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的啦，立雪。”见到程立雪还是一副藏着许多心事的模样，依芬还以为是自己对程立雪的共情还不足够，她还是纠结于自己与周围人的不同。坐在程立雪的身边，依芬抚摸着程立雪的手臂，略有些夸张地一把搂过她，让两人的肩膀紧密地贴在一起。437ac2
“依，依芬小姐，请，请不要这样。”过于靠近的距离让程立雪一时间陷入了慌乱，她张开手臂在半空中乱晃着，看起来像是要从依芬的臂弯中挣脱，可以她那弱小的力道，就是依芬，也能当作根本不存在。437ac
“有什么关系，立雪。不用担心，你都已经到这个年纪了，若是再不来，反倒才是不正常的现象呢。像我，我当年可是十三岁就来了，可比你早多了。你看我有什么不正常么，你肯定没问题的。”依芬也不怕自己出糗，故意捅出自己的陈年往事，试图安抚下程立雪不安的情绪437ac
“那个时候，嗯，我的母亲就把这些事情都教给我了，就像是我现在教给你一样，这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你明白么？”437ac
当然，依芬是绝不会对程立雪透露那个时候，普朗克对着在厕所里扭捏的自己露出了怎样的表情，那是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一种兴奋的神色，好像她在心中憋了数年的生理知识，终于有一个地方可以倾倒了似的。而也是从那一天开始，普朗克就彻底放飞了自我，此前在依芬面前勉强维持的“端庄矜持”的模样完全抛之脑后，时不时就在约阿希姆和依芬之间开一口黄腔调戏一下二人。437ac
“啊，当年的我，是那么的纯洁无暇，可现在，都已经彻底被普朗克教授给‘玷污’了。”437ac1
依芬在心中不由地落泪，她回想起那个时候懵懂无知的自己，甚至害臊地想要满地打滚。不过，或许也正是普朗克教授的插科打诨，她才能在和约阿希姆的攻守同盟中平淡地接受了这份现实，而没有一直纠结于自己的变化，以致于到现在要帮助程立雪解决这个问题时，她还依旧对当年自己是如何经历的这一切，没有任何的实感。那段日子就像是在做梦，轻轻松松地就度过了，再回头望去，却是轻舟已过万重山。437ac
“这是成为大人的标志，立雪，你以后就是个大人了。我要恭喜你才是。”437ac
舒缓着自己的语调，依芬在看到程立雪拧起来眉毛逐渐放下之后也松了一口气，可没成想，这口气还没到底，她就听见程立雪用着一种迷茫地语气喃喃自语道，437ac
虽说依芬总感觉程立雪似乎和自己所指的方向并不同，可依芬在犹豫了一会儿之后，还是附和了一句。下一秒，依芬就看到程立雪抬起头，她的情绪肉眼可见地高涨了起来，这种过山车一样的变化着实让依芬吓了一跳。437ac
饶是依芬知道，在月事的时候，由于内分泌系统的改变，人的情绪会相当不稳定，现在，程立雪在异常的低落之后，又像是进入了下一个阶段，那就是异常的兴奋和冲动。仿佛是遭受到感召的战士，程立雪站起身，在房间内来回的踱步，像是在进行激烈的心理斗争。437ac
这一次，她的勇气在鼓舞之下终于战胜了心中的退意，她转过身，面对着依芬，连捂着肚子的手都放下了。程立雪像是在确认着依芬的意见，又像是在强化着自己的信念，她对着依芬问道，437ac
听到程立雪的话语，依芬第一个反应是疑惑地歪了歪头，她觉得现在提这个问题太晚了一些，不管从什么角度看，哪怕是自己这个身边人，都不会觉得这会有什么异议。不论是符华对程立雪，还是程立雪对符华，两人的关系当之无愧就是师傅和弟子的关系，还是相当神州传统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那种。437ac
依芬刚想这么回答，然而在看到程立雪那认真且清澈的目光之后，猛然想起来程立雪究竟在意些什么了。她在意“名分”。437ac
虽说符华和程立雪两人之间有着师徒之实，但符华就像是个傲娇似的，怎么都不肯承认这一点，她不允许程立雪叫她师傅，在平日中只是以姓名直接相称，这在讲究规矩的符华这里，怎么看怎么别扭。有时候，特蕾西亚被程立雪怂恿之后能够大起胆子喊符华两声师傅，对此，符华的反应就是轻笑两声，不做回应，可若是程立雪这么做了，哪怕只是小声说了，只要被符华听到，那就免不得一顿训斥。437ac
可以说，这是一条跟符华其余所有规矩都相反的戒律。依芬曾经相当理解符华的做法，因为在那个时候，她也不情愿被特蕾西亚称作“母亲”，各种意义上都不愿意，若是找理由，那个时候的她能够找到无数条，什么被叫老了啊，什么自己并没有生特蕾西亚啦。然而在依芬真正接纳了特蕾西亚之后，这一切都压根不构成问题。437ac
在长久的日常中，依芬以为符华和程立雪之间的问题应该会和自己一样，水到渠成，自然消解。符华只是有些害羞，只是还有些不习惯而已，只要等到时机成熟，再轻轻一推，这些本不成为问题的问题的解决，只需要捅破一层窗户纸而已。437ac
要不是程立雪提醒，依芬都快要注意不到两人的关系似乎已经僵持了快五年时间没有更进一步了，明明就只差最后一点距离，却像是咫尺天涯。437ac
“呃，这就是神州人的含蓄么，两个神州人是能够在互相之间被动到这种地步的么？”437ac
依芬疯狂腹诽着，她莫名觉得符华还有被符华一手教出来的程立雪，真的带有一种神州人特有的可爱，双方早已心知肚明，嘴上的称呼明明根本不会改变什么，更不会损失什么，却还是无法跨越这微小的一步，让程立雪最终实至名归。437ac
而现在，程立雪似乎也意识到了，她已经是个大人了，她要主动出击，赢得符华的认可。437ac
“我支持你哦，立雪。”用手缓缓梳着程立雪和符华同样的灰色长发，依芬给程立雪打着气，“符华真的是太不像话了，你都快成大人了还拖着你，连我都看不下去了。没事，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去，我在你后面给你支持。今天一定要让符华同意收你为徒。到时候我给你准备一套新衣裳，让符华带你去新年祭祖。”437ac
“这，这真的没关系么，会不会让符华有些难办。她不乐意的话，我们还是不要强迫她吧。”437ac
见到依芬兴致勃勃自信满满地样子，程立雪反倒有些担忧，但马上，依芬就拍着胸脯打了包票，“相信我，没事的。没有人比我更懂傲娇。”437ac
想起自己当年的情景，若不是特蕾西亚主动出击，她可能也会想符华那样，继续掩耳盗铃下去。也正是基于自己的经验，依芬相信，只要稍稍逼问一下符华，以她对程立雪的关系，她必然会就此松口，两人皆大欢喜。说不定，到时候就是符华自己都要跟着松一口气，了却了一桩心事呢，依芬颇有些得意洋洋的想到。她已经可以幻想到时候会是怎样的场景了，她甚至觉得，差不多可以盘算晚上吃什么菜了。437ac
既然是这么一个有纪念意义的时刻，那菜色当然要丰盛一些，吃起来也热闹一些。摸着自己的下巴，依芬大部分的心思都没有放在如何让符华同意之上，她觉得程立雪的成功概率根本就是1000％，就是一句话的事情，还不如多考虑考虑菜品的搭配和与之对应的做法更有意义一些。437ac
已经幻想起不久之后热闹的场面，依芬还禁不住哼起了小曲儿。437ac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