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脱困
眼看陆乙挥手间搞定三个辽国武士，潇洒又从容，赵晴铭一时间竟有了几分眩晕之感：“陆乙……你真棒……”42ana2
“哼哼~”陆乙也对这份战果十分自豪，挺胸昂头，鼻子都快翘到天生去了：“虽然他们人多势众，但我也并非浪得虚名啦~不要迷恋哥，哥是个……”42ana
“笨蛋！别得意忘形了，还不放我下来！”长公主殿下恨恨地吼道，刚对陆乙升起的几分好感也被震散了。42ana
“哎，好。”陆乙缩了缩脖子，赶忙从一个辽国武士的尸体上摸出铁铐钥匙，过去给赵晴铭松绑。42ana
扶着沙沙作痛的手腕，洁白的玉臂上浮现出一圈血痕，昭示着方才赵晴铭挣扎之努力，以及在坚固铁铐下的徒劳无功。42ana
这般牢不可破的铁铐，陆乙不仅能轻松脱身，还能马上实施计划反杀敌人……42ana
“接下来我们怎么办？”不自觉间，赵晴铭已把陆乙当成了小团队的领导者，等着他来安排行动。42ana
“这个大块头还没死掉，他也是唯一的活口，我得把他锁住。殿下您可去隔壁释放几位铁匠。”42ana
陆乙拖着身躯庞大的乌鲁来到墙边锁住，见赵晴铭已出了屋，他转身捡起了一具辽人尸体上的钢刀。42ana
乌鲁的生命力极其旺盛，陆乙刚刚可没存着手下留情的意思，但哪怕烟雾弹糊脸爆炸也没能杀掉他。此人勇力绝伦又凶狠之极，如果公平交手，陆乙也没把握全身而退，因此光锁住他还不够……42ana
一个残废的乌鲁才是好俘虏，而斩手斩脚这么血腥的事，陆乙下意识地不愿在赵晴铭面前做。42ana
就在陆乙举起钢刀量好位置准备断了乌鲁一条腿的时候，隔壁忽然传来赵晴铭的尖叫：“呀——”42ana
“殿下！”陆乙被这声叫喊吓了一跳，身子登时向后弹出，直扑向隔壁。42ana
“这群辽人武士还有个首领，多半就是之前悄无声息伏击我们的人。方才听三人对话，显然首领不在，莫非他刚刚回来了？可恶，长公主若有闪失……”陆乙在奔跑时也在快速思量，一时间心中几乎被愧疚、恐惧和自责填满。42ana
然而等陆乙一脚踢开房门，来到隔壁的船舱时，看到的是安然无恙的赵晴铭。42ana
赵晴铭刚才被吓到了，此时已恢复镇静，见到慌乱的陆乙，她没来由地心中一暖，但面上反而装作波澜不惊：“咳，慌慌张张成何体统，陆乙，你作为间谍的养气功夫还有待提高啊。”42ana
“哎，好。”陆乙愣愣地答道，缓缓舒了口气：“吁……长公主殿下，您为何尖叫啊？”42ana
“我哪里尖叫了！”赵晴铭脸色微红，但嘴巴很硬，指指地上：“我只是震惊。”42ana
她的情绪渐渐转为严肃和低落：“震惊于辽人的凶残，有一位大匠已经遇害了。”42ana
陆乙低头看去，只见一具尸体仰面朝天，身上的衣衫却十分整洁，想来方才赵晴铭进屋后看到他趴在地上，以为是那位被乌鲁摔落受伤的铁匠，但伸手一翻却是尸体，这才被吓到。42ana
屋里较深的地方还有两个男人，一个人趴卧在地，蜷曲颤抖着，想来他才是刚被乌鲁摔伤的那位，另一人则安然无恙，只是被绑在角落，嘴里塞着布条，眼神中满是恐惧。42ana
陆乙走过去为两人松绑，向没受伤的那位询问：“几位可是铁匠营的大匠？”42ana
“是……小人蒯宁，是铁匠营的工匠……趴在地上的是郭宏，死掉的是徐全顺。”42ana
“你就是蒯大匠！”陆乙扶住蒯宁肩头：“我答应你儿子带你回家，看来不会失信于人了。”42ana
提到儿子，蒯宁情绪十分激动：“小春！小春他……呜呜。”42ana
哭声感染了陆乙和赵晴铭，赵晴铭语气沉重：“我们接到情报就赶来调查，连一天都没耽误，却还是晚了。”42ana
“一开始我被抓来，那个恶鬼就总盯着我看，像是要吃人一样。又过了几日，徐工也被抓来了，恶鬼的模样也越来越焦躁，终于有一天他趁同伴不注意，抓起徐工就跑了出去……”42ana
蒯大匠战栗着地回忆起这段时间的经历，所谓“恶鬼”自然就是绑在隔壁的乌鲁：“那天是晚上，旷野里风很大，几个辽国人呼喝着追了出去，但没有用，外面只传来徐工的惨叫……一整夜，一整夜啊！呜……后来风声还是那么大，但徐工的叫声渐渐小了，最后风声息了，人声也没有了，什么都听不到，只听到我的心跳声，好大，好快……”42ana
见过凶残的乌鲁，也见到了徐大匠的尸体，赵晴铭心中既悲伤又愤怒：“契丹人禽兽不如！”42ana
但陆乙要冷静很多，甚至向蒯大匠追问：“后来呢？你可见过他们的首领？”42ana
“没见过。”蒯大匠摇头：“那天折腾到很晚，辽国人回来后却没人责备那恶鬼，或许是怕他，或许是不在乎我们的死活。第二天他们才把徐工的尸体带回来，扔回屋里，就是两位见到的样子。又过了一天，我听到外面有动静，好像是新来了一个长官，把他们严厉训斥了一番，随后便匆匆离去。再后来郭工也被抓来了，老实说我松了口气，因为那恶鬼再发狂的时候未必会挑中我……我……我无耻！我下贱！我……”42ana
赵晴铭握住蒯大匠的手：“恐惧只是人之常情，你不必自责。”42ana
赵晴铭样貌秀美，语气又温和，还刚刚拯救了自己，在蒯大匠眼中宛如天神，他的情绪不再激烈，而是低下头，默默地抽泣着。42ana
“你不用再害怕。”赵晴铭又道：“那个恶汉已被锁住，我们将他押回开封府明邢正典，他欠我大宋的血债一定要偿——”42ana
一个“还”字未及出口，船舱中忽地传来巨大的响声，吱吱嘎嘎地，十分刺耳。42ana
“他醒了又如何，你不是将他锁住了么？皇城司的铁铐坚固无比，绝非人力可以破开。”42ana
“铁铐倒是坚固无比。”陆乙苦笑，暗暗后悔没来得及给乌鲁一刀：“但这船身可是木头呀……”42ana
陆乙眯起眼睛：“船舱的墙壁裂了，那家伙已经脱困。”42ana
“妈呀！恶鬼来啦！”蒯大匠惊叫起来，抱头蹲下，近乎于崩溃，乌鲁给他的恐怖经历实在太深刻了。42ana
“别怕，有我在！”比起陆乙的慎重和蒯大匠的恐惧，长公主殿下可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反而英气勃发，劈手从陆乙手中取过钢刀，挽了个刀花：“他能一力降十会，我何尝不可以巧破千均？”42ana
“殿下！”看到赵晴铭冲出去，陆乙大吃一惊，慌忙跟去，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隔壁船舱，却没看到乌鲁的身影。42ana
船舱里只剩下满地碎屑，墙上一个巨大的孔洞，露出外面的天空与河水，河水上一方木排，站着个巨大的身影，自然便是乌鲁，以他的巨力划动长桨，眨眼间就远去了一二里地。42ana
“该死，他居然跑了，胆小鬼！”赵晴铭愤怒地将钢刀插入地面，她武功卓绝，自负正面对决有实力战胜乌鲁，结果这契丹恶汉苏醒后竟避战而逃，完全没有找回场子的意思。42ana
陆乙也想到了这点，心中多少有些忧虑：“他吃过我的亏，又知道我们这边人多，于是直接选择逃跑，这个人凶残武勇之余还很狡猾，未来肯定是皇城司的一大劲敌……”42ana
不过想了一会儿，天性中的乐观精神反而占了上风：“幸好这家伙身材胖大，没办法伪装易容，做间谍的话十分吃亏，就连做刺客都过分显眼，只适合当个打手了。”42ana
做好自己的心理疏通，转头又看到赵晴铭兀自愤愤，陆乙拍了拍长公主香肩：“呐，殿下，隔壁还有两位大匠，先把他们送回铁匠营吧。”42an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