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浓状的铅云不知在什么时候被凤吹散了，露出碧波如洗的天空，金色的阳光挥洒下来，照进半空飘荡的白烟里，在阳光下每一缕蒸汽都仿佛镶嵌着金黄的金箔，它们弥漫着散开，美丽耀眼，让人很容易响起秋天层林尽染的枫林，淡淡的金色却又闪闪发亮。lp1Y7
路鸣泽从和服的腰间掏出装鱼饵的布袋，从里面取出精细的鱼饵，然后把鱼饵挂在了不知道从哪掏出来的新鱼竿的钩子上。lp1Y7
他将装好鱼饵的鱼钩重新甩入水里，鱼线笔直，四周一片幽蓝色的湖水，也不知道他倒底在钓什么，他面前的那片湖分明连个鱼影都没有。lp1Y7
沉默了一会儿，路鸣泽说：“我原先还打算安慰安慰你的，结果发现你压根就不需要我安慰。”lp1Y7
“我有什么值得安慰的，日子还是跟以前一样的漫长，唯一的区别是现在不会像以前感到那么无聊了。”路羽澈直接将最后一瓶盛着清酒的瓷杯拿起来，伸出鼻子嗅了嗅，小口地品茗。lp1Y7
“杀了和自己一起这么多年的弟弟连一点感觉都没有吗？哇，侄子你还真是心大。”路鸣泽笑。这家伙的表情却没有丝毫的惊讶，咧着嘴龇着牙在那笑，金色的眼睛里仿佛有黄金在流淌。lp1Y7
路羽澈静了片刻，喝酒的动作停住了，举杯的手就这么悬在半空，青瓷瓶中小半的清酒液面微微地荡漾，好像迫不接待地等着有人把它们喝下去。lp1Y7
“不要摆出那种沉默的表情啦，那小子可没死，”过了一会儿，路鸣泽说，“虽然我蛮想把他那只只会寄宿在人精神里的臭虫碾死的，但不得不承认他强到让我办不成这件事。神不会就那么轻易地死去，能彻底终结祂的只会是祂自己。”lp1Y7
“我知道，伴随着两个怪物一起诞下的孩子的共生体怎么可能那么脆弱，况且其中一位还是血统最高的白王血裔。”路羽澈低声说，“从小就寄宿在我体内的精神体，无与伦比的炼金术，能够肆意使用各种元素的不同言灵，那种生物我知道的只有一个。”lp1Y7
“不用怀疑，能够办到那种事的，”路羽澈望着平静的天空，“只有白王。”lp1Y7
路鸣泽沉默，他对着静谧的湖水缓缓伸出手，看着指尖跳动着暗蓝色的光辉，不知何时无数小块小块的阴影在水面中缓缓浮现了起来，仿佛黝黑寒冷的天空上暴风的雷云汇集。lp1Y7
“喂你难道不想知道自己究竟是个什么玩意么？有那种怪物当弟弟你不应该是更大的怪物才合理么？”路鸣泽说。lp1Y7
“那不就得了。”路羽澈将那瓶喝完的清酒丢入池塘，摊手，“要价这么贵我为什么要做这比生意，从经济学的角度来说不合算到不合理，况且我也不是头长犄角屁股上有条尾巴的小龙人，看着蛮正常。”lp1Y7
“不过在晚上我还是会忍不住自己一个人偷偷地想，为什么我会拥有那样的言灵？人能拥有那种程度的言灵么？我究竟算不算个人？龙会有我这样的么？就这样一直想，反复不停地想，但一直都没有答案。”过了很久，路羽澈轻声说。lp1Y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