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并且在自己身边的人大多也不怎么提，可在看到这位卡斯兰娜家的女仆的那一刻，依芬脑海中原本关于自己和奥托的一个谣言就瞬间复苏了。439b8
在天命，自己的身份可不简简单单是沙尼亚特家的“杂种”，还是奥托的儿媳啊，特别是这个“公公”还有着相当可疑的扒灰倾向。439b8
就算这些阴谋论的持有者，大部分的论据都是无稽之谈，什么“德丽莎”，“特蕾西亚”实际上是奥托给自己女儿准备的名字，根本就不是给孙女用的；什么每次都是由奥托亲自给她检查身体，在主教办公室还能听到奇怪的女声。439b8
对于这些，依芬都还可以怒斥一番“捕风捉影”，是这些姨太太和小姐们闷得慌，编出来的闺中闲话。先不提“特蕾西亚”名字是自己起的，和奥托没有半点关系，固然其相对德丽莎只是增加了一个字母，但那也只是依芬自己“不学无术”，其来源就是完全不同的，依芬不会接受任何其他的说辞。就是检查身体，她能拒绝的了奥托么。你要是身上有律者核心，也能享受到这样的“服务”好吧。439b8
可眼下这样的场景，依芬越是与那名女仆对峙，越是不敢抬起头看向对方震惊而又八卦的眼神，然而这似乎又更加坐实了对方的猜测。依芬现在羞愤的觉得自己还是回头撞死在那堵残墙上算了。439b8
试想一下，堂堂奥托·阿波卡利斯，天命大主教，突然消失了十天半个月不见人影，然后又在某一天现身，急匆匆地借了一件女式罩袍，胡子拉碴的拖着一个女性从你家后院走出来，尤其是这个女性在传闻中还跟奥托不清不楚的时候。只是稍稍带入一下对方的视角，依芬就已经气的说不出话来了，她的心肝儿都在发颤。依芬已经无力去解释了，因为她知道，这必然是越描越黑，她觉得自己大概是可以放弃在天命的名誉了，虽说可能本来就不存在这种东西。439b8
但事实情况可能要更糟糕，比起这个动作本身，在这位卡斯兰娜家的女仆更在乎的，是奥托竟然是从卡莲的房间里把依芬拖出来的，那可是天命圣女，卡莲·卡斯兰娜的房间。自从卡莲死后，卡斯兰娜家一直听从奥托的要求，维持着这个房间的布置，并且严防死守，不让任何人进去。但现在，失踪了数个月的奥托主教，拽着穿着卡莲同款修女服的依芬从卡莲的房间里走出来了。439b8
对了，还“悉心“的给她披上了罩袍。这意味着什么，已经不言自明了。439b8
“呵，冬天的维也纳，确实是昼短夜长呢。”视线放置在那还原的“惟妙惟肖”的修女服上，这位卡斯兰娜的女仆微微鞠躬，心中止不住地腹诽到，“真是一个狐狸精，还能陪主教大人玩的这么开。难怪主教大人几个月都不见人影，原来都是在圣女的房间里干这种事情。臭不要脸！”439b81
无法责怪奥托对卡莲的背叛，这位卡斯兰娜的女仆只能将所有的罪责和不满都施加在了依芬身上，奥托主教能有什么错，一定是这个女人诱惑了奥托主教。好啊，平时还一副贞洁烈妇的模样，没想到暗地里在干这些，难道奥托主教会宁可杀掉沙尼亚特家那些忠心耿耿的长老们，也要支持这个狐狸精，原来都是这个红颜祸水在吹妖风。439b8
“恶人自有恶报，做这种事情，小心下地狱！” 在卡斯兰娜家嫉恶如仇的家风熏陶瞎，这个恨不得依芬当场被卡莲的鬼魂上身，暴尸荒野，不得好死，就是没法立刻实现，她也要在心中恶狠狠地诅咒一番。439b8
感受着来自身后那如芒在背的目光，依芬眼前的视线直发黑，在这一刻她是真的感觉到了什么叫生无可恋。在这下雪天，她着实想唱一曲窦娥冤，就是没有窦娥冤，一剪梅也是少不了的。439b8
“不辩经，不辩经。”在心中流着泪，依芬硬生生止住了自己回头辩论的想法，毕竟，在这种情况下，自己那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439b8
奥托肯定不会让自己说出他在地下埋藏有一个秘密实验室，更不会允许自己说出他在自己身上经历的实验，甚至说不定打从一开始，这就是他乐于见到的结局，要不然他怎么会无事献殷勤，去卡斯兰娜家帮自己讨要到一件罩袍，难道是真的怕自己冷么？反正就算坐实了这些风言风语，他也没有任何损失不是？439b8
对于奥托之前的一切行为，依芬又开始了疑神疑鬼，可事已至此，她就是再怎么复盘也阻挡不了谣言的发酵了。439b8
高跟靴踩在雪地那是一个脚印深，一个脚印浅，相当容易失去平衡，就像是依芬此刻失衡的心态一样，她已经记不清自己是怎么被奥托牵到卡斯兰娜家的大门口的了，但她记得的是，当她转过头去，是整个已经沸腾起来的卡斯兰娜家，在那些发出橙黄色光线的窗户中，是听到风声，探出头来的卡斯兰娜族人。他们都想要亲眼确认那传言中的场景。439b8
仿佛是被暴露在了无数聚光灯前，依芬觉得自己的心态已经快要崩溃了，她觉得等到明天早上，三大家族所有成员估计就都会知道了，再过一天可能整个天命都会听到这个消息。对于这种“劲爆”的小道消息的传播速度，依芬有着相当“乐观”的估计。439b8
最后，依芬是被奥托塞进琥珀开来的车后座里拉走的。当汽车的引擎发动时，之前迫于奥托的威慑而压抑着声音的卡斯兰娜家爆发出了巨大的声音，就是缩在车厢角落里的依芬也能听的清清楚楚。439b8
“没关系的，我不会让他们去找你麻烦的，依芬小姐，你可以不用过于担心。”从车载的酒柜中取出了一个高脚杯，奥托还相当“贴心”地分享了一个放到了依芬的面前。随车的女仆稳稳当当给奥托的高脚杯中斟满晶莹的酒液。奥托把手靠在车窗上，一边摇晃着酒杯，一边自得其乐的开始了品尝。439b8
“我这么担心到底是因为谁啊！”抱着自己的膝盖，解开身上的罩袍，随手将其一扔，依芬看着在暖气下罩袍上逐渐融化的雪籽打湿了昂贵的皮具，气不打一处来。439b8
“无妨，反正会相信这些的人，从来不会是你的朋友，你的朋友也从来不会相信这些，不是么？”439b8
奥托的“宽慰”让依芬一时气短，平时不论是她自己开导自己，还是符华安慰自己都是这一套说辞没错，但那也要看说话人的身份啊，奥托作为始作俑者，抢在符华之前，说出这种话语，依芬只能感觉到奥托的不要脸，虽说这家伙本来就没有任何的下限。439b8
说完，奥托对着随车女仆点了点头。之后，在依芬复杂的眼神中，奥托的女仆放下了车座，露出了后方的一个个小的储物格，而此刻，在里面放置的不是武器，或者别的什么，而是一件件女式冬装。439b8
奥托把手指插到自己的头发中，像是还有些得意，“我保证，每一件都相当合身，审美也都是一流的。毕竟是冬天了啊，不论是圣诞节还是神州的春节，依芬小姐你都要置办衣物不是么？可不能让你冻着啊。哦对，连特蕾西亚的我也准备了，就当是我送给孩子的礼物吧。”439b8
“你……”对于奥托了解自己的身材数据，依芬其实早就知道了，但是她还是感到了相当的冒犯，尤其是这种养宠物一样的态度。439b8
“不喜欢么？那就算了。”奥托刚抬起手，女仆就作势要合上仓门，但在这个地方已经能够看到符华那设立于半山腰的小木屋了，看了一眼敞开的柴门，依芬马上改了口，“我全要了。”439b8
“请便。”奥托做了个手势，似乎一切还是全凭依芬作主。439b8
依芬固然还是气的不轻，但没有办法，一想起平时符华维持四个人的开支有多么的困难，她就不能拒绝奥托的馈赠，至少，这节省了一大笔的开销，不是么。439b8
依芬狠狠剜了一眼奥托，又瞟了一眼此时表现的眼观鼻，鼻观心的女仆，她也知道，自己的行为很可能成为那谣言新的佐料，但她已经破罐子破摔了，反正已经这么坏了，那不如真的要从奥托这里拿到一点好处，至少，这也能让符华少写几副字画拿去神州出售。439b8
奥托：你好骚啊。（）439b8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