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真是臭不要脸。不过她也别太得意，估计奥托主教就是跟她玩玩，我已经很期待她被抛弃之后，会是怎么样的表情了。得罪了这么多人，肯定没有好下场。”lrEDv1
低着头走在街上，特蕾西亚听着周围人对自己母亲的议论，难过的用手拉住了修女帽的布帘，想要塞住自己的耳朵。她想要冲上去跟这些人辩驳，以往，她都是那么做的，在那个时候，她知道，这些都是谣言，可现在，她完全都没有立场去做这些事，甚至她自己，在听到自己母亲最近做的这些事情时，心里都感到一阵羞耻。lrEDv
特蕾西亚很矛盾，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去维护依芬还是去反对她。按理来说，自己是依芬的女儿，自己应该和妈妈永远站在一起，去对付这些外人，就像是一直以来的那样，可过去依芬和符华的教导又在告诉她，自己的母亲现在正在犯下大错，正在一条危险的道路上前进。lrEDv
自从医院回来之后，依芬就变得很奇怪。特蕾西亚被强迫着和程立雪分开，带进了所谓“新家”只是一个开始。当晚，第一次，依芬和特蕾西亚分床睡了。可房间位于主卧底下的特蕾西亚，躺在自己的床上，眼巴巴地盯着天花板时，分明听到了奥托的声音从楼上依芬的主卧里传来。第二天，也是奥托牵着依芬的手从楼梯上姗姗走下。lrEDv
而更过分的事，特蕾西亚是从塞西莉亚口中听到的。据说，在这段时间，只要你去天命大主教的办公室，就会惊讶的看到，这个天命中最庄严肃穆的场所里，现在充斥着荷尔蒙的气息。奥托和平常一样坐在他的旋转椅上，会见着从各地赶来汇报的支部特派员，或是前来述职的支部长，但是，本应绝密的场景中，竟然出现了另外一个，理论上毫无关系的人。lrEDv
她侧坐在奥托主教的膝盖上，像树袋熊一样挂在奥托的身上，两人如胶似漆，都像是要连成一体了。互相喂食都是常态，可一旦从门口进来了人，依芬就会摆出比奥托还要神气的姿势，在奥托都没有开口时，对着这些位高权重的天命核心指东喝西，对着他们递交上来的报告评头论足。自然，这就几乎与每一个正常的天命成员起了冲突。lrEDv1
但是，据称，奥托好像真的彻底被依芬迷住了似的，不管依芬做什么，他的眼睛都没有离开依芬的身上，不管依芬说什么，他的回答都只有同意。有几个支部长，因为冲撞了依芬，当场被依芬免职，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奥托竟然也同意了这种“荒唐”的指令，让其执行了下去。至于选谁来代替，好像都是由依芬和奥托做游戏来决定的。lrEDv1
现在，已经没有人敢来依芬的小洋房前扔石头，画涂鸦了。就是再没有眼色的人都能明白，现在奥托主教最宠爱的人是谁，在某种意义上天命最有权势的人是谁了。遑论现在那栋洋房外面，昼夜不息，安排着女仆站岗巡逻呢。lrEDv
至多，就是那几个在述职过程中，莫名顶撞到了依芬，而被免职的支部长，在喝的酩酊大醉之后，冲到草坪上，对着彻夜闪亮着灯光的依芬房间竖起中指，大声诅咒一番，然后被阿波卡利斯家训练出的女仆给塞上破布，打翻带走。lrEDv1
因此，特蕾西亚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算得上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她的吃穿用度，在这段时间内直追天命最高水平，可代价就是，连个跟她吵架的人都没有了。她不被允许和程立雪，这种“野孩子”交往，似乎还被认定要在各种方面超越“德丽莎”。为此，依芬甚至还郑重的问过自己，是否需要改姓阿波卡利斯。lrEDv
特蕾西亚相信，只要那个时候自己松口，点头同意，勾着依芬手臂的奥托主教，一定不会吝啬于给自己赐姓的。lrEDv
只剩下塞西莉亚有时候还能顶着所有人的骂声，悄悄的在私下里跟自己说说话，表达一下她的忧虑，说说在三大家族中，她听到的，依芬和奥托主教各种不妙的风评。lrEDv
想起塞西莉亚那些委婉的用词，特蕾西亚直苦笑。现在，自己老妈的风评何止是不妙，简直就是臭不可闻。当了五百年天命主教的奥托，人们还慑于他的威严，可对于依芬，那自然是私下里怎么难听怎么来。骂她是碧池都算是轻的了，特蕾西亚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骂人能这么难听。lrEDv
以往，对依芬的恶意，更多的都来自于对律者的恐惧，那些恶毒的中伤所说的话语，也大多是捕风捉影。可现在，这么多不加掩饰的黑料就摆在三大家族的面前，任由他们取用，之前就已是百口莫辩的特蕾西亚，在如山铁证面前，连反驳的底气都没有了。lrEDv
这么多天来，特蕾西亚没有感觉到依芬所说的给自己幸福，洋装锦衣穿在身，她并不觉得欣喜；山珍海味吃进口，她并不觉得美味；相反，她只觉得愈发的苦闷。最初，她还以为这又是一次不得不进行的妥协，可看着依芬在奥托身边享受的模样，完全不像是装出来的。自己的母亲，是真的，喜欢这样的生活。lrEDv1
如果是装出来的，为什么要让奥托夜夜留宿；如果是装出来的，为什么要坐在奥托的大腿上帮他决定天命的事宜；如果是装出来的，为什么，会这么绝情的不让她联系符华和程立雪。特蕾西亚只能在痛苦中得出一个她无论如何也不想承认的结论，依芬，好像是真的想要当天命大主教的情妇了，就像是路易十五的蓬帕杜夫人一样。为了权力，为了财富，依芬决定舍弃了过去的一切。lrEDv1
她将过去教会自己的骄傲，坚持，信念全部扔进了垃圾桶。特蕾西亚不是没有想过阻止依芬，可依芬的回答却是，“这是为了你，特蕾西亚。在病床上，我想通了，如果我不能给你最好的，我就不配称为你的母亲。”而在依芬搬出这句话的时候，特蕾西亚只能退缩，因为她发过誓，不会让依芬为自己再生气了。她只能气自己，气自己的没用，气自己的软弱，气自己为什么不能阻止这一切的发生。lrEDv
虽然自己并不快乐，特蕾西亚甚至隐隐有一种自己也被依芬疏远了的感觉，可依芬乐在其中的模样，看着跟在自己身边的女仆，还有穿在自己身上的华丽服饰，特蕾西亚怎么也无法反驳依芬确实还非常的关心自己。无力改变依芬的想法，特蕾西亚只能自暴自弃地选择接受。lrEDv
听到路边似乎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特蕾西亚抬起头，四处张望着。可举目四望，特蕾西亚收到的，只有唯恐避之不及，仿佛自己身上带着脂粉臭一般的反应。特蕾西亚赶忙准备低下头，不再去关注周围的环境，但那个声音锲而不舍地喊着，见到特蕾西亚不理自己，似乎还带上了一些愠怒。lrEDv
终于，在人群中，在与自己的视线平齐的位置，特蕾西亚看到了那个对自己招手的人。原来是德丽莎，已经习惯于抬头去关注他人的特蕾西亚差点没有注意到她。lrEDv
疑惑于德丽莎究竟是有什么事情要找自己，特蕾西亚在原地踌躇了起来，lrEDv
之前依芬让奥托主教调走德丽莎的贴身女仆来到自己身边，特蕾西亚虽然不情不愿地接受了，可终究也算是没有反对，特蕾西亚不敢想象在德丽莎心中此时的自己会是什么形象，只怕是刚刚有所缓和的关系，现在又全都不算，需要推倒重来了吧。lrEDv
脸上的肌肉抽了抽，特蕾西亚长出了一口气，她做好了被德丽莎按在地上揍上一顿的准备，低下头，走了上去。如果，这是为妈妈的行为赎罪，能让德丽莎好过一些，能让她少恨一些妈妈，那自己就是被打一顿，也值得。lrED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