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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大晚上的别出来吓人

  藤本树鼻青脸肿地躺倒在榻榻米上,像是浮在水面的死鱼般湍急地喘着气息。因为已经料想到了这样的可能性,所以他的表情还算平静。lqEiP

  蹲在旁侧墙角的早川秋扶额叹息,神情憔悴地揉着太阳穴。lqEiP

  自己……lqEiP

  究竟在干些什么!?lqEiP

  居然动用武力,去殴打一名普通市民……lqEiP

  还好下意识地收了力,仅仅使用了普通的拳脚,不然必定会酿出事故,但饶是如此,也是应该被停职调查的重大失职。lqEiP

  更何况,自己前脚才向电话那端答应了要好好照顾人,肩负了玛奇玛小姐几乎十成十的信任,结果后脚就把对方的丈夫给按在地上狠狠揍了一顿,说出去不是在发泄情绪,想必也没人信吧?不对啊,自己这本来就是在放散私仇来着……lqEiP

  尤其是,自己还是公安对魔课的成员,某种程度上来说,是维护社会秩序的公职人员。lqEiP

  这更让早川秋无法原谅自己的冲动。lqEiP

  最为重要的事情是……lqEiP

  ——这件事过后,已经能想象到玛奇玛小姐会怎样看待自己了。lqEiP

  一定会留下无比轻浮的印象吧?lqEiP

  算了,已经发生了这样的事……lqEiP

  被踢出对魔四课也好,被停职调查、甚至辞退也罢。lqEiP

  ……已经全都无所谓了。lqEiP

  “我会保密的。”lqEiP

  躺在地上鼻青脸肿的藤本树,用漏风的嘴含糊言道。lqEiP

  “……欸!?”lqEiP

  “秋君也不是故意的吧。”lqEiP1

  早川秋瞪大了眼睛,这……这家伙……lqEiP

  ——简直在睁眼说瞎话啊!白痴都看得出来,自己分明就是故意的啊!lqEiP

  “秋君做的菜很好吃,让我感受到了家的感觉。lqEiP

  “和秋君的谈话也让人很尽兴。lqEiP

  “所以,这就算一笔勾销好了。”lqEiP

  ……不,不敢相信。lqEiP

  早川秋紧紧握住了拳头,因为从灵感上体察到了藤本树真挚的态度,他反而更为自己的粗鄙而感到羞愧。lqEiP

  “对,对不起……”他诚恳地鞠躬道歉。lqEiP

  “嗯。”lqEiP

  “非常抱歉……”lqEiP

  “来个土下座吧。”lqEiP

  “要,要我土下座道歉吗?如果那样就可以的话……”lqEiP

  “我为人一向和蔼,道歉的时候记得露出屁股。”lqEiP1

  “?”lqEiP

  “秋君你根本没诚意啊。”lqEiP

  “无论如何,归根结底,是我太过冲动了……”lqEiP

  “同样的话不用说两遍。更何况,我很高兴哦,实在让我「切身」地感受到了……秋君作为《炎拳》「粉丝」的满腔热情啊。”lqEiP

  藤本树着重咬定了「切身」和「粉丝」四个字。他这倒是十分诚恳,没有在说假话,因为这厮的逻辑是这样的——如果有人因为作者作品描写的悲剧而忍不住向作者迁怒,这不正说明,其作品深入人心,引得读者投入了显著的共情么?当然,那种刻意喂屎的情形便不在此列了。藤本树甚至稍微有些小得意,得意于……自己真的被打了一顿——这大概也是一种……呃,可以在业界被拿去吹嘘的资本吧?lqEiP

  “……我还能打吗?”lqEiP2

  “不行。”lqEiP

  闻言的早川秋沉默了一会儿。lqEiP

  “所以,树君。你就是……笔名为,呃……「藤本小春」的漫画作者……现在正在连载的作品是,《炎拳》。”lqEiP

  “嗯。”lqEiP

  “……你在推特上假扮小学三年级女生。”lqEiP

  “嗯。”lqEiP

  “……你这完全是变!?呃……变得很富有童趣呢。”lqEiP2

  “喂,你想说我是变态吧?别把人当白痴啊。”lqEiP

  “对,对不起,我,我实际上……”lqEiP

  早川秋面色涨红,即将吐出的话语,却根本没办法继续说下去,实在太羞耻了。lqEiP

  藤本树目光上挑,望着陌生的天花板,续接上了前者没说完的那句话。lqEiP

  “——是《炎拳》的忠实脑残粉。”lqEiP

  得到了几近微不可察的,完全是从嘴唇中漏风出来的回应。lqEiP

  “……是的。”lqEiP

  藤本树的确没有生气,反而可以说——他因此更加高兴了。lqEiP

  这让藤本树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觉醒了什么诡异的抖M属性。lqEiP

  仔细想一想吧,自己这状况不是,「被帅哥打了还产生了兴奋么」?草,听起来就很不对劲啊。lqEiP

  “虽说,秋君你打了我一顿。但换一种思路想……lqEiP

  “——这不也间接证明了我作品的感染力么?你用实际行动表达了对我作品的认同,我这不感谢你,莫非还要责怪你么?”lqEiP

  早川秋被这样神奇的逻辑给绕晕了。lqEiP

  “是……原来是这样吗?”lqEiP

  “现在的当务之急,”藤本树指了指自己的脸,“是帮我打一下附近医院的电话,谢谢。理由就说,唔……我不小心从楼梯上滚了下去?”lqEiP

  “……滚得浑身淤青,鼻青脸肿吗?”lqEiP

  “呃……勉强也说得通……吧?像是我比较天然呆,所以滚了好几层楼什么的。”lqEiP

  早川秋扶额,“这样的伤势,根本不用去医院,我现在就帮你处理好。”lqEiP

  这样说着,他摊开右手的五指,闭目冥思,赫然从掌心凭空流淌出一滩墨黑色的、散发着如同发酵鲱鱼罐头般怪异味道的粘稠液体。lqEiP

  早川秋半蹲跪地,握持着那团淤泥般的诡异物质,便朝躺在地上的,藤本树的面庞探去。lqEiP

  “停!停一停!”lqEiP

  藤本树顾不得全身的痉挛酸痛,连忙从地上坐了起来,惊恐地向后缩去。lqEiP

  “这玩意儿是个啥呀,你就要往我脸上硬抹,咳……咳咳咳,呕——”lqEiP

  “「C-088-1:乌贼恶魔的墨汁」。”lqEiP

  早川秋熟练地解释道。lqEiP

  “乌贼恶魔,是一种非常喜欢在盥洗室袭击人的恶魔。它的墨汁,平时会让人类产生幻觉,比如认为自己是一只卷毛狒狒什么的,还会向猴子进行求偶活动。lqEiP5

  “听起来就特别邪门啊……”lqEiP

  “但是,填充进灵能后,便会拥有活血化瘀,快速修复伤口的功效,常常被用来处理割伤什么的,甚至具有一定镇痛和麻醉的效果。”lqEiP

  藤本树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神经病之处,可转念一想,他意识到事情并不单纯。lqEiP

  “那在之前,你为什么……不给姬野前辈用这个?”lqEiP

  早川秋愣了一下,旋即,陷入无言的沉默。lqEiP

  藤本树恍然,“啊啊,也对,果然是太难为情了么……”lqEiP

  “不,并非如此。这与恶魔的契约有关。”早川秋略微有些烦闷地说,“换言之,恶魔的契约具有「强制性」。假如你献祭掉了自己的一只眼球,即使让人在眼眶填塞进了另一只新的,一模一样的眼球,并接驳上了所有的视神经,依旧会……无法视物。因为,这颗眼球的「灵魂」,已经属于和你契约的恶魔了。”lqEiP

  早川秋向后蹲坐,用手提起自己的裤腿,其右脚脚踝的位置,赫然缠绕着一圈圈厚实的绷带,已然渗出血渍。lqEiP

  “这是召唤狐狸恶魔的所支付代价,让它吃掉了我一部分的腿部皮肤。lqEiP

  “而这样的伤势,同样也只能依靠时间来慢慢地自然恢复。像是姬野前辈的右眼那样无法自愈的伤势,除非她与更强大的恶魔签订契约,许愿恢复,不然,便相当于永远失去了自己的右眼。”早川眼睑低垂,“有种流传的说法是,恶魔其实并非渴望人类的血肉,而是觊觎蕴含在人类血肉中的「灵魂」。事实上,灵能也能够作为代价向恶魔支付,但那样对精神的负荷非常之大,远远没有「身体组织」,这样来得性价比高,所以……战斗时往往顾不得那么多。”lqEiP

  这一席话里面蕴含的信息量十分丰富,而藤本树回想起那只浑身生有狭长瞳孔的狐狸头颅,本来看起来还挺炫酷的,现在一听,居然喜欢啃脚皮……lqEiP

  “——狐狸那家伙性癖好怪啊……”lqEiP

  “恶魔在性格上,普遍都具有人类的特征,而相应的,自认为是雌性的「狐狸之恶魔」就特别臭美,比如说……”lqEiP

  早川秋指了指自己的脸庞,lqEiP

  “狐狸恶魔只会让帅哥召唤她的头颅,如果你的颜值对她而言不达标,她就不会和你签订契约。”lqEiP1

  “噗……”lqEiP

  *lqEiP

  脸上涂着一层釉黑反光的,乌贼恶魔出品纯天然墨汁面膜,这让藤本树觉得自己的样子像是抢劫银行的憨逼匪徒,头上套丝袜那种。lqEiP

  平躺在榻榻米上,衣衫半解,仍由早川秋气喘吁吁地往身体上涂抹特效药,那种有点奇妙的滑腻触感,加以游移不定的双手,很像是在做浴前SPA。lqEiP

  ……只是男技师的水平着实让人堪忧。lqEiP

  “弄得我很痒好吧,秋君你技术到底行不行啊……”lqEiP

  “你以为我想给男人涂这个?尤其是还要一边涂一边稳定输出灵能,你行你上。”lqEiP

  “我没灵能……唔,嗯啊——”lqEiP

  “……不要发出奇怪的声音啊喂!”lqEiP

  呼吸。喘息声。刺激鼻腔的腥气。以及揉搓着涂抹墨汁,在身躯上游离的双手。lqEiP2

  这般封闭的房间内,两个男人都觉得气氛有点莫名地……微妙。lqEiP

  但现在满手黑泥,也不好去打开电视机来制造环境音,只能靠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来缓解气氛,从来没有经历过与其他男人共处一室的早川秋尴尬地沉默着,在脑海中摸索着在这种场合下可以抛出来的话题。lqEiP

  该说点什么呢?或者说,男人之间还能聊些什么呢?总而言之,话题总是那些——「漂亮的女性」、「流行游戏」、「喜欢的漫画作品」?lqEiP

  自己不玩游戏,这三个选项中剩下两个又都挺难以启齿,总不可能……在对方面前开口询问玛奇玛小姐的事吧?lqEiP

  除此之外的extra选项……只剩下,嗯……「公事」了吧?lqEiP

  恰好地想起了之前心里的疑虑,早川秋沉吟了片刻,旋即便开口问道。lqEiP

  “对了,树君,我一直有一个非常在意的地方……lqEiP

  “昨天,具体在你家遭遇恶魔的全过程,你全程都记得非常清楚对吗?”lqEiP

  “想忘记都难啊,不是已经在公安录过一遍口供了吗?还是姬野大姐给录的,她当时都快和旁边的女文员乐成智障了,还让我口述重复足足了两遍,笑得嘴都歪了。”lqEiP

  “……按照你的说法,长着和你同样模样的丧尸,从厕所的镜子里钻了出来,对吗?”lqEiP1

  “嗯。”lqEiP

  “如果仔细一想的话,这件事,实际上非常蹊跷啊……”lqEiP

  早川秋眉角微皱。lqEiP

  “因为对丧尸形象恐惧的广泛性,丧尸恶魔是在现实世界里具现过很多次的大众化恶魔,可以这样说——它已经被研究得十分透彻了。按照以往档案的记录,丧尸恶魔一般具有的能力是,「可以将人类转化为生命力顽强、但智商低劣的丧尸」。在这样的基础上,从来没有听说过,它拥有过能够穿梭于镜面的能力……”lqEiP

  “大概,是迷宫之恶魔在传送它吧?”藤本树合理地推测道,“这对迷宫之恶魔肆意连接空间的能力来说,仅仅只是小事一桩罢了。”lqEiP

  “也许吧,但可是……”早川秋沉吟道,“——「丧尸」又是怎么产生的呢?”lqEiP

  “……?”lqEiP

  藤本树没太听明白。lqEiP

  早川秋一边涂抹,一边展开解释道。lqEiP

  “丧尸恶魔企图制造「丧尸」,有一个最重要的基础条件,那就是——它需要先感染「人类」。没有人类给它感染的话,它莫非还能感染空气来制造丧尸么?lqEiP

  “如果没记错的话……我们遭遇到的所有「丧尸」,全都表现出的是:你、我、姬野前辈、小小红、还有玛奇玛小姐的形象吧?lqEiP1

  “因为太丑陋不堪,脸庞与身体也完全腐烂开来,反而让人下意识地忽略了这样的事实。lqEiP1

  “可是,为什么呢?lqEiP

  “为什么……会出现以我们五个人形象作为仿造的丧尸呢?其中的重点又在于——为什么是「我们五个人」的形象呢?lqEiP

  “难道说……”lqEiP

  早川秋暗地里一惊。lqEiP

  “——丧尸恶魔,居然进化出凭空制造丧尸的能力了吗!?”lqEiP

  “如果真是那样,可以源源不断制造「丧尸」,却不需要感染人类。那么,它的威胁度将呈几何数倍地提升。”lqEiP

  带着脑子里纷乱的思绪,早川秋一时有些出神。lqEiP

  “你想太多了吧?”lqEiP

  对恶魔的接触终归不深,藤本树完全体会不到这是什么值得关注的重点。lqEiP

  “差不多也涂完了,你这样保持半个小时,墨汁就会自行脱落。”lqEiP

  早川秋缓缓站起身,走向卫生间,准备洗漱睡觉,维持好自己的精神。lqEiP

  “……我明天,必须向情报部上报这个重要的猜测,今后针对丧尸恶魔的对策,也许要进行重大的调整了。”lqEiP

  。lqEiP

  冲刷。拍击。溅跃。lqEiP

  带着袅袅热雾的温暖水流顺着脸庞淌析而下,划过菱角分明的下颌,滴坠在白瓷质地的洗漱台中。lqEiP

  清晰的流动感。lqEiP

  让浑噩的思绪终于清醒了一点。lqEiP

  双手向后捋过自己柔顺的黑发,早川秋缓缓抬起头,直视向镜中布满血丝的眼球。lqEiP

  稍有些憔悴的脸色,湿漉漉的头发散出几缕搭在额头,清冷的眸子与深邃幽黑的瞳孔,引而不发的忧郁系。lqEiP

  不得不说,得到狐狸之恶魔承认的颜值的确在线。lqEiP

  他按压住自己的眉心,尝试性地开阖了几下眼皮,能够明显察觉到球体内部那细微的胀痛与酸涩。lqEiP

  “这两天工作太劳累了么……”lqEiP

  呢喃的自语。掌心按住正在倾泻的龙头。lqEiP

  冲刷的水声骤地僵止。lqEiP

  早川秋从旁侧的塑木格架上取下毛巾,将脸庞残余的水珠擦拭干净,然后是湿漉漉的头发,逐渐由浸水的成束感稍微变得蓬松。lqEiP

  他拨弄开垂于额角的湿润发丝,伫立在盥洗室的镜前,想要用吹风将头发烘干。lqEiP

  就在此时。lqEiP

  镜中的倒影,身后的洗手间门扉悄然开阖,居然是藤本树沉默地推开了门。lqEiP

  “……有事吗?”lqEiP

  早川秋下意识回头望去,眼前的视野中,门依旧安静地闭阖着。lqEiP

  嗡……lqEiP

  眩晕感。lqEiP

  齿轮蓦然啮合,某个惊惧的想法在思绪中刹那炸开。布满血丝的右眼之中,传出未来之恶魔略显局促的警示。lqEiP

  “小心,这是——”lqEiP

  早川秋骇然地转过身,望向镜面,镜子中的他骤地探出两只手掌,抓向了自己的脸庞。lqEiP

  *lqEiP

  凌晨三点。lqEiP7

  恍惚混沌的意识在陌生的床铺上被唤醒。lqEiP

  这样的时间段,并非自然清醒,而是受到了某种异物的干扰。lqEiP

  湿黏感。lqEiP

  有什么带着腥浓气息的液体,正持续地、有规律地,从正上方滴坠到自己的脸颊上。lqEiP

  藤本树从睡梦中缓缓睁开眼睛。lqEiP

  阴翳昏暗的客房内,借助窗外月光的黯淡绯芒。lqEiP

  他看见——lqEiP

  早川秋状貌凄惨的尸体悬吊在天花板上,面容一片血肉模糊,坠垂的鲜血一路从下颌淌至足尖,最后滴落到自己的脸庞。lqEiP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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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好。lqEiP2

  我是在上小学三年级的美少女作者藤本小春。lqEiP

  小春祝大家今晚做个好梦!lqEiP2

  PS:呜呜呜,本来说好的保底更新,结果一不小心今天又更了7千字,就算小春还上一更好不好嘛?lqEiP

  现在的数据,还欠16-2=14更。lqEiP

  瑟瑟发抖?lqEiP

  远远不够!lqEiP

  温馨的日常被杀戮打破?暴走的剧情**即将到来!秋妈妈情况究竟如何?死兆星闪烁的哥哥危在旦夕!?lqEiP

  自由之恶魔,小春,要开始发动地鸣了吗?lqEiP3

  请把推荐票、刀片还有月票全都投给小春吧!lqEiP

  大家晚安!lqEiP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