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钢琴少年

　　“今年比赛的日程已经初步制定在七月份，你还有三个多月的时间准备。”3ZV7c

　　“我明白了。”3ZV7c

　　当早上，不知何时回来的羽生葵给他带来这个消息，心情还算愉悦的夏智顿时糟糕了起来。3ZV7c

　　他知道，一旦母亲告诉他这个消息，便意味着他除了学业和休息的时间，都要花在钢琴上，没有别的讨价还价余地。3ZV7c2

　　母亲心硬如铁，这一点羽生夏智早就知道了。3ZV7c

　　他吃过早餐后，淡淡道：“我出门了。”3ZV7c

　　“嗯。”3ZV7c

　　羽生葵继续喝着牛奶，看样子她今天并无多少工作，若是以往，则是不会如此悠哉。3ZV7c

　　——3ZV7c

　　走出了令他压抑的房门，夏智的心情放松了不少。3ZV7c

　　虽然只是第三天去学校，他的心情竟抱有一丝期待。3ZV7c

　　等到了电车，他左顾右盼，然后眼眸一亮。3ZV7c

　　西宫果然在这里。3ZV7c

　　他不由向前走去，站在西宫边上的一个男孩却是吸引他的注意。3ZV7c

　　男孩有着一头黑发，戴着中规中矩的黑框眼镜，在人群中并不起眼。然而夏智却是想到了什么，死死地盯着他。3ZV7c

　　“不会错的。”3ZV7c

　　“不会认错的。”3ZV7c

　　他的眼眸一凝，那个人赫然就是从幼时就被冠以天才钢琴手之名，在去年打败他的有马公生。3ZV7c

　　夏智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里见到他。3ZV7c

　　“嗯？”3ZV7c

　　似乎感应到陌生人的视线，有马公生抬头望去。3ZV7c

　　羽生夏智并没有错开视线，依旧在盯着他。3ZV7c

　　有马公生不由疑惑，这种没有礼貌的注视，他是哪里得罪人了吗？3ZV7c

　　就在这时，他看到旁边的西宫朝着夏智挥手。3ZV7c

　　“原来是认识的人啊。”3ZV7c

　　有马公生如此想着，然后又低着头。3ZV7c

　　——3ZV7c

　　一直到电车站下车，羽生夏智并没有与有马公生有过任何形式的交谈。就像是以前一样。3ZV7c

　　去年的比赛，他对评委的判决是口服而心不服，在所有选手交换联系方式的时候，他就自己离开了。可以说，在同龄人的钢琴圈中，他也是一个朋友都没有。3ZV7c

　　西宫硝子感受到了他心情的不平静。3ZV7c

　　她下意识用手语询问他怎么了，然后想起来夏智看不懂手语，便拿出笔记本与之交流。3ZV7c

　　【刚刚怎么了？】3ZV7c

　　【遇见了一个熟悉的人。】3ZV7c

　　夏智一边走，一边用笔写着。3ZV7c

　　【只是很诧异他为什么会在这个电车上。】3ZV7c

　　这一辆电车是从市区通往郊区，而以天才的特权，他所就读的学校应该也在市区才对。难不成他也逃课？3ZV7c

　　这倒也不是不可能，天才总是有怪癖的。3ZV7c

　　【是朋友吗？】3ZV7c

　　【不，是竞争对手。】3ZV7c

　　羽生夏智的眼眸微微一凝，对西宫硝子，也是对自己轻声说着：“那是一个自己绝对不能再输给他的竞争对手。”3ZV7c

　　——3ZV7c

　　上午的课浑浑噩噩间就过去了，等到中午放学后，他便带着西宫硝子去了音乐室。3ZV7c

　　“午休的时间有一个小时，吃饭20分钟，走路10分钟，我还有30分钟的练琴时间。”3ZV7c

　　30分钟，足够他演奏好多曲子。3ZV7c

　　现在一秒钟都不能浪费。3ZV7c

　　羽生夏智来到音乐室，便迫不及待打开保温盒。在西宫错愕的注视下，他三两下就将午餐解决完了。3ZV7c

　　她眨了眨眼，拍了拍他的肩膀，在笔记本上如此写着。3ZV7c

　　【你很饿的话，我这里还有饭菜。】3ZV7c

　　写完后，将盛着蔬果和烤肉的保温盒推到他面前。3ZV7c

　　夏智却是摇了摇头，他直接坐在钢琴面前。3ZV7c

　　“你自己吃吧，我要练习了，之后有比赛。”3ZV7c

　　现在的西宫并非完全听不到，只要慢点交流，她还是能够理解话语中的意思。3ZV7c

　　她的嘴角带着浅笑，在笔记本上写下加油。3ZV7c

　　羽生夏智开始弹奏钢琴。3ZV7c

　　一般来说，钢琴的初学者是从音阶练习开始，其次便是熟悉曲谱，然后是看谱演奏，最后是封谱演奏。业余组赛事便是封谱弹奏钢琴曲，越接近经典，且难度越高的情况下评分越高。3ZV7c4

　　而到了正式组的赛事，那就需要充分了解乐理，要学会适当的改变，弹奏自己的奏鸣声——这才算是登堂入室，但距离羽生夏智还太远。3ZV7c

　　他自然是已经过了练习音阶的阶段，而是寻找记忆中的曲谱弹奏。3ZV7c

　　《风居住的街道》。3ZV7c

　　对日本钢琴界选手来说，这并不是一首陌生的曲子。这首由日本新生代优秀钢琴家矶村由纪子与二胡演奏家坂下正夫合作的钢琴曲，是许多日本钢琴家的入门曲。3ZV7c

　　这首钢琴曲被认为是‘上等的治愈神曲’，不过在正规赛事中很少看到，基本只流行在私下练习。3ZV7c

　　在大阪国际钢琴赛事中，羽生夏智被誉为是‘优秀的钢琴节拍器’，他能快速将一首钢琴曲谱快速记忆且还原，这就是他弹奏钢琴的天赋所在。3ZV7c

　　不过，不喜欢他的人也批评他为‘只知道模仿的拙劣钢琴手’。3ZV7c3

　　当然，西宫硝子是不知道这些的。3ZV7c

　　她只知道这个曲子很好听。3ZV7c

　　虽然借助助听器，也只能听到比正常人还要低的声音。但旋律犹如风的吟唱，共振她的鼓膜，让她静谧的世界一下子被打开了。3ZV7c

　　“是风吹的声音。”3ZV7c

　　她的眼眸开始亮起，就连吃饭的动作也停止了。3ZV7c

　　在前两天，羽生并非没有弹奏钢琴，但是西宫放学之后便离开了，极少逗留在学校。所以这是她第一次听钢琴奏鸣的声音。3ZV7c

　　夏智停下了演奏，西宫硝子的世界再一次被关闭。3ZV7c

　　“你怎么了？”3ZV7c

　　他疑惑望着她，不由问着：“不吃饭吗？”3ZV7c

　　西宫硝子的脸顿时被粉色浸染，她低着头，几乎要把头埋到饭盒中。3ZV7c

　　羽生夏智摇了摇头，然后钢琴曲再次响起。3ZV7c

　　这一次是理查德克莱德曼的经典曲目《秋日私语》。3ZV7c

　　细碎的声音组合成旋律，犹如秋天的语言。西宫硝子看着桌子上的饭菜，却早已心神不属。3ZV7c

　　【好好听。】3ZV7c

　　【开心。】3ZV7c

　　她并不会评价音乐，但是却能评价心情。她在笔记本上直接画下开心的符号。3ZV7c

　　而此时的夏智却是想着另一个人。3ZV7c1

　　“你也在练琴么，有马公生。”3ZV7c

　　“我一定能赢你的。”3ZV7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