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翎……一个不入流的地仙,那种货色,你就觉得难以应付了吗?”墨笛大摇其头,看向他的眼神中甚至有了怜悯,“那我劝你,真的,回去之后好好和你的上级沟通一下,跑吧,别再来惹是生非了。”3YFBG1
“所谓赤翎……不过是我们顾及西洋魔术结社的面子,故而按照他们的提议,选了一个形式上的督办者,仅此而已。一旦你们真做出什么过火的事,找上门来的可不是赤翎。”3YFBG
“哦?”银行家挑了挑眉,“那么,你口中的这位‘大人物’,究竟是谁?”3YFBG
“【石中人】。”3YFBG9
出乎意料,墨笛很痛快地给出了回答,辅之以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狡猾笑容,“如果你们够胆量的话,可以去和他碰一碰。”3YFBG1
“石……中……人……”银行家沉吟片刻,“怎么从未听说过?八芳星获取的情报中,没有这个名号。”3YFBG
“废话!”墨笛抬起一根手指,指了指天,冷笑道,“地上的情报系统,要如何获知天上的消息?”3YFBG
“不过嘛,换个角度,其实你们也不需要什么情报系统。”3YFBG
“在我们华夏,没人不认识【石中人】。”3YFBG22
这番话中隐含了太多此前未曾得闻的情报,银行家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但他只能强装无事,挤出笑容,一边说道,“那就不劳墨先生相送了,我得赶快回去,将这些一一禀告吾父。”3YFBG
他的下半身开始羽化,变作一只只黑色的若凫,它们纷纷扇动翅膀,朝半空中飞去,眼看着就要消逝殆尽。3YFBG
“确实,身为圣杯的制造者,我是不能干涉这场战争的。不管发生什么,我都应该是局外人,所以你才敢这么肆无忌惮地在我面前做这种事,让我的员工自戕,变成怪物,以此来试探我……”3YFBG
墨笛神色释然,倒也没有强留他的意思,缓缓松开五指。3YFBG
黑色的若凫洪流中,混入了几只翩翩起舞的七彩蝴蝶。3YFBG1
“治你们的人,要多少就有多少。”3YFBG1
银行家只觉得天旋地转,与“父亲”之间的联系忽然一下被切断,有一股莫名力量凌空盖落,正砸在他的身体上。他就如同一只被苍蝇拍击中的飞蝇,在仓皇中狼狈坠地,结结实实落在地面,“咔啦”一声,浑身的骨头也不知道断了几根。3YFBG
当然,此时此刻,与心灵上受到的冲击相比,肉体上的苦痛也不算什么了。3YFBG
他的瞳孔骤然放大,好像要把这一幕死死刻在脑海当中。3YFBG
彩色的若凫?3YFBG1
如琉璃,如翡钻,如梦幻泡影。它们就这么突兀地出现了,不声不响地飞着,混在金色和黑色的洪流中间,但是既不变金也不染黑,只是高傲地维持着自身的存在,折射出所有可以变换的光谱,仿佛在无声嘲弄着他——堕转也好,顺从命运也好,都是无所谓的。3YFBG2
鹤发童颜的青年人从彩色若凫中缓步走出,脸上挂着超然而又轻蔑的笑容。3YFBG1
“将原本无色的东西染来染去,这就是你们的兴趣吗?”白发少年没有半句废话,俯身、弯腰,将手轻轻搭在银行家的胸前,冷声笑道,“正好,我之前也给别人刷过漆,还是个芝麻小官儿呢,这种事应该来找我啊,我是行家。”3YFBG3
“只会染黑色算什么本事?看我给你来个花的……”3YFBG2
明明只是轻轻的触碰,却让银行家瞳孔猛缩、不寒而栗。3YFBG
“你……是谁……?”他的声音颤抖起来,因为他知道,即便是父亲,恐怕因为无法从这诡异的洪流中保住他了,“我与吾父……理应共享悠久的生命,你是怎么……”3YFBG
“我不是谁。”少年人畜无害地笑着,却打断了他的话,“我是一只王八。”3YFBG1
“摇着尾巴,在泥塘里蹦跶。”3YFBG4
他的身体被彩色若凫吞噬,化作一团巨大的旋涡,就这样消失在了五色流光之中。3YFBG
一个暗红色不倒翁从他的衣物中滚落,咕噜噜,滚到了他的脚边。3YFBG
处理掉这个棘手的麻烦后,白发少年与墨笛久久对视,眸光中皆流露出久别重逢的感慨。太多话要说,但真正涌到嘴边却只有寥寥几句,不管何等大事在他们口中也成了茶余饭后的笑谈。3YFBG
“嗯。”墨笛用近乎沉默的方式回答道,“【归墟】那边,怎么样?”3YFBG
“李天王已经出兵镇压了,一时还反不了天。”少年摇摇头,反问道,“你的【墨规城】呢,现在是个什么进度?”3YFBG
“……”墨笛罕见地沉默了。3YFBG2
“好吧好吧,猜猜就知道,多半还是个地基呢。”少年叹了口气,倒也没太过追究墨规城的事,“没有【大禹行舟】就想凭空造出墨规城,还是太勉强了,就算是依样画葫芦好歹也有个葫芦吧。”3YFBG4
“我知道我知道,没人说你造不出来。”少年像是安慰他,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但,你也要想想……”3YFBG
“不祈祷,事在人为,祈祷无用。”墨笛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们有计划,一切按原计划进行。”3YFBG
他远远看向被婉君搀扶着,躺倒在地的姜永周,目光复杂,3YFBG
“【石中人】托我留意的‘候选者’,已经有了眉目。”3YFBG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