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真的是很离谱的生物啊，像切腹这样的伤居然能硬生生靠着肉体自愈了。”lqKpk
源稚生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还没有死，整个人被倒吊在电梯井里，凯撒站在他面前，楚子航在一旁给沈言昭做身体支架，毕竟对“内脏受创”的人来说任何挤压和撞击都可能加重他的伤势，而他们现在的处境显然不允许他们抬着担架把沈言昭送出去lqKpk
源稚生稍微伸头看了一下，发现自己已经被绷带裹成了粽子，而真正救命的居然是之前凯撒用来捆绑自己的绳子，胳膊粗细的麻绳把自己吊在了电梯上。lqKpk
“居然……没有死。”lqKpk1
他轻声说，语气里半是疲倦半是惊讶，却唯独没有死里逃生的喜悦。lqKpk
“我说你发现自己大难不死之后就是这副态度？”凯撒有点愤愤不平，“药和绷带可都是我们的功劳，虽然可能没多少用……但是你这种样子的感慨是不是有点伤人？”lqKpk
面瘫手上的活没停，但是头又低垂了几分，因为他想起来他以前对自己的救命恩人也是这种态度。lqKpk
“不过说实在的，我确实没想到你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为了让我们活下来。”凯撒点上一根烟，塞进源稚生的嘴里，自己也拿出一根高希霸，任何时候他身上都会有一根雪茄，这被他称之为“胜利雪茄”，他最钟爱任务完成时的那根雪茄的滋味。lqKpk
“很惊讶吗？”源稚生深深的吸了一口烟，身体甚至因为这个深呼吸牵动的疼痛不自觉哆嗦了几下。烟鬼就是这样，明知道这样只会给自己带来更多的伤痛，但还是为了尽可能得到多吸一口而拼上全部力气。lqKpk
“没错，很惊讶，毕竟都是刚刚发生的事情，间隔之短暂连鱼都忘不掉。”凯撒敲了敲自己的脑袋。“那个喊着‘他死定了救不了了我们快走吧’的贪生怕死的杂鱼，和那个对我咆哮‘她的脑袋就在我脖子后面快开枪打碎她’的大义凛然的战士，我实在没办法把他们合并成一个人。”lqKpk
“那是因为你确实不了解我啊，加图索君。”源稚生叼着烟，眼神有点迷离。lqKpk
“我选择逃走不是因为我怕死，而是不能辜负任何一个主动牺牲的人；我选择牺牲也不是因为我不怕死，而是为了让更多的人活下去。”lqKpk3
“这是我们和自己所流淌的龙血之间的战争啊。”源稚生幽幽的说，“活着的人必须背负起死去的人继续战斗下去，所以活着并不比死了轻松，而死去的人也会心怀遗憾，因为看不到那终结一切罪恶源头的一刻到来。”lqKpk
“我杀过人，很多，我们称呼他们为‘鬼’，但我们都清楚其实他们是我的同胞。所以我只能用‘大义’来劝说自己，我不会在意别人的牺牲，因为那是必要的，我也不会在意自己的牺牲，因为那对我来说也是一种解脱。”lqKpk
凯撒沉默了，眼前的这个男人确实算是男人，他们的“道”不同，自己却不应该为此辱骂和嘲笑他，像他这样的人其实自己见过很多，密党里的屠龙者都是和他一样的观点——来不及哀悼牺牲，因为我们的敌人还没死去；来不及庆祝胜利，因为我们的同胞尸横遍野。lqKpk1
“没必要道歉，我们是不一样的，加图索君。”源稚生摇摇头，“我确实想要牺牲楚子航换取活路，但你却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人。说实话，我真的很羡慕你啊，你完全只为了心中的正义而活着，可我早就与这个词分道扬镳了。”lqKpk
“小时候，我喜欢看奥特曼，因为他们是正义的伙伴，惩恶扬善，而我想成为奥特曼的伙伴，所以我也要当正义的伙伴——可是我却成了坏人，我早就对不起‘正义’两个字了，我的部下从黑帮打手到战场杀手，没有一个人和正义沾边。作为黑道，只有掌握最大的暴力，才能控制其他暴力，我生在这个家族，我就必须忠于他。这个世界很大，加图索君，而我这个‘皇’也不过是渺小的一员，可假如我的恶可以再次振兴家族，我不介意变成坏人。”lqKpk2
凯撒点点头：“所以下一次见面，我们又会是敌人了。”lqKpk
“是的，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们尽快离开日本，风暴已经停不下来了。”lqKpk
“说这种屁话还不如说一路顺风。”凯撒扔掉雪茄，“看在你救了我们一次的份上，给你一个问问题的机会，过时不候。”lqKpk
源稚生深吸了一口烟，吐掉烟蒂，脸上露出了罕见的犹豫表情。lqKpk
“……能把那个新来的喊过来吗？我想问问他为什么要喊我‘大舅哥’？”lqKpk
“就是妻子的哥哥。”正在背起沈言昭的楚子航简单的说。lqKpk
源稚生露出了被戳到肺的表情，甚至可能他的肺真的被戳穿他也不会露出如此动摇的表情。lqKpk3
“混蛋！你再说一遍！什么妻子？你对绘梨衣做了什么！”lqKpk5
他居然被气得吐了一口血，然后大声的叫骂，全无皇的修养和矜持。lqKpk
凯撒突然就开心起来，难怪沈言昭那个贱人总是喜欢撩拨自己和楚子航，原来看到一个高高在上的人破防真的是一件让人巨他妈高兴的事情。lqKpk
“啊，还没和你说，那位上杉家主应该被我们的后勤人员接走了。”凯撒满脸写着欠揍，这种表情和沈言昭呆久了一般会无师自通，因为天天能看到的东西总是能记住的。“做都做了，你吼那么大声干什么，这对伤口不好。”lqKpk2
他甚至假装诚恳的倒着拍了拍源稚生的肩膀，又把这位皇气的吐了一口血。lqKpk
楚子航看不下去了，背着沈言昭扭头就走，他怕自己背上这个贱人也要开口说话。lqKpk
凯撒这种新晋阴阳学徒都能把源稚生气的吐血，要是让沈言昭开口，那估计真的要和蛇岐八家不死不休了。lqKpk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