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落了。”在目视确认了着火的敌方战机坠入云海，查看到对方飞行员没有跳伞后，徐越明吞咽了一口唾沫，他扶住了头盔——头痛欲裂，自己刚刚拼命抑制住的感觉又涌上来了。拼命打完空战的自己，就像是长期绷着的弓弦一样，正在断裂的边缘。3tFsl
事实上，徐越明没有告诉后座的ump45——这次任务，从她ump45登上他的飞机开始，就已经在极限考验着他的神经了。3tFsl
ump45并拢双腿，她沉默着，从刚才到现在都一言不发，和之前在地面上与徐越明插科打诨时判若两人。不仅是因为第一次经历空战机动的惊心动魄，也是因为她现在需要考虑自己这么做的代价了。3tFsl
主动暴露身份帮助指挥官，一起登上战斗机飞往战区掩护民航客机撤离——这好似电影般的帅气举动，却把自己现在的身份和特殊能力都暴露在了官方机构面前。她超越时代的技术，这是她最大的倚仗，但也是她最致命的弱点。3tFsl
官方也好权威也好，在利益面前都会失去那怕最基本的约束，她丝毫不怀疑这一点。3tFsl4
ump45低了下头，把蓝色的头盔轻轻地摘下来，抚摸着上面的军徽，过往的经验无时不刻在提醒她，这支军队很可能和原来那个世界的军方是一丘之貉，虽说现在好像没有什么糟糕的预兆，不过风暴之前从来都是宁静的......3tFsl10
她实在难以理解自己为什么之前会如此轻易地答应下这件事。裹挟着自己前进的除了与指挥官那层简单的关系以外，究竟还有些什么？3tFsl
前座的指挥官正在不断用头盔磕着座椅的靠背，呼吸有些急促，看上去不是无聊的自娱自乐。她本想出声询问对方的状况，但最后还是继续保持着沉默。3tFsl
尽管刚才那句“我会保护好你”让人听了头皮发麻，但她姑且认为这是指挥官在应对突发情况时慌不择言的结果；亦或是指挥官单纯想耍个帅，实际上她希望事件最好向那个方向发展。3tFsl
也真是可笑，明明平常都对9和416她们更偏爱一些的。事到如今遇到遇到难处要求我了，就打算用这种毫无诚意的漂亮话来拴住她ump45吗？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自己一定会用最果断最直接的方式拒绝掉他。哦，还必须得配上自己那惹人烦厌地微笑才行。3tFsl
想到这里，45一度又要笑出来。如果指挥官认为这种话就能撩得到自己，那他未免也是想得太多了。虽说自己和他也算一起经历了一些事情，可再怎么样也没有到那种下半辈子非他莫属的地步。更何况现在的他到底是不是指挥官也——3tFsl
在那个有些可怕的想法再次浮现时，ump45心中的轻快与得意也一并消失了。3tFsl
“45……？”半晌之后，前座的徐越明开口了，声音很低沉，“你帮我查一下还有没有其他歼击机了？”3tFsl
他面前就有LPI模式的雷达显示屏，只要低头就能看得到，这种打破尴尬气氛的借口实在是……45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还是给了对方一个台阶下：“没有了哦。”3tFsl
打掉防卫队拦截的F-35B之后，前方一片坦途，只要再坚持一段时间，就能把客机带出危险空域……154条人命，徐越明死死咬住后槽牙，保持着精神的清醒。3tFsl
“45……45你还在吗？45……”徐越明的声音有些有气无力，他控制住自己，现在确实还能控制住，这种事情对于自己来说，不是第一次出现了，只不过怎么就好死不死的在飞机上出现了？3tFsl
ump45有些惊讶，前后座飞行员实际上很难看到对方，刚刚徐越明干脆利落的空战机动让她以为指挥官处在一个良好的状态下，顶多是有点儿紧张罢了——毕竟在这个和平的世界，不是每个飞行员都能有亲自击毁敌人飞机的机会的。3tFsl
“我在。”即使平日里再阴阳怪气吊儿郎当，她也知道现在绝不是自己开玩笑的时候，“没事吧指挥官？”3tFsl
“保护好……保护好自己……”徐越明强撑着精神，左手在调整完节流阀之后，狠狠地掐住了自己的大腿，现在可是在空中，自己绝不能出问题，ump45不会开飞机，自己不能再犯错一次了。但徐越明的耳朵里开始嗡嗡地叫。3tFsl5
“我在，指挥官，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徐越明情况突然的爆发让ump45开始担心起来——相比起担心指挥官，她更担心自己会不会被连带着拖下水。3tFsl
“不……”徐越明扶起头盔，语意不明地喃喃道，“你保护不了自己，我知道的。”3tFsl
“什么……？”ump45有些疑惑，对方这句话不是疑问、不是反问，而是一个肯定句——他怎么如此肯定自己保护不好自己？ump45并不介意徐越明说这句话，她也不是那种会去介意的女孩，长年的刀头舔血的生活让她更愿意去追溯这句话的根本原因：3tFsl
“指挥官，你……”她还想追问，却发现座舱外突然暗了下来，原来是飞机飞进了浓重的云层下，免于被阳光直射的徐越明的头晕终于稍微缓解，虽然手还是有点麻，但是身体在渐渐恢复正常——45不会出问题的，绝不会的，徐越明告诉自己。3tFsl
随着他努力将呼吸调整到尽可能均匀，头逐渐没那么疼了，胸腔的闷痛感也正在消失。他一直自言自语着试图告诉自己什么事情。3tFsl
呼……吸……呼……吸……徐越明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节奏，尽管头痛的感觉一时间还没法消失，但通过强逼自己高强度集中注意力，他确信自己能把飞机飞回去。3tFsl
徐越明的一番话，弄得ump45更加纠结了。实际上自己并不想理会对方有什么想法——她觉得那大概会给指挥官一个不正常的暗示，现在他们还是保持比较纯粹的上下级关系比较好。有些话，平时开开玩笑可以，但是如果拿出来当真，真的上了称，那不一定是两个人想见到的景象。3tFsl1
“指挥官，您身体不太舒服吗？”ump45问道，她最终还是没克制住自己。总是这样子的，自己只想不带感情地完成该完成的任务以找出活下去的夹缝，但总是这样，自己总是对不该投入感情的东西投入感情。3tFsl
徐越明没有理会ump45，他也意识到了自己刚才那句话给对方造成了误解，但困于头痛中的他无法向对方解释什么。再说了，如果要解释的话，那就是一个太过冗长的故事了，在ump45面前，他没有必要把这段故事翻出来。3tFsl
他下意识地躲开ump45的关心，刚刚的事情就消散掉去吧，他和ump45还是只维持正常的朋友关系就好了，其他事情没有必要也没有可能。3tFsl
既然对方沉默，那说明对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聪明的ump45知道自己没有问第二遍的必要，她只是继续呆坐在自己的战位上，这架战斗机的信息数据自己早在战斗的时候就摸得七七八八了，现在也没什么好做的了。3tFs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