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的目光微微偏移，不再去直视罗素的眼睛。她的心情有些乱，可却并非是烦躁的乱，若不是身为感染者后不太喜欢将自己的心情浮于表面，她或许会笑的很开心。lp0t4
“那如果我叫你重新跟我在一起呢？”九不自觉的用手抚上手臂和腰间的源石碎片，她似是不太想让罗素看到。不等罗素给出答复，她又继续道：“我不会奢求让你娶我。你要完成你的那个目标，婚姻也会是必要的筹码，所以我不会逼你娶我……但至少，我想——”话音戛然而止。lp0t41
后面的话九自然说不出口，而且也不该由她说出口。她不想让自己变得比现在更加廉价了，有些事情大家或许都可以心知肚明，但若是真的说出口，恐怕从今往后便再也不会是可以说话的对象了。她很害怕，很害怕不能再与他说话。lp0t4
已经够卑微了。九想。感染者的身份在不知不觉间磨去了她所有的傲气与娇气，一想到自己如今与罗素身份的差别，她便有说不出的刺痛在心底发作。这幅已然没有希望的身体，在面对罗素时，徒留剩下的只有藏在深处的自卑感——起码，在感情上的确是如此。lp0t41
就算曾经如何美好，但现在的自己只是一名混迹在下城区的感染者。虽不会受到明显的差别偏见，但身份已经决定了她剩余的价值。九一直不想承认自己构想的那个理由，她不想承认自己是因为不能再为罗素做些什么，才会被对方渐渐疏远。lp0t41
“我从来都不是因为你能做些什么，才会喜欢上你。”罗素轻声开口。他走上前抱住了九略显冰凉的身体，动作温柔的咬在了九的耳朵上：“至少这一点我可以保证。九姐姐，我从说喜欢你的那天起，便没有一天后悔过。不管是现在，还是说未来，只要我还活着……不，就算是死掉也一样，就算是死去，我对你的这份感情，也依旧与那天第一次说喜欢你时别无二致。”lp0t41
“我喜欢你，九姐姐。我喜欢你从不是因为你能做到什么，也并非与你的身份是什么有关，我喜欢你，仅此而已，也仅仅只是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我才会喜欢你而已。”lp0t4
“你……你在说，什么啊？”九的下巴搁在罗素的肩膀上。lp0t4
“我在说我为什么喜欢你，九姐姐。”粗重的呼吸声从罗素的鼻腔发出，他用力嗅着九头发上的味道。lp0t4
下一秒丝丝猩甜味漫入了九的嘴巴里，而后她便愣住了。她很清楚自己不可能咬得开罗素的皮肤，连钢铁刀剑也不能伤害哪怕一丝的皮肤，却在自己的牙齿下被咬伤了——他究竟在想什么啊？九在这时感觉自己被抱住的身体浑身无力，她连反抗，连挣脱罗素怀抱的想法都没有。lp0t4
“……啊？”lp0t41
“因为你一旦工作之后就会忘记很多事情，因为你不喜欢把太多的时间花在打扮上，因为你明明什么错都没犯，却喜欢帮别人受过……因为你不喜欢我爱吃的辣椒，因为你睡着之后睡相难看，还爱咬我，因为你比我大却喜欢让我抱着你看电影，因为你喜欢的音乐真的很难听，因为你喜欢把脚放我脸上，还很臭，因为你喜欢把掉的头发收集起来，让我带在身上。“诉说的声音随着罗素的意识越来越远，他在回忆自己与九在一起的时光。很多事情已经记不清了，但很多事情却也依旧难以忘记，且罗素觉得自己可能一生也不会再忘记。lp0t41
他不知道这样的回忆究竟算得上什么，但他能够确定，这是对于自己而言很珍贵的宝物。值得铭记一生，且不会让任何人诋毁否认的宝物。lp0t4
罗素嗅着九的头发：“因为你跟我不同，你明明也见到了很多不好的事情，很多不好的东西，可却依旧不打算接受它们。哈，九姐姐，你告诉我，这样的你，我究竟要怎么做才能忘得了？”lp0t4
他的心里永远都有九的影子，作为自己第一个亲密接触的对象，这样优秀却又在生活中不那么优秀的女人，很难让人忘记，很难，很难。或许只有思考停止，这种感觉才会继而铭刻在肉体上。lp0t4
她尽力的不让罗素看见自己羞红的脸色，轻咬着嘴唇，极力抑制住内心的感情。她不想让罗素觉得自己是个好哄的女人，可她自己知道，她就是。lp0t41
沉默着没说话，两人就这样抱着。九的手环抱住了罗素的腰，贴在胸口上的她沉闷出声：“......我煮的面不难吃。”lp0t4
罗素轻轻点了下头：“那就不难吃，九姐姐下面最好吃了。”lp0t41
“喜欢，就像是九姐姐一直陪着我一样，我现在的家里都还留着那缕头发。”lp0t4
“我说扔了，那是以前的头发。新的头发，我收集了很多，就是为了重新给你，而且我不打算让你以后带上我的头发了。我要你带上我。”lp0t4
“你迟疑了？你不喜欢我？还是说你害怕把我带上会给你丢脸吗？就因为我是个感染者？”lp0t4
“不，当然不，没那回事儿。只要九姐姐愿意，那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因为我喜欢九姐姐，所以为了九姐姐，什么都可以。”lp0t4
罗素一愣。lp0t41
下一刻自己无意识中顶在九小腹下面的旗杆，便被一只冰凉的手紧紧的握住了。lp0t4
九不满的啧了一声，她多少有些看不起一上来就顶着自己，却又在这个时候让自己停手的罗素。明明自己都已经豁出去了，你一个男人至于这么矫情吗？lp0t4
被看的有些虚的罗素，颤抖着嘴唇，他用力咽了口唾沫。lp0t4
“……走，跟我进屋。”lp0t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