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最末尾的那个高个子，再偷懒就准备吃鞭子吧！”lrmj4
卡利姆城外的军营，一声声军官的训斥声，在空旷的场地上方回荡。lrmj4
虽然坚硬厚实，却也沉重，并且时刻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息。lrmj4
一群入伍的新兵，全都穿着味道极大的盔甲，几乎让整个军营都弥漫着一股臭皮鞋的味道。lrmj4
不用说，这又是后勤部门偷工减料、以次充好的结果了。lrmj4
受到征兵宣传鼓动，充满热情的加入远征军或是保卫军，准备捍卫卡利姆家园，或是维护圣白会正统的有志青年们。进入军营的第一天就发现，这里的一切，似乎都和自己想象中的有所差别。lrmj4
训练他们的，并不是圣白会的白骑士们，而是一个个骑士学徒出身的下层军官。lrmj4
并且，他们也没资格穿上精良的板甲，而是被分发了包铁的厚重牛皮盔甲。lrmj4
盔甲又热又硬，穿在身上只需要半天功夫就浑身发汗，而汗臭味更是加重了盔甲本身的难闻味道，让军营好似废弃已久的倒闭皮革厂，充斥着烂皮鞋的味道。lrmj41
分发的武器，是木杆带着扎手小木刺的长矛，还有一小面皮革压制的盾牌。lrmj4
花费了半天时间，领取了各自的装备后，一群人就被赶到空地上，接受下级军官粗暴的训练了。lrmj4
对于卡利姆的贵族，下贱的农夫，就算离开农田，也不会脱离下贱的身份。lrmj4
唯有世代沿袭，家学渊博的贵族，才能当得上“人”这个称呼。lrmj4
他们是赶鸭子上架的炮灰部队，唯一的优点，就是大量消耗，也不会影响到正规军的士气罢了。lrmj4
随着一声令下，训练了大半天的士兵们，全都将如狼似虎的眼神，投向了军营的另一边空地。那边正架着一口大锅，咕噜咕噜烧着沸腾的热水，里面翻滚着一块块切成方砖大小，风干发硬的黑面包。lrmj4
黑面包，切成整齐方块的咸鱼、番薯、土豆，这就是军营的伙食。lrmj4
除此之外，负责炊事的伙夫，还宰杀了一头猪，将清洗干净的内脏扔进了锅里。lrmj4
内脏的腥味，混在黑面包的麦香之中，虽然卖相难看，但依旧不住冲击着训练了半天的战士味蕾。lrmj4
木碗里面，漂浮着刚刚发软的黑面包，还有乱糟糟的鱼块、土豆块。一截发灰的猪大肠，漂浮在浓汤的表面，刺激性的气味伴随着热腾腾的蒸汽直冲而上，冲击得他几乎睁不开眼睛。lrmj4
人体渴求养分的本能，让他挣扎着看了手中木碗半天，最终还是感官上的厌恶，战胜了对养分的需求。lrmj4
叹了一口气，他听见不远处有人在招呼自己，是一同训练士兵的军官同僚。lrmj4
从伦多城的骑士学堂毕业，他就被分配到了卡利姆的军营，担任起了下级教官的角色。lrmj4
葛温走向和自己一样，负责训练士兵的同僚，对方是卡利姆的本地人。lrmj4
对方诧异的看着葛温，随后恍然：“你是刚来到军营，对这些不熟悉也是正常的。”lrmj4
“我看你不在，帮你去伙夫那里要了一碗肉。今天他们宰了一头猪，所有人都有烤猪排吃。”lrmj4
没跟对方客气，葛温接过碗。顾不上那么多，大口吃起来。lrmj4
狼吞虎咽的将食物吃下，葛温抹抹嘴，目光看向另一边的士兵，士兵们依旧排着长队，在伙夫那里领取着浓汤：“他们就吃这个？”lrmj4
同僚的军官摇摇头，叹了一口气：“都是卡利姆人，你以为我们想，让这些战士们吃咸鱼、吃黑面包汤吗？”lrmj4
看了看周围，同僚的军官见没人注意，压低声音：“其实，本来给这些士兵们申请的伙食，还算不错的。但是军营长说，这些士兵是来训练，不是来当老爷的，强行扣下了一大半的物资……”lrmj41
军营长正站在不远处，颇为神气的训斥着几个下属，都是和葛温同一届，从骑士学堂毕业的同学。lrmj4
“不要以为你们伦多人，学会了点种田的本领，就可以到处指手画脚了！”lrmj4
“军营的事情，我看管了十几年，比你们这群半吊子懂得多了！”lrmj4
碍于上下级的关系，这些刚刚毕业的下级骑士们，不得不低下头挨骂，默默攥紧拳头。lrmj4
不知怎么，葛温忽然不想继续待在军营，履行他训练士兵的职责了。lrmj4
反战的情绪，在压抑的军营中蔓延，也触动着葛温的神经。lrmj4
对于葛温，圣白会的荣耀未免太过于遥远，太过于没有归属感。lrmj4
自己离开伦多城，离开家乡，离开导师和菲娜，可不是为了做这些人的走狗，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口号卖命的。lrmj4
葛温看着旁边的同僚，从对方一脸无所谓的表情来看，想来是对这样的上司习以为常了：“军营长大人，平时也这个样子吗？”lrmj4
同僚点点头，如果不是为了一点军饷养活家人，他也不想当军官。lrmj4
傍晚，葛温躺在军官的小帐篷里，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lrmj4
冥冥之中，他仿佛有种感觉，自己正在被繁复的世俗事务缠身。lrmj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