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谷芹手上的上药工作暂时一顿,抬起微圆的可爱脸蛋,眼里闪过几分惊诧:“殷大哥,你是认真的?”lqAOQ
“抓捕或直接击杀妖邪左道,从朝廷领取花红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圣唐建立以来一代代的除妖师、武者还有道士都是这样做得。”lqAOQ
“你辛苦一晚,还受了一身的伤,唾手可得的报酬为什么不去领呢?”lqAOQ
只有及时给予花红与抚恤,才能有越来越多的超凡者愿意去打击邪祟,护卫生民。lqAOQ
而有时也有自诩道德的伪君子付出却不求回报,这种人就破坏了制度,更会成为眼红者指责领赏者的借口。lqAOQ
长此以往,李四们会越来越心寒,随即不再选择驱邪卫民。lqAOQ
圣唐朝三百年历史,起初类似事件发生并不少,朝廷吸取教训狠狠打击了伪君子与喷子,这才纠正此风,并绵延至今。lqAOQ
少女可爱的脸上额头拧成川字,试探着问:“殷大哥你知道两百年前的伪君子案吗?”lqAOQ
殷永戈趴在床上,偏头撇了眼少女,翻白眼道:“道理我都懂,花红我也想领,毕竟一个人头保底十万,这可不是小钱。”lqAOQ
“但是我现在另有事情要办,暂时还不能暴露,只能忍痛先放弃了。”lqAOQ
殷永戈也颇为心痛,但是如果领了赏,只会让他现在就出现在五通神教和那伙不知名旁门左道的视线中。lqAOQ
转过头,不再看少女长舒一口气的轻松神色,眼瞳上斜,望向窗外冉冉升起的太阳。lqAOQ
做完工作刚想要发会儿呆的社畜又受到了问题的摧残:“那如果过段时间再去领,朝廷不认了怎么办?”lqAOQ
“甚至朝廷直接认为你是冒领的骗子怎么办?这可是要坐牢的!”lqAOQ
殷永戈无奈的叹了口气:“那就只能算了,钱财毕竟只是身外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多一点少一点都无所谓。”lqAOQ
而咒骂与唾弃,这种负面的心念却会成为腐蚀魂灵的怨气。lqAOQ
生前曾经颇有家财的奸商死后,子女忙于争夺财产没有定期上香,还有人常常咒骂他死的好,魂灵现在饿的快要暴毙。lqAOQ
生前虽然没有多少余财却乐善好施的善人,受到言传身教的子女则孝顺长辈,虽然不懂上香真意却每日一炷香不断,更有很多人传唱此人美德善举。lqAOQ
两者对比,阳世的短暂资财又算的了什么呢?lqAOQ3
难怪神汉朝流传下来“身后名”这三个字,这诚是精辟,堪称微言大义。lqAOQ
商谷芹闻言若有所思,将药膏涂好,打好绷带,促狭道:“殷大哥,人生一世总会有追求的事物,你不求财,那求的是什么呢?”lqAOQ
“权力?你不去领花红,也就无法和朝廷扯上关系,更无法入仕,应该不是。”lqAOQ
考虑到这个傻姑娘前面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表现,他只能给出答案堵住她的嘴:“名声,或者说身后名。”lqAOQ
言罢,他活动了下被包扎好的身体,从床上坐起,笑:“对了,看你也是大户人家出身,可以和家里打个招呼,神汉朝流传下来的家祠还有上香习俗,都是有道理的。”lqAOQ
“我只能说这么多,多的你别问,说了你也听不懂。”lqAOQ1
“哼,少瞧不起人了,我商家家祠家谱一个不缺,族人每逢初一十五都要举族拜祭,每天一炷香更是从来不断,用不着你提醒。”lqAOQ
商谷芹因殷永戈的直男式口吻多了几分暴躁,小脸涨起。lqAOQ
她见男人耸了耸肩往大门走去,手掌已然摸到门把手,终于忍不住交道:“殷大哥,你如果想要身后名又暂时不能领花红,我有办法帮你。”lqAOQ
李璎玑放下手中卷宗,抬头问道:“这么说,阴山派这代的首席雍玉堂逃出生天,现在下落不明?”lqAOQ
大理寺卿武昆皓点点头,伸手点向身后站立的几名官吏,道:“他们彻夜监督,那位殷永戈的一举一动都没有脱离我大理寺的视线。”lqAOQ
“深夜一点零五分,他离开公寓,在与商谷芹短暂交谈后将她打晕送回租住房间,便一个人前往城郊,方向是斛氏茶庄附近。”lqAOQ
他皱了皱眉:“那群阴山派的贼子潜伏在附近废弃的工厂中,而且作风谨慎不落丝毫行迹,甚至在殷永戈进入后,本官派去盯梢的耳目都没发现异常。”lqAOQ
“直到战斗爆发,双方使用的都是阴属法术,这才恍然大悟。”lqAOQ
“阴山派一方法术污秽邪祟,而殷永戈的法术阴冷深沉中却堂皇大气,完全压制住了阴山贼子。”lqAOQ
“眼见要被一网打尽,雍玉堂孤注一掷引发爆炸,殷永戈只能放弃斩草除根先行逃离,而雍玉堂趁机从其他方向遁走。事后对战斗地点的排查,发现焦尸残骸六具。”lqAOQ
李璎玑闻言,提出另一个观点:“武卿,这有没有可能是双方自导自演的苦肉戏?”lqAOQ
武昆皓摇头:“可能性不大,六名左道术士身死,阴山这代弟子中的首席经此一战根基已然彻底损毁形同废人,对鬼王宗来说这种代价太沉重了。”lqAOQ
“考虑到那位殷永戈此前只是个平平无奇的记者,他的变化是在一月内发生,而巡异署那位新上任的署副被排挤也并没有发现演戏成分。”lqAO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