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果突然觉得自己这次玩大了，因为他看到戏忠的脸色意外的铁青。41hiI
“我，戏忠，大汉之臣子。”戏忠第一次以这种严肃的口吻说话。41hiI
“我以这大汉臣子的立场问你：这天下的百姓，你估计，还有多久的好日子可过？”41hiI
诸葛果怔了一下，似乎完全没有想到会被老师询问这样的问题。41hiI
因为他确实不曾认为老师会在意这个，在他看来，老师在意的一直都只是美酒美人，还有帮助那些吃不上饭的穷苦人民罢了。41hiI
另一方面，他在心底里，也确确实实不认为现在百姓这日子，会是什么好日子。41hiI
可......在这个时代，只要饿不死人，那天下和这些普通人就没有半点关系。41hiI
“圣上聪慧，大汉国运昂长，若边军有扫四方之威，则大汉万年太平。”41hiI
更别说，这根本就TAN89，约等于不存在的好日子了。41hiI
几乎是所有人，所有世家都在漫长的历史里承认了天命在汉的事实。41hiI
无论发生怎样的事实，只要大汉仍有一战之力，那便全然无忧。最多，不过是不懂礼仪的野蛮之邦会试图搅乱这番平静罢了。41hiI
戏忠是看过边境的，虽然不像是京城洛阳一般被腐蚀成兵油子，可那些人明显是不愿多去厮杀争夺疆土的。41hiI
边军虽然有扫四方的能力，可再过几十年，这群人说不定也依旧驻扎原地，不曾开疆拓土。41hiI
虽然是听到了这番让人稍微安心的答案，可戏忠依旧有些不安。41hiI
“你应该能听得出我的意思。”戏忠直视着这个弟子的双眼，“那若我以普通百姓的身份来问你——大汉百姓，还有多少好日子可过？”41hiI
诸葛果不自觉咧了咧嘴，试图让自己的表情在昏黑的车厢内显得高兴一些。41hiI
身在阳都，戏忠倒不至于对于这些消息都不知道。事实上，很多时候他不得不去为民做主的原因就是这朝廷的要求越来越高，没有他的帮助，很多人或许已经饿死在阳都县外。41hiI
诸葛果向前走了，一步步靠近，贴紧了老师的耳朵，然后用舌尖上的一点微薄的声音继续：41hiI
他没具体说是到底下降多少，还有些害怕完全被戏忠知道。16%在他嘴里，只说了个十中有一的大概，可他也能确认，以老师的智慧，自然能弄清这到底是多么严重的事。41hiI
他大概也是知道问题严重的，可他又不曾亲自下过农地。更不曾计量过这粮食的微小变化，完全不曾发现这问题竟然会是如此严重。41hiI
十中有一可不是什么小数字，饿死与或者的界限有时就差那么一斗半厘。可这个时代的农民，又有谁会去仔细掂量产量？41hiI
习惯以粗略估计的他们，根本不会发现每年的一点半点小小的变动，甚至时间长了，会认为本来就是如此。41hiI
然后直到某一天，他们家里饿死了人...这群老实巴交的农夫们，还会去种地吗？41hiI
可上面的官员们，都顾着党政，都顾着捞钱，都顾着去猜测那灵帝究竟会去宠爱那一位皇子。41hiI
（事实上，诸葛果能说服陆绩进队伍，很大程度上就是这五年一亩地的粮食收成记录表来俘获的对方）41hiI
戏忠抽了下嘴角，把剪刀深深地揣进了衣兜里，还是决定继续询问：41hiI
“宦官之中的作恶自从党锢开始之后便更加肆无忌惮，表面上看，大部分宦官都看似重惜人命不曾惹出什么祸端来。”41hiI
“可实际上，很多家不过是被他们用金钱摆平了风气罢了。现在都是如此了，那若是党锢不除，宦官里不断上位的人里那些心理不自然的人自会发现——”41hiI
诸葛果拉开了窗帘，然后在月光下，随手用怀中的匕首撕掉了一角，41hiI
“我听说这些阉人里，似乎有一句话，不知道该讲不该讲。”41hiI1
“普天之下，就没有洒家办不到的事。只要我开心就好，哪管这天下洪水滔天？”（张让，勿Q）41hiI4
他看着外面熟睡的众人，看着这群靠着自己双手努力吃饭的人。41hiI
灵帝虽好，可终究，不是世祖光武——刘秀。41hiI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