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假的，都是假的
嘴巴贴了封条，双手被绑缚，由秦大夫亲自押送，推推搡搡带回了集英殿。kY6K3
“官家！”作为皇城司主事官员之一，秦大夫和赵煦自然不是第一次见面，但他终归只是个七品官，直接面圣的机会也没那么多，故而有些拘谨，向赵煦下跪行了个大礼：“臣御下不严，导致陆乙冲撞国宴，挟持使臣，犯下了大不敬之罪，实在是罪该万死，请陛下降旨责罚！”kY6K3
“唔唔——唔！”陆乙浑身颤动，摇头晃脑，显然是有极大的冤屈要说出来，但被封了嘴巴，只能干着急。kY6K3
于是赵煦发扬起宋朝皇帝祖传的宽和作风，一挥大袖：“罢了，秦大夫平日里执掌皇城司，多有辛劳，朕岂不知？至于陆乙，他行事是古怪了一些，但常言道：事出反常必有妖。他这样做说不定另有内情呢？给他揭开封条。”kY6K3
“是！”秦大夫依言撕下封条，陆乙马上就高呼起来：“我有事要说！”kY6K3
“朕让你说话。”赵煦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显然是想听听陆乙的故事：“说吧。”kY6K3
“怎么，可是嫌弃外人在侧？”赵煦善解人意：“那我让文武百官和大理国使节都先出去如何？就你和朕单独讲。”kY6K3
“官家不可！”×N，殿内响起了一片声音，内容一致，都是力劝赵煦不可，要顾及自身安全。kY6K3
赵煦却只盯着陆乙，见陆乙也摇了摇头，跟着说了句：“官家不可……我不仅希望文武百官和大理国使节团在此，甚至还要再找几个人过来才好。”kY6K3
“他在。”赵煦指指殿下宴席上坐着的一个人，那就是总理天下刑狱的大理寺卿，自古都说三公九卿，这位大理寺卿便是天下最有权势的一群人之一。kY6K3
“还有皇城司天字三十一号，黄字八十五号，黄字七十七号，玄字一百零三号……”陆乙一口气又说了好几个密探的代号，直到被大理寺卿打断。kY6K3
“官家！”大理寺卿站了起来：“陆乙所说几人都是此前皇城司辽国间谍一案的被告，他莫非是要我现场断案？”kY6K3
“正是如此。”陆乙笑眯眯地：“我可是这案子的证人，现在大理寺卿在，我们皇城司的秦大夫也在，连官家都在，天气还这么好，不正是审案断狱的好时机么~”kY6K3
“荒谬！”大理寺卿怫然不悦：“官家，此人行事颠倒错乱，显然已经疯癫，他来做证人，所录的证词我可不敢采用。”kY6K3
“是了，就是这样。”不等赵煦或旁人回应，陆乙直接叹了口气，双手被绑不能摊手，他就一个劲儿地耸肩。kY6K3
“从昨夜到今天发生的所有事，都是为了不久后这场间谍案的审讯。”陆乙揭开了谜底：“是辽国间谍设局，让我急匆匆过来试图救援小高大人，然后或是因为大不敬被杀，或是因为行为奇怪而被认定是疯子，总之我这个带回辽国卧底名单的人一旦变得不可信，那这几个卧底密探便有了一线生机。”kY6K3
“巴石特是假的，季郎中也是假的。”陆乙环视一周，目光扫过唐师傅——作为陆乙的“同伙”，他很早就被禁卫军扣在殿下，瑟缩成一滩：“这位唐师傅倒是真的，他是无辜的。”kY6K3
“呜呜……”唐师傅又生气又感动，是陆乙害他担惊受怕，但也是陆乙还记得帮他解释，让他一时间不知怎么反应了。kY6K3
“原来如此，你这话倒有几分道理。”天子在场，自动就升格成此案的主审，赵煦先是点头，接着又摇头：“然而口说无凭，你没有证据，安知你不是在戏耍朕，闯了国宴后想用这番说辞来开脱大不敬之罪？”kY6K3
陆乙接得很快：“官家的怀疑句句在理，所以我还有话要说。”kY6K3
“假设我的推测为真，整件事都是辽国人为开脱这几个皇城司卧底而设的局，那么他们就不可能有头无尾，只管前面派人骗我，不管后面我在国宴上究竟做了什么。”陆乙娓娓道来：“因此国宴上必定有辽国间谍在侧，他可能旁观我是否按照他们的预期行动，也可能在必要的时候亲自推我一把，让我显得向个疯子，您说是吧？”kY6K3
陆乙最后的话是向大理寺卿询问的，大理寺卿吓了一跳，赶紧撇清关系：“老夫才不是辽国人的间谍！”kY6K3
“这个自然，嘻嘻~”陆乙笑笑，目光又转向孙恩，孙恩看赵煦对陆乙很感兴趣，这小子显然有些圣眷，正怕他公报私仇呢，被陆乙目光一扫，登时全身打了个冷战，想要微笑示好，可挤出来的表情比哭还难看……kY6K3
幸好陆乙的目光在孙恩那里只是一扫而过：“不是咱们大宋的人，而是大理的人。”kY6K3
“嗯？你怀疑我？”大理使团卫队长元兴瞪起眼睛，他虽然武勇豪迈，但智慧也不缺乏：“因为我阻止你带着那只酒杯离开？”kY6K3
“有一点怀疑。”陆乙诚实相待：“不过那时你看破我的伪装，出手拦截也可以理解，最多就是有些过激，说不定是被同行的人撺掇才会如此，嫌疑人可能是大理使团的每一个。”kY6K3
“也包括你。”陆乙对高湄眨眨眼：“安知小高大人不是自导自演一出苦肉计，骗在下上钩？”kY6K3
高湄觉得陆乙好有趣，她把双手伸出：“那你来抓我吧~”kY6K3
“下次一定。”陆乙重新看向大理使团里的一个人：“但这次么，我要抓的是你。”kY6K3
“师弟？”元兴猛地回头，顺着陆乙的目光看到了自己的师弟，元述。kY6K3
“这是什么鬼？”元述大怒：“我师兄说过了，你的画像在当世各国的谍报机关里都有流传，我认出你又如何？”kY6K3
陆乙盯住他：“可当时你发声的位置在我身后，还没看到我的脸，你就知道假老虎是陆乙了。”kY6K3
“唔。”元述的气势为之一沮，但他兀自强辩：“我们也有你体型的资料，我记熟了你的身形不行么？”kY6K3
“当然可以了。”陆乙哈哈笑了起来，忽然伸手在自己脸上一扯，露出张同样俊秀清雅的面庞……可那是张女性的脸，属于康国长公主殿下，赵晴铭。kY6K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