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瞬间,他还站在被白光照亮的大理石上,面前是个听起来一幅高高在上样子,说话语气粗暴又不善,看起来完全由光构造成的光人,这个瞬间,他便再次站在瑞穗国的镜面大地上,不远处是神社前的玉藻前,以及躲在神社内部,探头探脑鬼鬼祟祟的江峰,而他的面前,正是浮在空中的无名巫女。40w1j
有些断裂的记忆开始逐渐连接起来,贞德隐约意识到,他刚刚似乎做了件非常不得了的事情。40w1j
“你……刚刚做了什么?”无名巫女悬浮在空中,祂璀璨的金瞳凝视着地面上的贞德,一直如同美丽人偶般的双眼中,第一次在人前,浮现出惊愕与不可置信的神色:“我无法理解,我无法理解……我越发难以理解了……”40w1j
“我也不知道。”贞德,或者说,勉强还能够被称为贞德的存在,用轻松随意的口吻回答道:“Ruler,迦勒底的英灵,我当然是我,我还能是什么呢。”40w1j
显然,无名巫女恐怕并不赞同贞德的发言,祂只是沉默不语地盯着那银甲旗枪的男人。40w1j
在巫女的眼中,名为贞德的存在,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之前的贞德对巫女来说,就像是地上一块造型古怪的石头,虽然有些奇妙的地方,但总体来说平平无奇,就算是有玉藻前这位三流艺术家,将这块石头雕琢出精致的形状,但他始终只是一块石头,本质始终不变。40w1j
他不再是石头,甚至都不再是固体,而是一团云,一股能量,一颗随时都会爆发出来的核弹,他能够轻而易举将整个星球的地表都夷平,毁灭一切有型或者无形的事物,只要他愿意,在物质和外形上,他似乎并没有多么剧烈的变化,但在神秘学的领域之内,贞德可以说是焕然一新。40w1j
庞大,沉重,如同巨大的网,盘踞在空间和时间上,无数的点和缘交织串联,这已经不止是单纯的英灵了,而是某种居于英灵之上,位格甚至还要略高的存在,这种位格高到离谱,力量仿佛可以穿过时间和空间的感觉,巫女此前只在一个存在的身上见识过。40w1j2
构造贞德的概念,已经与之前完全不同,现在的他,比起巫女认知中的英灵,反而开始无限贴近于那名为星之救主的存在,无名巫女理解不了,祂从未被赋予过这方面的知识,于是,祂又感受到了一种全新的情感。40w1j
“为什么会这样……”巫女缓缓开口问道,哪怕对面立着的,是自己应该清除的对象,祂也依旧忍不住发出疑问:“你到底做了什么……”40w1j
“我记得,这样的状况在过去,似乎会被称之为降神吧。”贞德耸了耸肩,他活动了一下手脚,满是划痕的银甲互相碰撞,发出哐当哐当的轻响,他握紧旗枪又松了松手,看上去就像是在准备热身:“但说是降神,未免太过轻松,我个人还是比较偏向于将其称为,漫长艰苦旅途之后,我主慷慨的赠礼。”40w1j
与此前承受着巨大压力的姿态不同,贞德看上去轻松了很多。40w1j
“我听不懂,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无名巫女摇了摇头,祂显出毫不掩饰的慎重姿态,祂开始向后飘飞而去,拉开与贞德的距离,并且开始在身前聚集全身的魔力,构筑出一层又一层坚实的防线,祂开始由攻转守:“但我可以知道,你很危险。”40w1j
“对你来说,现在的我可真是太危险了。”贞德望向迅速转换为戒备姿态的巫女,笑了笑:“虽然时间有限,但我终于能够完成自己的工作了。”40w1j
“有在对你的主子,对星之救主祈祷吗,那或许是你最后能做的事情了。”40w1j1
贞德轻轻一震手中的旗枪,原本紧紧缠绕在枪杆上的旗帜缓缓打开,恢弘浩大的魔力自旗帜上涌出,在这瑞穗国的镜面之上,贞德的圣旗再次飘扬在风中。40w1j
力量正在汇聚,跨越了时间的因果逐渐连成一片,从某些方面来讲,江峰能够直接召唤出贞德,这背后存在着有力的原因和强劲的内在推力,在这场牵涉到地球UO和人理存亡的战争中,不存在所谓的单纯巧合,一切展开都自有其定数。40w1j
作为号召者而被人类史铭记的贞德,他的圣旗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作为召唤英灵的圣遗物来替代使用,只要贞德的灵基与迦勒底相连,光是他的存在,就能极大扩张召唤英灵的范围,而且由于他出身于战争的特性,迦勒底甚至可以借用贞德的圣旗,召唤那些与他们为敌的英灵。40w1j
顺带一提,某张被戏称为饭桌的盾牌,也有类似的功能。40w1j2
但在英灵座被星之救主完全封锁,迦勒底的英灵召唤系统完全报废之后,贞德的这一项完全隐藏起来,甚至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能力,就算是跟着召唤英灵的功能,一起报废在黑暗中,被灰尘完全埋起来了。40w1j
直到现在,这项能力才在那奇妙光人的干涉下,重新闪耀起璀璨的光芒。40w1j
贞德脸上的笑容消失,他双腿发力猛地跃起,闷响声向着周围传去,他就像是一只狩猎的黑豹,紧紧握着手中的旗枪,闪电般朝着无名巫女扑去。40w1j
这明明是已经很熟悉的展开,贞德向着巫女发起猛攻,然后被巫女以举重若轻的姿态化解,接着,迦勒底的圣人就会被那金黄的魔力,给狠狠打成一堆或者一坨,但这次情况,与之前完全不同。40w1j
巨大的危机感降临,无名巫女的直觉发出无声的嚎叫,警告祂灾难将至,所以,就算祂已经在身前张开重重叠叠的护盾,巫女也依然在不断向后退去,这回,祂清晰地感受到了威胁,那是足以致死的死亡的威胁。40w1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