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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月光之下

  “啊啊啊啊……”40wBm

  不知道过了多久后再度张开了眼睛,迎面而来的强烈的晕眩及疼痛。40wBm

  “……?”40wBm

  这个有着强烈自杀倾向的哈米尔,忽然感觉到了某个毛茸茸的触感。40wBm

  “咕───呜───”40wBm

  柔软的身躯窝在自己的身旁,一个有着狼耳的女孩依偎在哈米尔的手臂上───对了,昨天我把这小家伙带回家了。40wBm

  虽然从头到尾都没对有好脸色,但哈米尔从自己身上的毛毯就知道她还真是个好孩子。40wBm

  小心的让女孩在沙发上躺好,并把不知何时盖在自己身上的毛毯盖了上去。40wBm

  把已经没剩多少的酒喝完后,哈米尔便跟往常一样走向厨房开始了日常的生活。40wBm

  打开水龙头看到那清澈的连过滤都不用的水逐渐装满了铁锅,还没完全清醒的他盯着那透明的水流沉淀起了自己繁杂的内心。40wBm

  听到了”趴搭、趴搭”的脚步声,余光看到了那个女孩正躲在墙后探出头观望着自己的背影。40wBm

  “早安。”40wBm

  只用瞄了一下后便继续着手边的事情,没多少的闲情逸致的他把头撇了回去。40wBm

  “…………啊?!”40wBm

  “唉……”40wBm

  听到了那女孩度子里传出“咕噜噜───”的声音,哈米尔长叹了一口气。40wBm1

  “对、对不起……”40wBm

  注意到现在是寄人篱下的状态,女孩红着脸把自己的头给撇了开来。40wBm

  身姿消瘦又全身都是伤,那由破布缝和在一起的东西连“衣服”都称不上。40wBm

  倒底是从哪里逃出来的奴隶呢?40wBm

  哈米尔抓了抓头,还是搞不清楚这女孩怎么会出现在森林的深处。40wBm

  “过来。”40wBm

  “……唉?”40wBm

  “过来这。”40wBm

  被自己稍为的加重的语气给吓到。40wBm

  哈米尔看着有些害怕的女孩走到了身旁,紧抓着自己那破烂的裙襬。40wBm

  听到了那咬牙切齿的磨合声。40wBm

  “……”40wBm

  哈米尔绷紧了神经,放慢了动作将手伸向了女孩带着伤痕的脸庞。40wBm2

  “……咦?”40wBm

  那害怕的反应,在他的手碰触到自己的脸颊时便停顿了下来。40wBm

  也不太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情况。40wBm

  哈米尔轻拍她的肩膀,撇过头将放在架子的药品给拿了出来。40wBm

  小心的把药涂抹在她伤口,他随手把放在桌面的绷带包裹在了女孩那纤细的手臂上。40wBm

  “请、请问?”40wBm

  “……”40wBm

  包扎好伤口的哈米尔把干净的衬衫交到了女孩的手上,他完全无视了女孩的提问把精神放回了滚水的铁锅。40wBm

  “……”40wBm

  听到了稀稀疏疏的换衣服声音,哈米尔安心的继续了手边的事情。40wBm

  听到磨擦声已经停下来,他余光看了看身后女孩的模样。40wBm

  “果然还是要弄点女孩子的衣服吗……”40wBm

  虽然比那一大块破布好很多了,但实在说不上是长久之计。40wBm

  那个套在女孩身上宽松的衣服,让哈米尔想到了某个天报纸上出现的“幼女诱拐事件”里受害者穿着嫌犯衣服的模样。40wBm

  “啊……专心……专心……”40wBm

  发了个寒颤,他明确的感觉自己被登上报纸头条已经不远了。40wBm

  “…………哈米尔‧夏菲尔,妳呢?”40wBm

  “咦?”40wBm

  猝不及防的发起了提问。40wBm

  “露、露西亚,我是露西亚……”40wBm

  观察着眼前男子的一举一动,动作有些扭扭捏捏的女孩小心的回应了哈米尔提问。40wBm

  “露西亚……看来是比我好的名字呢~”40wBm1

  打开了锅盖锅内传出了阵阵香气,这女孩的尾巴也随之晃动了起来。40wBm

  看着名为“露西亚”的女孩甩动尾巴吞下了快要从嘴里满出来的口水。40wBm

  哈米尔把装满着汤料的浓放到了桌面上,并且将切好的面包递到了她的面前。40wBm

  “这、这是……?”40wBm

  看着眼前散发着奶香的面包,露西亚对于哈米尔的善意感到了不安。40wBm

  看这个女孩再度低下了自己的头。40wBm

  “愣住干什么?吃饭啰。”40wBm

  “是、是的……!”40wBm

  感觉到了哈米尔的不耐烦,露西亚慌忙地接下了面包回到了那已经属于自己的座位上。40wBm

  观望着眼前男人的动作,直到哈米尔吃下面包后才敢进行下一步的动作。40wBm

  “呜……!啊呜……唉呜……!”40wBm

  狼吞虎咽的掠夺起了那属于自己的餐点,露西亚那阴沉的脸庞浮现了一抹甜美的笑容。40wBm

  “好好吃───”40wBm

  “……”40wBm

  然而她那纯真的样子,只让哈米尔脑海中闪过了某个已逝的面容。40wBm1

  “谢、谢谢你……”40wBm

  就在回想起了那唯一能够支撑着自己心灵的少年时,露西亚的声音把他拉回了现实当中。40wBm

  “一开始虽然感觉很恐怖,但……谢谢你。”40wBm

  微微红着脸的露西亚再度的看向了已经没有胃口的哈米尔。40wBm

  ……40wBm

  …………40wBm

  ………………40wBm

  享用完美食后。40wBm

  独自一人的哈米尔来到了地下室,寻找起了自己儿时的衣物。40wBm

  “……嗯?”40wBm

  翻找出旧衣的他抬起头注意到了异样。40wBm

  这个再熟悉不过的地下室里,墙面上不知何时留有了一道奇怪的痕迹。40wBm

  试着用手掰开了墙上斑驳的油漆。40wBm

  那隐藏在油漆后小孩子般的涂鸦,就这样显现在了他的眼前。40wBm

  涂鸦上有一个小孩正被两个大人牵着,小孩的头上方写着“繁星”两个字。40wBm

  哈米尔脑中并没有关于这个涂鸦的印象。40wBm

  黑色头发的是父亲───但那白发的精灵是谁呢?40wBm

  就在他再次沉浸在自己思绪的海洋时。40wBm

  “砰!”40wBm

  地下室的吊灯随着巨响晃动了起来。40wBm

  回过神来的哈米尔把疑问给抛在了脑后,急忙上楼的他看到了被杂物压在最下方的露西亚。40wBm

  伸手把这女孩从杂物堆中拉起。40wBm

  “对、对不起!”40wBm

  看她一副像做错事的小孩泪眼汪汪发抖的模样。40wBm

  不知道该怎么安抚这脆弱心灵的哈米尔,撇过头拍了拍自己的脖子。40wBm

  “拿好,挑自己喜欢的。”40wBm

  “呜、呜……?”40wBm

  将衣服丢给眼前的少女,放弃思考的他开始整理散一地的杂物……40wBm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40wBm

  再次打断了哈米尔的动作,露西亚伸手紧紧抓住了他的衣角。40wBm

  那清澈的双眼对上了他那唯一能看的到的左眼,露西亚在眼前的男人眼里只看到了悲伤。40wBm

  对哈米尔来说,他会如此好心的缘由也只有一个。40wBm

  “一时兴起而已。”40wBm

  并不喜欢有人探究自己任何事情的他,用力的捏了捏露西亚的鼻子。40wBm

  “呜……!”40wBm

  看着露西亚因为吓了一跳往后跌去的身影,那呜着自己鼻子露出了尖牙凶恶模样才能让哈米尔保持平常心。40wBm

  把手伸向了露西亚那金色的长发,哈米尔轻轻地抚过了她的发丝。40wBm

  “要不要相信我随便妳,在妳眼前的我有的只是一条烂命。”40wBm

  早就没有生活目标。40wBm

  根本连自己为什么还活着都不知道,要哈米尔回答她“为什么”实在是太难了。40wBm

  “……”40wBm

  一副无法释然的露西亚用力的把哈米尔的手给拨了开来。40wBm

  她“趴搭!趴搭!”的带着沉默跑回了原先的房内,把那精神疲劳的哈米尔给留在了原地。40wBm

  看露西亚已经没有想出房间的意愿。40wBm

  哈米尔拖着沉重的身体把杂物整理好后,拿起了存放在家里的布料坐倒在了客厅的沙发上。40wBm

  就像往常一样点燃了油灯。40wBm

  喝上了一口酒在这漫长劳动里把心给彻底放空,哈米尔在微微的灯光下继续着手中的工作。40wBm

  “哈啊啊啊~”40wBm

  打着哈欠摆弄眼前经过重新缝制后符合露西亚体型的衣物。40wBm

  看了时候已经不早的他放下了针往侧一倒,立刻再度陷入了梦境里。40wBm

  只是───不知道过了多久。40wBm

  “……嗯?”40wBm

  那在黑暗中的哈米尔突然闻到了青草的香味。40wBm

  张开眼睛,脑筋一片空白的他不知何时躺在草地上。40wBm

  身体感觉轻飘飘的,完全不像每天宿醉醒来的样子。40wBm

  “这里……是?”40wBm

  坐起了身子看了四周。40wBm

  一望无际的草原上有着稀疏的树木,高挂天空的太阳正温和的照亮的大地。40wBm

  “哥哥又在偷懒啦?”40wBm

  一个不可能会出现的声音从他的背后传了出来,那个银发的少年站在自己的后方。40wBm

  “你睡昏头了吗?没有发烧吧?”40wBm

  印象中病恹恹的男孩如今感觉充满着活力。40wBm

  他拨开哈米尔的头发,用自己的额头彻量起了自己哥哥的体温。40wBm

  “……”40wBm

  并不像在作梦,这个温暖是如此的真实。40wBm

  “只是…………只是做了一个很长的噩梦罢了~”40wBm

  带着苦笑的哈米尔轻轻推开那没有血缘关西的弟弟,他的手顺过了他那他柔顺的发丝。40wBm1

  “哥哥今天还真怪,平常可没有这么温柔……老是喜欢用乱我头发!”40wBm

  虽然嘟着嘴向自己抱怨,但那名为“利亚姆”的男孩并没有拨开哈米尔的手。40wBm

  身形如此瘦弱的利亚姆坐到了他的身旁,躺在了草地上暸望起眼前的蓝天。40wBm

  “所以说做了什么样的梦啊?”40wBm

  “什么梦……?就、就是…………浑浑噩噩的生活在你已经死掉的世界……然后一时兴起救了个一不小心就能咬死我的女孩。”40wBm

  毫无保留回答起了自己弟弟的疑问,哈米尔陪着他一铜躺在草地上。40wBm

  观赏起了高挂于天空上的美景,哈米尔第一次感受到内心是如此的放松。40wBm

  “为什么要救那个小女孩?”40wBm

  利亚姆那充满好奇心的蓝色眼睛,像是期待着哈米尔的回答一样的停在了他的脸上。40wBm

  “大概……就是不爽吧?至少在这浑浑噩噩的一生中做一件能让自己安心度日的善事,来证明自己不是大家口中那杀人不眨眼的魔鬼。”40wBm

  细数了那漫长梦境中的自己,哈米尔对于那梦境里的自己感到了有些的反胃。40wBm

  在那漫长的场梦境之中杀了非常多的人,犯下了无数次连他都无法原谅自己的恶行。40wBm

  践踏了许多的事物,在那梦境里的哈米尔连自己也糟蹋了数遍。40wBm

  “……哥哥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40wBm

  听到了哈米尔的回答,脸上浮现出悲伤的利亚姆拍了拍自己的裤子站了起来。40wBm

  “记得啊……你说你也要成为冒险者,治好病后跟我一起来场惊天动地的大冒险。所以说,我一定会在这等你到病治好的~”40wBm

  闭上眼睛,仍然感受的到着男孩在自己旁边。40wBm

  只是───40wBm

  “……哥哥你一定要过的幸福喔~”40wBm

  利亚姆却突然说出了让他内心一紧的话语。40wBm

  “突然间说这个干嘛?真恶心……”40wBm

  “因为还有人在等哥哥你不是吗?她现在比我还需要哥哥你不是吗?我这样的身体已经没办法遵守跟你的约定了。”40wBm

  浮现出了不祥的预感。40wBm

  “所以说啊───哥哥一定要活得比我还久,更要过的比我幸福知道吗?请代替我…………好好活下去喔。”40wBm

  听到了利亚姆的声音变小,慌忙的张开眼睛的哈米尔将手伸向了自己弟弟的方向。40wBm

  “利亚───”40wBm

  然而,等在他面前只有那从窗外透进的月光。40wBm1

  “……”40wBm

  看着桌上的照片任由着时间一秒一秒的流逝,注意到这里才是现实的哈米尔再度迷茫了起来。40wBm

  强烈的晕眩感慢慢涌现,意识逐渐清醒的他感受到了强烈的剧痛。40wBm

  并不清楚这股疼痛是来自心碎还是宿醉。40wBm

  好不容易伸手找到了酒瓶准备喝下时,哈米尔的脑中却想起了梦境当中“好好活下去”的话语。40wBm

  “利亚姆……就不能走的干脆一点吗~”40wBm

  将酒整罐丢进了垃圾桶当中,他带着苦笑抹去了那已经从眼角所止不住地泪水。40wBm

  就在他还在试着把心情沉浸下来时。40wBm

  “……嗯?”40wBm

  忽然注意到了房间传来的琐碎的声响,他拖着那沉重的身躯来到了房门前。40wBm

  “好痛又好累……到底在哪里……人家真的好想念你……”40wBm

  那个与自己一样心碎的声音彻底捆绑在了哈米尔的身上。40wBm

  微微打开门缝的他,看到露西亚卷缩在床角不停的擦着去了泪水。40wBm

  那嘴里重复着那破碎话语令人怜爱的模样,让他看到了自己的幻象。40wBm

  “……”40wBm

  看着那颤抖的身躯。40wBm

  哈米尔忽然真正理解了,他自己为什会想帮助这女孩了。40wBm

  “……哈米尔……?”40wBm

  注意到了那男人默默地出现在了房间内,露西亚停下了自己那颤抖的身躯。40wBm

  天空的云雾随着墙面上时钟的“滴答、滴答”声散去,月光从窗外照亮了两个脆弱的心灵。40wBm

  “啊……是我……”40wBm

  轻声地让这个在月光的照印下闪闪发光的女孩知道自己就在她的面前。40wBm

  哈米尔单脚跪下,就像当初的因缘巧合里所相遇的那棵巨树下时一样。40wBm

  “我就在这里……我哪里也不会去。”40wBm

  伸手抹去了眼前女孩的眼泪。40wBm

  接受了那梦境里的祝福,哈米尔紧握住起了眼前那细小的光辉。40wBm

  然后───40wBm

  “呜───呜呜啊啊啊啊啊───”40wBm

  在那哭泣的声音下、在那胸膛前的温暖下、在那月光的注目下。40wBm

  “好了啦……好了啦~”40wBm

  两个爱哭鬼向彼此敞开了心房,一同拾起了那苦涩却又如此温暖的人生。40wBm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