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身影在小巷里穿行着,维克多紧紧地抱着家人留给自己的包裹,尼古拉留给他的项链还留存着几丝温意。lqTSU5
通向外城区的路维克多没少走过,毕竟他也不是每次都坐电车往返,万一被尼古拉碰到个几次他就不好解释了,拜此所赐,他很熟悉出去的路。lqTSU
步伐慢慢放缓,维克多靠着墙喘了两口气,缓了缓体力。11月的切尔诺伯格吹着冷风,卷走他的体温也加剧着他的体力消耗。靠着墙他摸了摸自己还有些湿润的脸庞,才反应过来自己脸上还站着他母亲的血。lqTSU
警笛声已经被他抛在了身后,尼古拉恐怕也已经被抓了,已经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了。擦去脸上的血液,他重新踏上了前往外城区的路。lqTSU
目的地也只有一个地方,他和萨弗拉少年碰面的房子。他现在能依靠的恐怕也只有萨弗拉少年了。lqTSU
“我可等了你两天了,你平时也不会这么晚来啊...等等,你脸上这是血印?”lqTSU
开门人脸色一变,随机把维克多拉进了屋子,左右确认现在街上没有行人后,他收回脑袋关上了门。lqTSU1
他看着紧紧地抱着一个包裹的维克多,他脸上的血液明显说明事情不大对劲。lqTSU
而终于见到友人的维克多也终于绷不住他的表情了,即使他比五六岁的小孩要率为成熟一些,但一晚上失去双亲的惨剧也不是他能承受的。抱着萨弗拉少年,他只是摇着头哭,什么都没有说,也什么都说不出来,背后的雪白尾巴耷拉着,无言的诉说着尾巴主人的心情有多莫的低落。lqTSU
过了十几分钟,情绪终于稳定下来的维克多抽噎着坐在沙发上。lqTSU
“那,到底发生了什么,可以跟我说说吗?如果不愿意说也没事。”萨弗拉少年坐在维克多上次来的时候坐过的凳子上面。lqTSU
想起来今晚发生的一切的维克多一阵鼻酸,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他吸了吸鼻子抽噎着跟少年说了发生的事情。lqTSU
沉默了许久,少年才幽幽的叹了口气。丧失家人的沉痛,他能理解,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比较好。他能做的也只有轻轻地摸了摸沃尔珀少年的头,不过刚贴上去他又收了回来。“安心的睡一觉吧,维克多。一切都会过去,将来一定会好起来的,一定。”lqTSU
说完他转身钻进房间拿出一床略显破旧的被子披在了维克多身上。“晚安,维克多。”lqTSU
即使昨晚发生了杀人案件,切尔诺伯格的厚嘴芦莺依旧在太阳初升的七点准时在树枝上开始他们的歌唱。被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吵醒,维克多挠了挠略显杂乱的头发。他从沙发上坐起来,扣了扣脸颊,却是扣下了几片凝固的血液。他混乱的大脑才终于重新运转了起来,昨晚发生的事情重新闪回他脑海里。他抱着膝盖,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爸爸,妈妈。”lqTSU
“醒了啊?醒了就来吃点东西吧。虽然分量不太大就是了。”维克多寻声望去,萨弗拉少年手里端着一个碟子,上面装着一片面包,还有一个煎好的鸡蛋。闻着香味,维克多这才感受到肚子的饥饿。lqTSU
狼吞虎咽的吃完早餐,少年伸手刚要收去盘子,维克多抬手阻止了他,“没事的,我来吧。我已经好很多了。”lqTSU
不过唯一奇怪的是,他差点碰到萨弗拉少年的时候,对方的手飞速的收了回去。lqTSU7
不用上学的日子,白天显得格外的长。带着一个宽大的帽子掩盖住自己的耳朵,再把长长的尾巴缠在自己的腰上用外套盖住,维克多打算出门逛一下。得到了萨弗拉少年的同意他便开门离开了现在的居住地区。lqTSU
他出门一是想散散心,也想要买一份报纸,昨天的事情肯定刊登上了报纸,至少他想知道尼古拉现在情况怎么样了。lqTSU
翻遍衣服的所有口袋,他终于翻出了几块钱,买了一份今早最新出的报纸。头条,倒也没刊登上他父亲,居然是乌萨斯的一个明星的绯闻,一个感染者的新闻显然没有资格登上报纸的版头,即使是前切尔诺伯格警察局的局长也不行。lqTSU
揣着报纸维克多小跑回家里,他翻开报纸仔细阅读了起来,终于在第三页右下角找到了相关的报道,至少还是占了四分之一页的。lqTSU
“据悉,11月16日,切尔诺伯格警察局前任局长,尼古拉·克洛茨瓦洛维奇·罗斯托夫,被发现已经被感染成为一名源石感染者。据悉,他于13日在一起感染者袭击案中被源石刺伤,被感染了矿石病。16日晚他袭击并杀死了来他家进行搜查的高级感染者纠察官。他的妻子奥尔薇娅在纠察官的正当防卫下当场去世,而其本人被警方控制。于今日凌晨三点被乌萨斯军队接手,尼古拉前局长会在军队的监视下被送往布尔提卡感染者监狱。”报纸上还刊登着一张尼古拉的正面照以及一张躺着叶夫列姆尸体的维克多家客厅的照片。lqTSU
“你知道这个布尔提卡感染者监狱在哪吗?”维克多拿着报纸向萨弗拉少年提问道。lqTSU
后者闻言脸色一变:“那里是关押犯下重罪的感染者和现在变成了感染者的前政治家和贵族们的地方,基本上没有人能够活着出来...”lqTSU
维克多失落的低下了头,母亲已经死了,父亲也恐怕不会有什么善终,现在自己是真的孤身一人了。不对,还有一个人!lqTSU
他抬起头,充满希望的看向萨弗拉少年:“那你呢,你可以留下来吗?”lqTSU
萨弗拉少年沉默了,他眼神四处飘忽,似乎不愿意正面回答维克多的问题。但维克多只是认真的直视着他的眼睛。lqTSU
“可是,为什么啊!我们为什么不能一起生活下去?”维克多不解的质问道,“是怕我拖累你吗,我也会好好学习如何生活下去的!”lqTSU
萨弗拉少年苦笑道:“不,不是你的问题,这是我的问题。对不起维克多,我去卡兹戴尔的时候,感染了矿石病,是我大意了。”萨弗拉少年拉起自己的衣服,露出了自己的腹部,他的左侧腹部镶着一块石头。这块石头对维克多来说很熟悉,他昨天才在他的至亲身上看到它,这是感染了矿石病的证明。lqTSU1
维克多闻言稍微退后了一步。感染者害的他父亲被感染,矿石病害的他家庭破碎。现在他唯一的好友如今也被感染了矿石病。他的心底,不知何时埋下了对矿石病的恐惧。它正在一步一步摧毁着他身边的依托,让他孤身一人。lqTSU
维克多退了一步,但也只退了一步。他害怕的是矿石病,但他绝对不害怕他的朋友。lqTSU
但他这一步终究还是落在了萨弗拉少年的眼里,他摇了摇头,笑道:“我不怪你,我清楚你的善良。正因为我清楚,所以我才不能陪着你了。你是非感染者,即使你失去了家,失去了亲人,只要你还是非感染者,就还有你的生存地方。但是跟着我,你会失去容身之处,我不想害了你。”lqTSU
萨弗拉少年自责的笑了笑:“或许害怕的其实是我也说不定,或许其实是我想从你身边逃走,所以才给你看我的源石,想让你自发地远离我。我害怕感染你,我不想伤害我的朋友。感染者和非感染者这样纠缠下去不会有什么好结局的,我不想你因为我被拖下水。晚上当太阳落下我就会离去,这里,我也不会再回来了。”lqTSU
“为什么,为什么不留下来?我不害怕被感染,我不害怕...”维克多的声音逐渐变弱。嘴上不承认,但他心里却还是清楚,他的心底可能还是害怕的。他想要按照他父亲最后的嘱咐一样,好好的活下去,矿石病会毁了他父亲最后的愿景。lqTSU
“没事的,维克多。不管怎么样,你依然是我的挚友,我期望在将来的某一天,我们的命运会再次交织。”lqTSU
时间已经过了正午,两人只是静静的坐在屋子里,度过了最后的几个小时,过了今天,他们不知道自己的明天会是什么样子的,但不管如何,他们都会走上不同的道路。lqTSU
夕阳开始洒下最后的余辉,萨弗拉少年难得拿出了一个肉罐头,这是他好几天都留着没舍得吃的。他开开罐头,给两人做了一份有肉食的晚餐。lqTSU
“虽然没有午饭,但至少这顿晚饭你还是吃饱点吧,毕竟接下来就不知道你几天能吃一顿饱的了。乌萨斯流浪者还挺喜欢啃树皮的哦,不过你是沃尔珀族,不知道能不能吃下去就是了。”lqTSU
虽然萨弗拉少年试图打趣下维克多,但见后者并没有什么回应也只好咂咂嘴没继续说下去。lqTSU
晚饭过后,夕阳西下,路边的源石灯接过了照明的重任。萨弗拉少年拿着装着他所有行李的布袋子,与维克多挥手告别。lqTSU
他没有说出声,但是维克多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的嘴型,说着:“再见,我的挚友。”lqTS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