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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流亡者与难民之国

  埃塞尔诺斯是西夏克赛郡萨默赛特伯国的一名普通自耕农,父母也都是跟她一样的普通自耕农,一家人经营着祖传的果园,除了名字与国王殿下有些相似外没有任何独特的地方,只是英格兰王国数十万默默无名的臣民之一。41fSO

  她所在的小村庄——韦尔斯村也与她这个人一样,是一座没有任何特点的普通村子,只能勉强维持村民的温饱,甚至因为地理位置太过偏僻,王国税官有时都会忽略这里。41fSO

  整个韦尔斯村只有二十几口人,大家平时除了耕耕地打打猎之外也没有别的事情做,年轻又有一把子力气的埃塞尔诺斯在村子里过的还不错,慢慢的也有了一位对她芳心暗许的乡村姑娘。41fSO

  本来埃塞尔诺斯的一生就应该在韦尔斯村平静的度过,可惜她遇上战争的时节。41fSO

  埃塞尔雷德国王,她仁慈高贵的君主宣布对挪威的复仇战争,当然,作为没文化的乡村姑娘,她不知道挪威是什么地方,也不明白战争是什么样子,但她心中有着淳朴的,中世纪的爱国爱君情怀。41fSO

  这个年轻小姑娘特意走了三天三夜到萨默赛特城报名参加西夏克赛公爵埃塞尔诺斯.奥斯里克的军队,‘公爵大人竟然与我同名!真是幸运!’她这样想到。41fSO

  虽然不会骑马,但是埃塞尔诺斯却非常擅长射箭,能轻而易举射中林中奔跑的野鹿,因此被公爵亲自任命为一支弓箭手小队的队长。41fSO

  军旅生活悠闲自在,她听着同袍们吹嘘曾经的光辉战绩和海对岸诺斯人的懦弱,声称只要王国的大军登陆,诺斯人就会拱手而降,到时候金钱美女甚至土地都唾手可得。41fSO

  埃塞尔诺斯还是第一次听见“海”这个词,听老兵说那是一片一望无际的大河,没有尽头,必须乘坐一种名为船的大木马才能从海的一端到另一端。41fSO

  平日里她们没什么训练任务,大多数时候会帮忙干一些零碎活或者接受附近村落的雇佣帮忙耕地,毕竟她们中绝大多数都是应征入伍的自耕农。41fSO

  1月中旬,公爵为她们买了烤鸡和只掺杂少量木屑的黑面包,让大家饱餐一顿,随机踏上前往挪威的航程。41fSO

  埃塞尔诺斯也是第一次发现她竟然晕船,四天半的航程中她一直吐个不停,每天只能喝进去一点稀粥,抵达南默里伯国后就病倒了。41fSO

  那段时间她觉得自己真是丢脸,还没遇见敌人就已经晕头转向,公爵的军队在前天北上,留下她和少数新兵看守登陆营地。41fSO

  而后是她人生的高光时刻,埃塞尔雷德国王的舰队在她所在的小港口停靠,将她们都征募进了国王亲率的远征军中,即使国王殿下远在她看都看不到的旗舰座舱中,她却还是有一种自发的自豪感,仿佛她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一样。41fSO

  追随国王一路南下,她第一次亲手杀人,第一次劫掠村庄,第一次吃烤猪肉,第一次叫军妓,还捡到了自己的第一把剑,沉浸在高歌猛进带来的虚假胜利中。41fSO

  之后就是噩梦般的乌普兰之战,无止境的撤退,崩溃和死亡缠绕着她们,英格兰残军沦为诺斯人的猎物,在异国的土地上仓皇逃窜。41fSO

  在逃亡途中她又一次加入了公爵的队伍,她原本所在的国王军已经分崩离析,这些溃兵只是在遵循着生存本能逃跑。41fSO

  人的体力总有极限,跑不动的结果自然是被抓捕,然后则是奇迹般的被释放,听说是因为公爵在一个什么“帝国”那里有点关系,而除她们外的其他俘虏基本都被诺斯人残杀,就连贵族也不能幸免。41fSO

  埃塞尔诺斯与公爵手下其他的溃兵坐着诺斯人施舍的旧长船向家的方向拼命划,就算又渴又饿,她们还是一直在划。41fSO

  蒙天主保佑,她们被在挪威沿海打秋风的英格兰舰队发现,埃塞尔诺斯也是从她们口中知道王国战败的事实。41fSO

  她再也不想打仗了,每晚她都会梦见及膝的血水和她同袍们残缺不全的尸体,于是在回到西夏克赛郡后她做出人生中最大胆的决定,当一名逃兵。41fSO

  后面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英格兰王国因为贸易封锁而崩溃,就连小小的韦尔斯村也陷入饥荒,为谋生她带着村里青壮加入邻镇的叛军。41fSO

  此时她才发现,自己已经可以做到面不改色的屠戮无辜的平民,甚至其中有些还是她从前的熟人,可她毫不在意,毕竟杀死她们自己才有面包吃。41fSO

  埃塞尔诺斯的强盗生涯随着干涉军到来而结束,这些装备比贵族大人们还要好的铁罐头士兵毫不留情的屠杀了所有的土匪强盗,就如同她们曾对其他村镇做的那样。41fSO

  铁罐头兵也占领了韦尔斯村,用生涩的英语要求她们向所谓的“全体罗马人与日耳曼人的凯撒,最尊贵最伟大的罗特路德陛下”效忠,还说她们现在是什么“神圣罗马帝国”的子民。41fSO

  素来忠于王室的铁匠哈沃德向她们挥舞锤子表示不满,那些铁罐头兵对此无动于衷,村民的抗议也越来越激烈,最后她们甚至开始对着这些铁罐头兵扔石子。41fSO

  为首的铁罐头兵说了一句埃塞尔诺斯听不懂的话,现在想来应该是“杀光她们”的意思,多亏她在瑞典平原练就的逃跑本领,埃塞尔诺斯头也不回的一路狂奔,当她回首时韦尔斯村已经化为一片火海。41fSO

  失去自己的家,失去自己的王国,甚至失去自己身份的埃塞尔诺斯无处可去,漫无目的的向北游荡,靠着野果和偶尔抓到的野兔维生。41fSO

  一路上她见到很多说着奇怪语言的铁罐头兵,罩衣上都是一样的旗帜,沿途村镇基本都被她们烧了个干净,她们就像屠宰牲畜一般屠宰着像她这样的平民。41fSO

  埃塞尔诺斯越看越怕,胆战心惊的她只好一路向前跑,不知道多久后,她终于见到了一座刚搭建起来的木质堡垒,而且这里也没有那些铁罐头兵。41fSO

  堡垒的守卫没有对她进行任何盘问,她说的那句话埃塞尔诺斯将会牢记一生。41fSO

  “欢迎来到麦西亚王国,孩子,这里欢迎所有人,无论你是罪犯还是逃兵,亚瑟王都会仁慈的收留你,现在,你安全了!”41fSO1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