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见发出信号的是那位文渊阁学士，沈卫哲不经有些惊讶。他还以为文渊阁这次只是来凑数的。毕竟好歹是个小会，四殿都得意思一下。41vIi
“咳咳。”不等学士发话，却见旁边隶属文华殿的吕明约咳嗽一声，两手交叉放置桌前，询问道：41vIi
冲文华殿来的啊....见吕明约接下话头，沈卫哲肩膀微松，轻轻打了个哈欠。比起上朝，更像是走入了一家戏院。41vIi
却见隶属文渊阁的吴子安学士看了他一眼，拿起桌上的纸张，作揖认真道：41vIi
经大同化工学堂医学部，衡阳钟离书院数学所联合研究，对湖广地区四十八所槟榔食用地区进行抽调统计，确认证明了槟榔食用与口腔病变，中毒症状，乃至精神疾病的关系。现上奏翰林院，要求封禁槟榔园生产区，保证大明帝国子民的健康...”41vIi
“什么？”听到最后，吕明约脸庞一抽，当下一拍桌子道：41vIi
“不行。你不能把这么多工业园区拆了。”吕明约强调道。41vIi
吴子安咂了咂嘴，像是在酝酿词汇，半饷过去，满脸正义道：41vIi
“这些工业园区生产出来的槟榔，危害健康，起码损害了超过百万人的身体。我身为大明翰林院学士，岂能坐视不理？”41vIi
“您若离开京师，顺铁道南下到长沙，武汉等城市，便会发现几个广场的中央都贴着画报，向籍人庶民们介绍着槟榔的伤害。这怎么能说坐视不理呢？”41vIi
"这...这根本不能算回应！"吴子安顿了顿，神情徒然带上了些许迷惑，41vIi
“我们是执掌天下的翰林院，面对这种事情，做点宣传就算完了吗？”41vIi
“是，是不能。”却见吕明约微微点头，两眼猛然睁大，说道：41vIi
“干掉槟榔生产区，符合顾亭林先师在《士庶纲领》对籍人保护义务的强调，也符合朱雀女皇《士纲》中对翰林院‘先进’的要求。可您不能打算消灭整个生产区啊。”41vIi
“为什么？你总不能让五军都督府的下一代都是半残疾人吧？”41vIi
“下一代会不会都是残疾人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您这么干了，大明帝国当场就得变成残疾。”41vIi
“我倒想知道，除了每年的几十万口腔病患者，它用什么支持大明帝国的活力？”41vIi
“四万个加工岗位，一千七百个种植园。一个经济活跃的海南岛。一座繁荣的长沙城，半座繁荣的南昌城。从税收角度看，没有比这玩意更赚的东西了，除了烟草。”41vIi
“精神？嘿，先生您说反了。它培养了大明帝国子民的精神还差不多。”吕明约神色不变，41vIi
“这玩意能给与年轻人有效的精神安抚，以免他们吃饱了撑的整天想东想西，倒逼大明增加公务员人数。从地区稳定性来看，这玩意有效降低了对当地锦衣卫的开支。间接为我们省出了丢在机甲，大炮，枪械上的资金。41vIi
没和您说笑，爽过一遍后，年轻人就不容易被某些乱臣贼子的言论蛊惑，走上反大明道路。比如西域五社，中原地区的长生殿，或者山海关北的黄党。”41vIi
“他们就算不吃那玩意，也未必会听从那些乱臣贼子。”41vIi
“未必？自然。未必会，也未必不会。”吕明约嘴角上扬，看了一眼龙椅上那位，或是代表着帝国本身，又或是翰林院华盖殿领袖的正夷皇帝，说道：41vIi
“但是你知道，忠诚不绝对，等于绝对不忠诚。年轻人的无端联想，是帝国的大不幸。尤其是差分机时代，信息扩散速率快。”41vIi
“京师里的锦衣卫指挥使前几天还来找我，要求多招一点人呢。要是没了这块收入，敢问大明如何稳定？”41vIi
“这样啊...”听到这里，吴子安也大致理解了一些吕明约的逻辑，咳嗽一声，学着他的模样辩解道：41vIi
“可我们还有给帝国臣民的医保，财政支出最后可能是我们来付。”41vIi
“这您不用担心，我们早想到了。”吕明约当即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说辞：41vIi
“口腔疾病尚在研究，受众面积较小，暂不纳入医疗保险体系。41vIi
这样一来，我们不单不会亏损，去医院看病的钱也能造出几千个岗位，还能拿这些钱给太医院研究口腔科学。等到大量患病出现的时候，口腔技术也大致成熟了，我们再把它纳入保险，这样一来，技术得到了进步，民众安全得到了保障，地方到中央的财政收入也多了一大块。所有人都没有受伤的，进步的世界出现了。”41vIi
——“噗！咳咳咳。”旁边，沈卫哲再也没能忍住，一口喷出了含在嘴里的茶水。心中只有两个字：41vIi
对面，听完吕明约的整套说辞，吴子安神情僵硬，嘴巴微张，一时不知该如何答话。好半天过去，方才语气忧虑道：41vIi
“不用担心，槟榔公司的老板们会把它处理好的，这可是百万漕工衣食所系。说真的，他们脑子比烟草局那帮蠢货好用多了。”41vIi
“.....”吴子安彻底无话可说，只能闷闷地撇过脑袋，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眼看便是没了继续这个话题的想法，41vIi
见其这般模样，吕明约肩膀一晃。脸庞上的笑意徒然收敛，抬手按至桌面。41vI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