF
“不，她们就是你的姐姐，真正的姐姐。你的家人，珍视你的家人。”43ecF
深海的低级单位，哪怕刚出生时宛如白纸，但她们仍能通过后天觉醒复杂的情感。43ecF
苏沫低下头，看着那张全家福，看着那位被深海们簇拥在正中央，戴着傻得冒泡的纸王冠，展现阳光且幸福笑容的深海女孩。43ecF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