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九吗?”陈明坐在泰然亭书桌前,拿拳头抵着额头,一脸无奈。“我刚要给你打电话呢,你就拨过来了。这个陆福,是不是你收的?”kY2YR
陈明撅嘴,刚想把玉荣骂一顿,忽然发觉,这跟人家玉荣也没关系。于是还是拿拳头拄着额头,一脸憔悴。kY2YR
玉荣一听,急得立马站起来了,问道:“怎么不行啊?郑言玉是我看中的,凌真也是我看中的。这俩都是我举荐的吧?何况他是苍狼卫的,怎么可能不行……”kY2YR
——“他行不行,跟你之前做不做伯乐,没一文钱关系。你就没想过,这小子万一是从苍狼卫混事出来的?”陈明打断道。kY2YR
玉荣一怒之下,把桌子一拍,对电话对面吼道:“那你有证据吗??人家九死一生活下来的,你一句话就把他给否了?你拿的出证据吗?”kY2YR
——“你说他是九死一生逃出来的,这小子报考核的时候,报了一个火器射击!”陈明也怒吼道。“那玩意,咱们这边是个训练结束的都会,他有什么行的?”kY2YR
玉荣说不过,又看陈明气头上,袖子一甩,说道:“罢!罢!哎,咱不说这个了行不行?到时候他有没有水平,等他到时候完事了再说,你看怎么样?”kY2YR
——“你就直接说吧,你给我打电话过来什么事?”陈明压住气,问道。kY2YR
陈明听到祭酒两个字,像触电一样从椅子上坐起来,高喊道:“祭酒过来了??你从哪看到的?”kY2YR
“路上有一辆黑色的蒸汽轿车,一路往永定门开,太仆寺风行牌的,车牌0021。”kY2YR
陈明把电话一扣,飞一般地往百兵堂外跑,从泰然亭一路跑到百兵堂的海灵北街门店,拉开门闩,往外面看。kY2YR
那外面停了一辆黑的发亮的风行牌豪华轿车,前盖修长,两盏车灯大得像铜铃一般。kY2YR
这是翰林院东阁的专用车牌,意思是:第二十一号东阁协办。kY2YR
从车上走下来一个男人,身穿深青色对襟毛呢披风,头顶无翅乌纱帽,从副驾驶位上走下来。kY2YR
男子差不多有三十岁出头的样子,十分年轻,脖子上有一个闪着光点的玩意,那是东正教的十字标志。kY2YR
——“除非节庆,否则,平常宁可多花两个钱去外面吃,也别在这里。”kY2YR
然而很遗憾,今天还没到大年三十。陆福到食堂的时候,前台挂今日饭菜的账单板,已经清一色翻了面。kY2YR
喂喂……这都什么情况啊,怎么就剩大锅菜了啊!这还让不让人好好吃了?kY2YR
“凌真,咱们食堂几点开门来着?”陆福转过去,问凌真。kY2YR
凌真从腰间革带上拽起缠住的铁链怀表,打开盖,说道:“现在……午初三十五分。”kY2YR
“你的意思是说,今天一大桶红烧排骨、一大桶紫菜鸡蛋汤、一大桶干烧娃娃菜,在两刻钟以内,被人抢光了??”陆福目瞪口呆。kY2YR
——“你以为我为什么说,除了节庆时候,都别在这里吃饭啊?”kY2YR
“千岁营天天操练,每天中午就跟狼崽子抢肉一样。不过半个钟头,能吃的菜,全抢干净了!只有在节庆时候,才可能有剩下的!”kY2YR
说话间,远处有人叫凌真的名字,凌真过去,拿来两个饭碗,一碗给陆福,一碗给自己。kY2YR
陆福往碗里看,那饭碗里撑着满满一碗连汤带菜的熬菜,白菜、土豆、海带、豆腐一个不少。肉片也有,大块的,不过陆福把一碗菜翻了三遍,只找到了三片。kY2YR
上辈子作为北方人,这种菜完全能接受,就是……连丸子都没有,你们这叫过年的吗?也太坑了吧?kY2YR
只是这猪蹄……吃起来一股烟味,或者说是猪蹄特有的那种怪味,而且吃起来……不香。kY2YR
算了算了,反正掏的也不是自己的钱,就当买个教训吧!kY2YR
陆福只好捏住鼻子,默念干饭真君急急如律令,呼噜呼噜地硬吞猛咽,就这样裤衩裤衩地,硬吃了半碗。kY2YR
“不行了,不行了,靠……就这么点油水,能顶得住啊……”kY2YR
吐槽时候,陆福往凌真那边看。凌真也一点一点地,干了小半碗饭。只是那个猪蹄,像飞来峰的石头一样,耸立在饭碗上,始终没动一口。kY2YR
旁边旮旯里,刚好有条小狗,似乎是账房的小黑狗,正在饭盆里吃它自己的饭。kY2YR
凌真将猪蹄一丢,那猪蹄划过一个美丽的弧线,丢进了狗吃了一半的饭盆里。kY2YR
那狗开始心欢喜悦,兴冲冲地啃了两口猪蹄。然后,那狗在陆福的注视下,把猪蹄从饭盆里叼了出来,像扔垃圾一样扔到边上。kY2Y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