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视线所及之处
1814年，皮埃尔·西蒙·拉普拉斯曾经提出一个理论，如果一个人能够知晓某一时刻世间所有的数据并能进行分析，对于他来说没有事物会是含糊的，而未来只会像过去般出现在他面前，这就是著名的‘拉普拉斯妖’理论。41Z5l
阿米娅带着犹格来到了作战训练室，空旷的房间里，所有的设备都被提前清理一空。关上房门，阿米娅走到房间的中央，示意犹格走过来。41Z5l
犹格正准备向阿米娅走去，突然感应到了危险，急忙闪身，一道攻击擦着他的头发而过，落在犹格后面的地上，留下一片焦黑。犹格拉开距离，盯着阿米娅，问道：“你刚才，是认真的？”41Z5l
阿米娅不慌不忙地说道：“不用惊讶，这就是对你的训练，犹格干员。我会通过战斗来唤醒你的本能，为了让你感受真实的危险，我不会留手，为了公平，我不会离开落脚之处。”犹格十分诧异，同时紧紧盯着阿米娅的手。41Z5l
又是一道攻击掠过，犹格刚刚稳住身形，未见阿米娅有任何动作，又是一道黑光落下，犹格连忙躲避过去，显得狼狈不已。41Z5l
“术士发动攻击并不一定需要肢体上的动作，也就是说，动作并不能作为发动攻击的评判标准，源石技艺是由精神为引导的，这样的常识都不知道吗，犹格？”阿米娅笑着说道。41Z5l
而犹格眼中，阿米娅一边笑着一边发动着凌厉的攻击，好像是一个魔王笑着对你说‘该上路了，跟我走吧’的感觉，41Z5l
“每个人的源石技艺都不尽相同，即使是同类型的术式也会多多少少有些出入，犹格干员，你需要挖掘出潜藏在你身体内的天赋与力量，好好想一想，自己的本质究竟是什么？”阿米娅展开了更密集的攻击，质问犹格道。41Z5l
犹格的动作逐渐变慢，体力的消耗让他无法迅速地躲避攻击，好几次都只是堪堪擦过，在衣服上留下焦痕，再继续下去，被攻击到只是时间问题而已，犹格如果不想任凭攻击落在身上，就只能主动出击。41Z5l
原本干燥的房间此时被水汽占领，犹格开启了跃浪击。专注力也调到了巅峰。41Z5l
‘只有一刻钟，在这段时间里近身，不能下重手，制住阿米娅只需要把她打晕，一定要控制好力度…’犹格的心理活动通过情绪传导给了阿米娅，让她有些动摇。41Z5l
在阿米娅眼里，‘犹格’本应是那种无情的存在，地上一切生灵在他眼里都只是玩物，本应是玩弄人心乐此不疲的怪物，本应就不该被唤醒的灵魂。但现在，他的心中竟然有着‘手下留情’这样的概念，这真的还是‘祂’吗？41Z5l1
心中泛起的思考让阿米娅的攻击减缓，犹格抓住了这个转瞬即逝的机会，趁着空隙试图贴近阿米娅，却被更加凌厉的攻击逼退。41Z5l
“抱歉，是我走神了，发动源石技艺的术士不应该给对手可以近身的机会，犹格干员，你要记住这一点。”阿米娅的言语中没有任何波澜，只是攻击变得更加迅速。41Z5l
一刻钟稍纵即逝，然而犹格的跃浪击并没有停止，在不断地折腾反复中，犹格的动作愈发得心应手，渐渐地，四周的水汽慢慢凝实，犹格仿佛多了许多双眼睛，逐渐能通过水汽感受到外界的变化。换句话说，水汽慢慢成为了犹格身体的一部分。41Z5l
对于源石技艺，犹格此时还没有头绪，跃浪击虽然在经过临场突破后时间延长，但终归有尽头，而自己的对手仍旧游刃有余，甚至连呼吸频率都没有什么变化，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被击中是迟早的事，犹格的心里开始焦躁起来。41Z5l
“在战斗中慌了神可不是好习惯啊，犹格干员。”阿米娅一改攻势，瞬间，大片的黑光封锁了犹格四周，就连头顶与脚下都有攻击传来，无处闪躲，犹格已然陷入了绝境。41Z5l
白光闪过，阿米娅停下了攻击躲过了射来的匕首。犹格在无法躲避的情况下，选择与阿米娅‘换血’，将唯一的武器扔出，迫使阿米娅停下手中的攻击，如果她不想两败俱伤的话，一定会选择躲避。显然，犹格的计划成功了，阿米娅果然选择了闪躲。41Z5l
阿米娅眯了眯眼睛，“很理智的选择，犹格干员，看来你不会再慌乱了。”随手又是几道攻击射出，逼近犹格的周身。41Z5l
犹格死死盯着阿米娅的攻击，试图找出空隙，他的注意力完全投入其中，当专注到临界时，袭来的攻击也仿佛变慢，犹格的脑海中豁然多出了一些东西，一瞬间，犹格感觉到自己仿佛能理解这世间的一切，随后，他把目光投向阿米娅。41Z5l
“阿米娅小姐，你知道吗，即使是枪林弹雨，也不会有密不透风的攻击。”犹格突兀地说道。面对袭来的攻击，犹格反常地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眼睛时，眼前的世界已经截然不同。41Z5l
黑光破空而出，留下了淡淡的轨道，阿米娅的手缓缓抬起，她的目光笼罩在犹格周身，先是犹格的前方，然后是犹格的左右，真正的攻击在犹格的头顶与身后，犹格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线条，嘴角勾起。41Z5l
犹格挥手打碎了前方与左右的攻击，侧身躲过来自于头顶和身后的攻势，闲庭信步一样朝阿米娅走去。41Z5l
“已经能识破我攻击的虚实，不愧是你，进步飞快呢，犹格干员。”阿米娅口中称赞着犹格的进步，手中的攻击又骤然加快，不再选择封锁，而是以截然不同的速度向犹格攻去。41Z5l
在犹格的眼中，一条黑线由阿米娅的方向射来，直穿过犹格的身体。犹格只是挪动了身体，让黑线从身体离开。而在阿米娅的视角，犹格面对迅猛的攻击，只是摆出了一副奇怪的姿势，就将攻击躲了过去。堪堪擦身而过，甚至只要再移动几公分就能将犹格击倒在地。接下来的攻击，不管是一道还是多道，犹格都毫发无伤地躲避过去，场面堪称‘惊险无比’。41Z5l
阿米娅露出了惊讶的神情，随即，身后浮现出由黑光构成的菱形符号，真正凌厉的攻势由此开始。41Z5l
犹格的动作完全无法预料，时慢时快，时而只是微微侧身，时而则是迅速闪躲，唯一相同的是，这些诡异的动作全都有效地避开了阿米娅的攻击。在犹格身后，地面已经遍布焦黑的痕迹，而犹格除了衣服上一开始留下的痕迹，则是完好无损。41Z5l
阿米娅的攻势再经历，速度再迅速，也都是徒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人的距离拉近，强烈的压迫感袭来，她不自主地摸上了手上的戒指，犹豫了一下又放下了手，此时犹格已经走到了阿米娅的面前。41Z5l
阿米娅的攻击停止了，对犹格说道：“恭喜你，犹格干员，你的初次训练通过了。”41Z5l
犹格放下了搭在小兔子光滑脖颈上的手，说道：“可我还是没有开发出我的源石技艺。”41Z5l
“但实力增长了许多不是嘛？源石技艺的挖掘不是一次性就可以完成的，好好回想战斗时的感觉，慢慢完善才是你现在要做的。”阿米娅解释道。41Z5l
犹格默默退出了场地，其实他还有一个问题没有问出。返回宿舍的途中，他的脑海中不断回想着阿米娅最后的动作，在她摸上戒指的一瞬间，铺天盖地的黑线射向犹格与阿米娅自身，仿佛织成了一张网，在那样的攻击下，犹格断然没有存活的可能。41Z5l
“那究竟是什么呢，那样的攻击，甚至于连自己也会攻击到，但刚认识就询问别人的秘密显然并不会得到想要的答案。”犹格默默想到，“还是先适应一下新得到的能力吧。”41Z5l
拖着疲惫的身躯，犹格回到了干员宿舍，刚开门就看到，斯卡蒂坐在他的床上，靠在一旁睡着，听见开门的声音，斯卡蒂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睛说道：“你回来了，犹格，听说你去训练了？”41Z5l
“嗯，刚刚才结束，阿米娅负责我的训练，斯卡蒂你这是？”犹格有些疑惑。41Z5l
“洗了个澡，然后一直在等你回来，不小心睡着了。”斯卡蒂说道。41Z5l
“所以说为什么斯卡蒂能进到我的房间啊！？我明明锁门了啊？”犹格表示不能理解。41Z5l
“哦，是这个啊，凯尔希给我的。”挥了挥夹在两根手指中间的门禁卡，斯卡蒂说道。41Z5l
“犹格，很讨厌我进到你的房间吗？”斯卡蒂有些失落地问道。41Z5l
“没有没有，只是有些惊讶罢了。”犹格连忙解释道，“那张卡你就留着吧，不过没什么紧急的事情还是要和我打个招呼的。”41Z5l
“只是很好奇你的训练结果，毕竟我也很少接触过源石技艺。”斯卡蒂淡淡地说道。41Z5l
“很遗憾，这次训练没能开发成功，不过跃浪击的持续时间倒是延长了不少，并且得到了好像能预判别人攻击的能力。”41Z5l
“没关系的，源石技艺的使用本来就困难，不用急于求成，下次我陪你试一试你新的能力。”斯卡蒂安慰道。41Z5l
斯卡蒂回到宿舍，手中默默攥着那张凯尔希交给她的卡片。按照凯尔希所说的，洗完澡后，呆在犹格房里等他回来，能给犹格带来惊喜，会拉近她和犹格的距离，她这样算是成功了吗？歪了歪头，斯卡蒂很是疑惑。41Z5l
犹格向阿米娅隐瞒了自己的能力，但对斯卡蒂却直言不讳，说到底，还是因为凯尔希给他留下的印象太过神秘，罗德岛目前并不能让他产生可以完全信任的感觉。41Z5l
四周重新归于安静，犹格躺在床上，试图拨弄着视野中的线，然而失败了，他还无法触碰到‘线’的存在，光是看见这些线就耗费了他不小的精力，目前的他还无法进行干涉。41Z5l
眼中的世界恢复正常，望着灰白色的天花板，疲惫不堪的犹格沉沉睡去。41Z5l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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