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想要跟克非尔聊一聊,那么信使就可能需要在这座她并不喜欢的城市里多逗留一阵子了。lqegJ1
其实抛开对高塔贵族的厌恶,与血魔感知里挥之不散的阴霾以外,莱塔尼亚的繁华城市还是相当富饶繁华的。没有必要自己折磨自己,不是吗?莱塔尼亚的文化与艺术当然称得上是整个泰拉的瑰宝,而这里的音乐更是皇冠上的明珠。lqegJ1
忙完赠送给拉尼娅的“遗产”相关事项,天就已经晚了。据说,今天布罗莱塔的音乐喷泉不再是“八音盒”法术摄录机的固定表演,而是有真正的大师们亲手施法演奏,那可真的是难得一见。lqegJ
幽当然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她当然看得懂那些法术背后的原理、也知道那些迷幻般的表演都是障眼法——可这并不影响她享受视觉与听觉的盛宴:如果看什么都冷冰冰的,那活着当真会缺少很多乐趣。这是艺术,艺术就要亲身去感受、欣赏。lqegJ
走出银行,就快到布罗莱塔的下班晚高峰了,然而现在离喷泉表演开始还有两个多小时。但幽在这件事上并不打算拖延什么,并不喜欢人流拥挤的她选择随便买上一点速食快餐解决一下有些饥饿的肚子,然后趁街道还没有变得拥挤起来赶紧到喷泉边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坐下。lqegJ
幽是真的很喜欢水,她把自己的手浸入还未启动的喷泉池中,轻轻拨动着有些凉意的池水,并感受着池水的波纹。lqegJ
音乐与法术已经几乎浸入了莱塔尼亚人的骨子里,它们的结合则让布罗莱塔的街道间随处可见莱塔尼亚以外的任何地方都难得一见的奇景——比方说,“音乐喷泉”。借助音律激发出的御水系法术,令喷泉中的水流可以暂时摆脱重力的桎梏,塑形出几可乱真的晶莹形体;而配合光影法术和不同水流形状的光学效应,则让这样的法术表演当真如梦似幻。lqegJ
想象吧,表演艺术术士演奏着他们手中的乐器法杖,原本平静如镜的水面便无风起浪,从浪花中又凝形出栩栩如生的飞禽走兽、乃至现实中几乎无人有缘得见一面的幻想种生物。它们在水面上奔腾跳跃、在水池边飞扬环游,清澈的身影里还会闪烁出远比霓虹灯纯净的渐变辉光。lqegJ
优美的行进弧线留下带着发光水雾的虹彩轨迹,离得近时甚至触手可及。观众们大可抚摸那些水的“生灵”,感受那柔和的清凉触感:它们只会与一般的流水一般从你的指尖流走,随后重新恢复属于自己的形体。lqegJ
这些水的精灵随着表演者演奏的曲调翩翩起舞,几乎把音乐演绎成了迷幻般的剧目,每次舞动都与乐器音调的升降完美相和……就如同,这些由普普通通的清水塑造出的形体,都拥有属于自己的生命一般。lqegJ
难怪无论维多利亚人再怎么努力创作剧目,那些剧目的最佳演绎奖却还是经常被莱塔尼亚的剧团轻松摘得。或许,艺术已经成了莱塔尼亚人的本能,这些独属于莱塔尼亚的表演形式给人带来的多维感官享受和剧情演绎,已经达到了甩开其它国家剧团远远不止一两步的程度。lqegJ
也许只有炎国那些同样在古老传承中逐渐迭代进步的艺术表演形式能与此相提并论吧?幽这么想着。炎国那泼墨写意、举重若轻的法术绘画与莱塔尼亚这如梦似幻、震撼视听的音乐艺术,如果有一天能够被完美地结合起来,又会有多么美好呢?lqegJ
只可惜,在当今这个时代,还没有那样一位兼容并包的大师诞生——二者的艺术理论现在仍然完全彼此独立,而许多年轻的观众甚至还停留在肤浅地争辩二者孰优孰劣的境界。lqegJ
这次来布罗莱塔至少不亏呢——幽原本有点恶劣的心情现在因为这杰作级的音乐表演而一扫而空,这样的经历对她因太过漫长而有些死气沉沉的人生而言称得上宝贵。lqegJ
现在,信使小姐可以重整心境,去思考该跟那位四岁的男孩说点什么了。只是,不知道谈话会得出怎样的结果呢?该不该让这对姐弟知道彼此的存在呢?二者之间的物理距离又何止千里?lqegJ
如果他们在多年后有了出行的能力,却在寻亲的路上出了什么意外又该怎么办?如果他们惦念着素未谋面的亲人而整日忧愁又该怎么办?lqegJ
不过,这样的问题似乎并不该由信使来思考,也不该由信使来替这对姐弟做决定。幽最终确立的方案是,先试探那位男孩的品性与想法,然后为这对姐弟设定一个定期发送的双向消息。这个期限可以是十年,也可以是十五年——而负责寄送消息的执行方,就由幽此前委托的那间向拉尼娅输送“遗产抚养费”的私人银行来承担吧。lqegJ
新的一天开始了,不论愿意还是不愿意,大多数人总归还是要离开舒适的床铺与温暖的家,走进清晨有些凉意的秋风里,开始今日的忙碌。lqegJ
信使依靠法术与天赋,在本没什么隐蔽物的住宅区街道上使自己毫不引人注目,等候着某一对夫妇离家工作、而负责家教与整理房屋的保姆进入他们的家履行他今天的职责。lqegJ
“对不起了。”幽在家教的背后低声轻语。那位无辜的年轻黎博利只听到一个悦耳的女声从身后传来,就失去了意识。lqegJ
当然,信使并没有采取什么暴力的手段。她只是让这位年轻人短暂地晕厥,再小睡一阵子而已,并不会留下什么恶性的后遗症……如果犯困一整天不算的话。lqegJ
“阿姨,你来啦?”克非尔对幽好像完全没有什么防备心,看见幽扶着睡着的家教先生进屋,很自然地跟她打着招呼。他好像是故意用阿姨这样的代词称呼着信使,有点狡猾地露出一点微笑。lqegJ
“你就不怕我是坏人?”如果单从外表来看,幽其实还是个非常年轻的少女,但这个经常以年龄自嘲的血魔可完全不在意一个孩子用什么词来称呼自己。lqegJ
“信使阿姨这么漂亮,肯定不是坏人!”lqegJ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