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京挣扎着发出一声怒吼,喊到:“呀!你自己说话,凭什么代表都察院!”X6DwL
黄岐休拿着一种藐视老鼠的眼睛,看着押在地上的杜京,从衣袖里掏出来一本黄册子,上面绘着华丽的獬豸纹,封皮上写着:X6DwL
“翰林院左右都御史,右都御史为监察御史,纠查六部百官,左都御史为锦衣卫,纠查翰林众人。我作为东阁协办学士,有资格向你传达左右都御史告知。你如果不识字,我可以一字一句,悉数念与你听。”X6DwL
说完,黄岐休将赭黄底的獬豸册扔在地上,扔在杜京眼前。X6DwL
“那把人打伤了,你就不管!你来砍自己人,死道友不死贫道!”杜京怒了。“你屁股到底在哪!”X6DwL
黄岐休背着手,走到杜京面前,俯下身子来,说道:“我觉得,你可能误会敝人了。其实我也本来是想处理的,把人打死了,不可能让他活的好好的。但是……”X6DwL
“……这件事,我本身想自己把他提到大理寺。你却将案子上报北平衙门、北平县翰林,还带着人进到宝光楼里直接抓人!你还嫌事情闹得不够大!你是不是觉得,要闹得满城风雨,京师大案,方才罢休!”X6DwL
“大明这几年,忧患日繁,又临大行皇帝驾崩,太子爷青袍临朝,股市动荡,一时间闹得社稷风雨纷纷的。现在很多人都面临着失业、冻绥,你不去劝慰那些聚众者,却放任他们集结,让几百人几千人在大广场喧嚣!你是不是唯恐天下不乱!”X6DwL
——“今日复今日,明日复明日,拖拖拖,什么时候能服众!什么都不告诉他们,一味搞大内密议之法,怎么能服众!”X6DwL
“其实宝光楼的事情,第一时间,东阁就知道了。宝光楼这里,门阀云集、大贾列班,但凡要是能处理,朝廷早就处理了!”X6DwL
“杜京,今天这件事,是给你一个教训。我保证你和兄弟们不会丢掉捕快职位,但是责罚免不得。以及,作为血的教训,我要让你看着,楼下的聚众者,下场是怎么样的!”X6DwL
——“把杜京拉起来,押他到露台窗口,让他亲眼看!”X6DwL
装甲铁车纷纷发出震耳欲聋的蒸汽轰鸣声,将在场的抗议者震的恐慌不已。从各路装甲车上,冲下来各路全副武装的捕快。又有两辆黑铁的铁战车,冲下来四十多个拿着大锤的五城兵马司的士兵。X6DwL
又从四面的地方,有从行营铁车之上,又出来二十来个锦衣卫,拿着栓动步枪,将迎面阻挡的聚众者,一枪打死。X6DwL
在驱散、锤打、枪杀中,人群乱作一团,哭喊声、尖叫声不绝于耳。殷红作为宝光楼大广场的颜色,在黑的白的雪地里点缀上了朱墨,很像翰林院文件上的朱批。而清脆的枪响不时传来,作为这盛世乐章的点缀,美妙极了。X6DwL
人群乱了,彻底乱了,捕快、五城兵马司军卒、锦衣卫便收起了兵器,只是驱散,不再锤击、枪杀了。大批的五城兵马司和锦衣卫士兵,盯准了那些举旌旗的、挑头的,将他们纷纷抓获,像拖牲口一样,从地上拖走了。X6DwL
那拖走的,还有参加抗议的两位素衫——山药公和梦寐公。X6DwL
“杜京,你就当买个教训吧。得罪谁,都不能得罪翰林。”X6DwL
这时候,在北平翰林内,北平祭酒被锦衣卫强行拘押在绳愆厅里,顺天祭酒空降到了北平翰林,绕过了北平祭酒,亲自主审。X6DwL
陆福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指着顺天祭酒怒吼道:“你这叫什么仲裁!全程都是主告在说话,我说什么你都不让,你这是在弄什么呢!”X6DwL
——“你作为被告,你有什么话可说!”顺天祭酒指着陆福,怒斥道。“我问什么,你答什么,我没把你赶出去,已经很给你面子了!”X6DwL
“我不是犯人!我不是在大理寺公堂下受审的,你明不明白?”陆福歇斯底里地怒吼道。X6DwL
顺天祭酒就像没听见一样,起身招呼:“锦衣卫的兄弟们,可以走了,仲裁终局了。”X6DwL
墨八斗拉住陆福,说道:“咱们走吧,有人存心要整咱们。”X6DwL
陆福和墨八斗拉拉扯扯走出敬一亭,陆福刚想说什么,墨八斗压住他的手,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多说了。X6DwL
——“多说,无益。一件文人之间文人相轻的事,能引来上级祭酒空降,咱们的关系比不过人家。”X6DwL
“既然关系有用,那大明律摆着看呢,是吗!”陆福十分生气。“凭什么因为他关系,咱们就……”X6DwL
“陆福,你就当买个教训吧。得罪谁,都不能得罪翰林!”X6DwL
“陆福,谢谢你。你不是为你自己而战,你是为咱们全体文人而战。即使是输了,大家也记得你。辩护费用,我全免了。陆福,假如你以后因为这件事不混文人圈了,以后每年过年,兄弟们都到先师祠纪念你。”X6Dw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