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八斗作揖毕，走了，他已经帮完了他该帮的了，也不欠陆福什么了。loTsK
唯一对他来说，难受的是，文人在翰林是铁拳面前，又一次失败了。loTsK
那树上已经没有一点青翠了，最后的绿叶也被乌鸦叼走了。现在树上干叉叉的，没一丝生机，连乌鸦都不愿意在上面歇脚。loTsK
陆福望着阴霾笼罩的苍天，那阴霾与浮云，阻挡着天上的太阳，阻挡着他看到九层云霄之上的蓝天。loTsK
星星斑斑的雪花，打在陆福的脸上，有的还落在陆福的眼睛里，一阵寒凉。loTsK
——这叫什么仲裁！！二审一句话没让我说，只有主告在滔滔不绝。那新祭酒——也不知道是什么来路的人，自从把北平祭酒换了人后，就一直给主告挑眉毛！loTsK
陆福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叫他，他一回头，是一个穿老式袄裙的女子，从琉球学宫的方向走出来。loTsK
陆福接过来，那是一张和信纸差不多大小的桐油黄纸信封，上面写着：loTsK
对不起，陆福先生，我实在是无能为力。李金能并不是一般人，他似乎和朝廷有关系。具体什么关系，可能懂得都懂，不懂得我也真不好说，我怕乌纱帽丢了。但是我最开始，也在尽了力气，去给上面争辩。loTsK
然而是我想多了，最起码顺天翰林，就没有给我任何机会。顺天翰林带着锦衣卫的人过来，将我羁押在绳愆堂，而那里，恰恰是我们北平锦衣卫的办公衙门。loTsK
我就这样被人押住，直到几个钟头我才被人放开。当我知道你败诉的时候，顺天祭酒的文书都已经写好了。loTsK
我并不知道顺天祭酒到底有什么资格，竟然把顺天府的锦衣卫，当成自己的衙役来使唤，即使是知事，也没有这种待遇去使唤捕快。也许我们可能真的惹到了不该惹的人物，这里就是我的盲区了。loTsK
对不起，某实在无能为力。如果真要说，惹谁，都不要惹翰林吧。玉堂宸翰，总不是说着玩的。”loTsK
——“他奶奶的！nnd！于筠，你tmd白死了！你知道吗，你白死了！”loTsK
陆福在院子里喊了半天，没人回应，只有几只麻雀，被陆福的喊声吓跑了。loTsK
陆福便到大街上去。这路上等了半天，居然没有一辆空着的蒸汽车了，只有一辆不拉一个人的马车。loTsK
“京城没几辆马车了，我现在也找不着活。”马车夫说。“新买的蒸汽车，过段日子就打太仆寺送过来。你要上，你就上吧！”loTsK
这算是师傅年前，最后一次跑活了。之后，师傅就要转去开蒸汽车了。loTsK
过了足足有一个多时辰，下午了，马车停了。陆福付了路费，马车夫往旁边一停。车夫下来，去旁边找了个喝粥的地方，去吃饭了。loTsK
眼前没有一个人，只有白茫茫一片雪，真干净。连锦衣卫都没有，更不用说抗议者了。loTsK
陆福走上前去，那地上被雪覆盖了的地方，隐隐约约出现了些腥味。loTsK
这边，五步远的地方，有一摊褐红色的痕迹。像是一个人的血，流淌在地上，因其血热，而被陆福闻见了。loTsK
再往西走十几步，那地上躺着一杆细铁杆，上面绑着一个白色的大条幅：loTsK
“啊——啊——！兄弟们，快跑啊，锦衣卫开枪了！锦衣卫开枪了！！”loTsK
“兄弟们，快跑啊！五城兵马司的来了！被他们抓住了，株连九族，满门抄斩……”loTsK
“我们要和他们——决斗！！杀啊，打倒锦衣卫！打倒大贾富民！庶人万万岁！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呀！！！”loTsK
那傻子一直在表演，在雪地里打滚，一会像拿着大刀一样在和锦衣卫搏斗，一会又像是被枪击中一样，躺倒在地上，起不来了。loTsK
“兄弟们……快跑……刑部的也来了，捕快也来了……千万不能……”loTsK
这里面有一台家用款的小型差分机，附带一个背投式的投影屏，以及一台电话机。loTsK
大概就相当于立在街上的公用电脑，不过这台差分机组合，不能打游戏。本身联网，也是需要投硬币的。loTsK
陆福往里面扔了一个十文的硬币，随着一声蒸汽的冲击声，电路和蒸汽管道，都连接上了。loTsK
陆福拨通了宝光楼警巡所的电话，随着差分机的自动调配，电话直接接通了。loTsK
“杜京……你没事，衙役捕快，以及卫所，有什么错呢？咱们不过都是被人当刀用的罢了……有贼子砍人，罪在刀还是在贼呢？”loTsK
“你们四素衫要抗议的事，我早接到了！我就是跟伙计们说，咱们和宝光楼的人都熟，咱们直接冲进去抓人，大家谁都开开心心！”杜京说道。loTsK
——“但我被宝光楼的掌柜，我被黄岐休算计了！他比宝光楼警巡所还快！他早办了一步，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叫来了锦衣卫，还拿到了左右都御史的折子！……他让锦衣卫带着人，把我们警巡所的兄弟全抓了！”loTsK
“我们兄弟没一个落下的，全都被拿住了！然后黄岐休，就让我们眼睁睁地，看着他叫的兵，叫的五城兵马司、叫的锦衣卫、叫的刑部的人，让楼底下死的死，伤的伤！”loTsK
“你别说他们了！他们四个人，两个被锦衣卫抓走，一个被枪伤在医院呢，就剩一个没有闹事，他活着跑开了……都是凶多吉……”loTsK
又过了两个钟头，马车夫把陆福拉到了二十一号院门口。loTsK
门口站着的卫兵，依旧很严肃，与先前一点变化都没有。loTsK
只不过，衣服换成了大红的曳撒，看起来有了不少吉祥味。loTsK
他找到了半个月以前的一样东西。那是一个罐子，里面放了红黄白青黑五色土。loTsK
“大家都说，这五色土是大明的五色土。难道洪武帝没开国时，唐宋时候，就没有五色土了吗？”loTsK
“难道假如有一天，大明有一天真的崩溃了，百姓种地，就不配用五色土了吗？”loTsK
“五色土是华夏最珍贵的东西，百姓用他来烧陶瓷、种粮食，厚德载物啊！天子用五色土，是爱戴自己的百姓。大明……他竟然敢这样对待自己的百姓，他配吗？”loTsK
“明天子……你不配有五色土！这五色土，是我们升斗小民的，不是你一个人的！”loTs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