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尔佐格我他妈宰了你！”路明非咆哮着想要冲上舞台，但戏剧已经结束了，白色的细丝覆盖了所有的一切，可是赫尔佐格狂妄的笑声还在继续回荡，他在被覆盖之前就给自己扎上了和绘梨衣换血的输血管。42rT9
他瞪着血红的眼睛一把掐住路鸣泽的喉咙，小魔鬼居然被他抓着提了起来。42rT9
“是啊，所以我说，哥哥，你来晚了。”42rT91
路鸣泽还是微笑着，可是路明非却好像被这句话抽干了体力，手一松，跌坐在椅子上。42rT9
他看着路鸣泽一身黑色，才意识到他说有个朋友死了是什么意思。42rT9
沈言昭一直在破坏他和路鸣泽的交易，可是他又确实在帮助自己。所以小魔鬼才说，是关系不好的朋友，但是相处起来很舒服。42rT9
路明非醒过来了，他站在藏骸之井的顶上，这里原本尸横遍野，血流成河。42rT9
这一切都是幻觉，路鸣泽把他带来了这里，可是就像他说的，他来的太晚了，开场和结尾他全都错过了，沈言昭已经死了，上杉绘梨衣也死了，活着的只有蜕变之后的赫尔佐格，他早已离开这里，正在喜悦的展示自己新的肉体。42rT9
他找不到沈言昭和上杉绘梨衣的枯骨，贪婪的白王在诞生时吞噬了一切，龙骨这样的营养他当然不会放过，只有女孩破碎的长裙和那把钉在地面上的刀，告诉他那场戏剧如实的在这里发生过。42rT91
原来沈言昭对楚子航说的话是真的，他真的没有计划了，只能“随机应变”。42rT9
他拿起刀和裙子，放在一起，想要挖个坑把这两件东西埋在一起，但是他没有力气了。42rT9
“虽然还是很想要哥哥你的灵魂，但是我是个诚实的人，我改变不了发生过的事情，所以后悔吧，你来晚了。”42rT9
小魔鬼的话宛如毒蛇之牙，嘶嘶的往路明非心里喷射着毒液。42rT9
“现在你明白了吧？没有权与力，你只是个废物，你什么都做不到。你本该咆哮世间，君临天下，可是你却收敛爪牙，自怨自艾。现在留着你四分之一的灵魂吧，我给不出你想要的东西，交易自然不会成立啦。”42rT9
“那你让我闭嘴那我就不说了，长兄如父嘛。”路鸣泽耸耸肩。42rT9
“你看，我知道光这些东西摆个衣冠冢还不够，特意帮你带过来了。”42rT9
路鸣泽把一个箱子放到长裙和长刀的中间，路明非垂着头，向里面看去，他认出那些都是他们在情人旅馆里帮着沈言昭收拾的小玩具，还有那个女孩用来对话的小本本，记忆里上面对自己写的最多的一句话是“还有吗？”42rT9
他拿起本子翻看，基本上都是上杉绘梨衣自己问的问题，他看着这些句子，想着沈言昭会怎么回答，在快餐店里，在摩天轮上，在东京那些旅游景点的每一个角落里。42rT9
女孩甚至细心到每一页都记录了时间，最后一页的日期是……今天。42rT9
路明非甚至能想象那个没什么表情的女孩满脸羞涩和幸福，对着沈言昭举着小本子，上面是她笨拙的告白。42rT9
他的手一松，小本子跌落回箱子里。42rT92
“你可真会给我出难题啊哥哥，赫尔佐格已经几乎是完全体的白王了，那种东西可不像诺顿和芬里厄那种残缺的东西，而白王的力量也远超四大君主。”42rT9
“哥哥，不是我说。”路鸣泽有点困扰的挠了挠头，“你真的想和我交易？只是为了复仇？你和我交易了两次，第一次功劳被凯撒拿走了，第二次功劳被沈言昭和楚子航平分了，现在第三次了，你已经快把命都卖给我了，真的不考虑为了自己卖一次吗？”42rT9
“我也是那种能为了一个奇妙的理由发疯的人。”路明非默默的拿起眼前的刀，“我知道沈师兄其实从来没把我当成一张能打出去的牌，东京塔任务那晚他骂我骂的那么狠，可是我的任务其实还是无足轻重的，沈师兄和他的鱼鹰完全能控制住场面。”42rT9
“师兄的计划里其实没有我，一直没有我。他们去拿SS级情报的时候，他安排我负责去和陈雯雯吃饭；我们去帝都屠龙的时候，他安排我负责救楚师兄和领走他的功劳，就这样我差点救不了楚子航；我们去源氏重工，他安排我去转移一个姑娘，其实上杉家主完全能自己走出去，可是他还是安排我去。”42rT9
“这次也是一样啊，我们三个留下来应付蛇岐八家，现在老大和楚师兄跟着校长去阻击死侍了，让我过来大概是因为校长觉得沈言昭能阻止赫尔佐格，让我去接应一下。可是沈师兄真的没有计划了，他随机应变的真够漂亮的，但是没人能帮到他，他只能孤军奋战。我知道马后炮都是他妈的废话，但是我真的很后悔没能让他更信任我一点。”42rT9
“算了，你懂个屁，你只是个馋我灵魂的魔鬼罢了。”路明非尝试着挥刀，用起来陌生且不顺手。“你干不干？不干我自己去。”42rT9
“你怎么突然不怕死了，哥哥？沈言昭给你的改变就这么大吗？”42rT9
“没关系，你只管尽力，剩下的交给我。”路明非闭上眼，张开双臂。“在师兄背后缩了一辈子，总不能让师兄走的时候看见我还是那副懦夫样吧。”42rT91
路鸣泽默默地拥抱他，黑色的细丝从路明非的身上长出来，蔓延到整个藏骸之井。42rT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