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桌后面有两个身穿青色纱衣的侍女,她们上前清点筹码,算盘噼里啪啦打了几下就算清了结果,将筹码分发给赢钱的赌客。41tYQ
月霜面前的筹码堆成了一座小山,这时其他赌客也知道刚刚是谁掷出的一万两面额的大筹码了。41tYQ
“才两千一百两?”顾秋水抬头瞟了一下牌子,“那还差五千九百两,得再连胜四次才行。万一不小心输了,不仅刚赢的两千一百两没了,做筹码的一万两也没了,还倒赔八千。”41tYQ
他现在清晰地知道想赢够跟庄家过夜的钱是多么难了,如果设每次开大开小的几率一样,连胜四次的概率只有十六分之一,也就是说他有超过百分之九十三的几率大赔特赔。41tYQ
他又看了看坐在赌桌后面的童颜大波,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胭脂坊的坊主采用抽成的机制,人为地把标准设置得这么高,会不会是有意在保护这些女人?41tYQ
顾秋水若有所思地询问道:“她上一次接客是什么时候?”41tYQ
月霜沉默了数息,她也想不起来了,只能模糊地答道:“几个月以前吧,每一个庄家都是几个月接一次客。”41tYQ
胭脂坊改制之前,这些妓女就算不是每晚都要接客,一周接三五次应该是很平常的事,尤其是像童颜大波这种极品。而胭脂坊改制之后,妓女们从有价的玩物变成了要达到极高要求才能一亲芳泽的尤物。41tYQ
表面上这些不幸的女人依然会被男人玩弄,但实际上,因为开盘坐庄,她们掌握了左右男人钱袋的能力,男人变成了被她们挑逗的对象,跟从前比起来,地位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41tYQ
虽然每隔几个月仍要接一次客,但想想前世,有些观念开放的女人一周换一个男朋友,这似乎也就不算什么了,而且她们本身也有需求......问题来了,现在究竟是谁嫖谁?41tYQ
月霜挑出两枚鎏金的大筹码丢到小上去,这下再次引起赌客们的兴奋。41tYQ
这次押注的赌客比上次还多,因为不少听闻这桌有豪客的人从别的赌桌跑过来了,他们都是来跟顾秋水反着押的。41tYQ
几乎没人跟顾秋水一起押小。原因很简单,他们一次押注也就几十几百两,跟顾秋水这两万两比起来完全不算什么,就算赢了,按比例分钱他们也分不到多少,但输了就全没了。41tYQ
童颜大波隔着月霜望向顾秋水,眼底春意盎然。顾秋水忍不住小声问道:“她们是不是还有自由恋爱的权力?”41tYQ
月霜怔住了,她琢磨了一下顾秋水说的这个词,感觉和她们坊主说过的一句话隐隐有些相像,她点头道:“胭脂坊不干涉她们私下的事情,只要付得起赎金,想离开也可以。”41tYQ
月霜轻轻摇头:“找得到卖身契的按卖身契上的价格原价赎出,找不到的就按均价赎出。”41tYQ
原价赎出——顾秋水再次惊到了,原价赎出不就是想走就走吗?41tYQ
顾秋水感到更加困惑了:“既然如此,她们为什么不走呢?”41tYQ
“走能走去哪里?”月霜轻轻叹了口气,“都是见惯了人心丑恶的可怜人,与其去外面受人冷眼,还不如留在胭脂坊,起码这里还有一群同病相怜的姐妹。”41tYQ
波涛再次澎湃起来,赌客们的眼睛又看直了。不过其中有些刚输了一次的,此时是既兴奋又紧张。41tYQ
伴随一声脆响,童颜大波将赌盅狠狠拍到桌上。在一众赌客的凝视下,她缓缓掀开了赌盅。41tYQ
“啊!我觉得他不可能连赢两次就把所有钱都押进去了,这下完蛋了!”41tYQ
两名青衣侍女上前清点筹码,很快,月霜面前堆起了一座更高的筹码小山,赌客们幽怨地望着她和顾秋水,恨不得用眼神将两人吃掉。41tYQ
月霜低声道:“公子,这次赢了三千七百两,还玩吗?”41tYQ
顾秋水兴高采烈地说道:“三千七加两千一,还差两千二就够八千了,玩!为什么不玩?这一局再押两万小!”41tYQ
“就是就是!我已经看他连赢了两次了,这次押大肯定能赢!兄弟们,跟我押大!包赢!”41tYQ
赌桌被一条竖线分出了泾渭分明的两块区域,一块堆满了各种颜色的筹码,另一块只有两枚鎏金的大筹码。41tYQ
如果顾秋水又猜对了,他就达到八千两的过夜标准了。如果他输了,不仅赢得钱全输光,还要一口气倒赔四千二百两。41tYQ
无论是觉得顾秋水不可能连赢三把而拿全部身家跟顾秋水作对的赌客,还是顾秋水本人,这一回合都十分紧张。41tYQ
伴随一声脆响,童颜大波再次把赌盅扣到了桌上,她知道如果顾秋水赢了意味着什么,也知道其他赌客此时有多紧张,于是她刻意多捂了一会儿才掀开赌盅。41tYQ
“三连胜,每一次都赢几千两,是不是已经够八千了?”41tYQ
顾秋水又赢了,他展露笑颜,兴奋地问道:“够八千了不?”41tYQ
顾秋水眼底满是愉悦,他本来已经做好了在赌桌上输光所有筹码的准备,毕竟他真的是个赌博小白,完全不通赌术,不像电影里的赌神可以听出掷出了几点。41tYQ
然而,因为视角问题,他没有发现月霜责备地瞪了童颜大波一眼,而童颜大波心虚地吐了吐舌头。41tYQ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