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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话 第一战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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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人类的身份,以海嗣的身体,去和深海猎人们战斗吧。”42CZM

  “加油哦,哥哥。”42CZM

  娇小的斯卡蒂,以甜美的声音,说出如此残酷的话语。42CZM

  坦白地说,即便受到斯卡蒂这样的鼓励,黎暄也无法振作起来。42CZM

  毕竟,做不到的事情就是做不到。42CZM

  然而,这世上总有必须做到的事情。42CZM

  “那我就……出发了。”42CZM

  这是,为了拯救“她们”的战斗——42CZM

  …42CZM

  “咳咳。总而言之,事情大概就是这样。”42CZM

  解释完这两日的经历以后,黎暄清了清嗓子,又注视着眼前的美少年道:42CZM

  “应该没有什么听不懂的地方吧?”42CZM

  “嚯,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挺不容易的嘛,少年。”42CZM

  安哲拉轻闭双眼,微微一笑,好似在回味黎暄刚才的话语:42CZM

  “没问题,我听得很明白。就是关于性关系的那段讨论,恕我不能苟同。”42CZM

  “呃,非常抱歉。”42CZM

  现在的时间,是6月28日凌晨三时许。42CZM

  黎暄所在的地点,则是龙门地下城的某栋废弃大楼。42CZM

  实际上,这里正是某个不法团伙的窝藏据点——因此,安哲拉才会在深夜赶来此地。42CZM

  在寻找斯卡蒂下落的同时,安哲拉似乎也在处理其他工作。得益于此,黎暄得到了与她单独见面的机会。42CZM

  借由史尔特尔的情报与浊心斯卡蒂的感知能力,黎暄抢先一步抵达这里,守株待兔。42CZM

  正确的说法是,守株待墨鱼。42CZM

  而方才,他恭候多时的深海猎人,终于登门拜访——42CZM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两人之间的氛围意外不错。42CZM

  “总之,少年你打算依次从我们三人手中,取走能勾起斯卡蒂回忆的‘信物’……依靠强取豪夺的方式。”42CZM

  安哲拉轻轻叹气,又苦笑道:42CZM

  “而第一个找上的人,就是我吧——真是伤脑筋,我看上去很像个软柿子吗?”42CZM

  “不,我当然没有这么想过。”42CZM

  黎暄感到一阵微妙的愧疚,便对着安哲拉道:42CZM

  “只是我觉得……相比于其他两人,你看上去更好沟通些。”42CZM

  “哈哈,说到底不还是觉得我好欺负吗?少年,你还真是坏心眼。”42CZM

  安哲拉显出有点自虐的笑容:42CZM1

  “不过,我也同意你的观点。倘若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她们,你早就身首异处了。”42CZM

  “……那我还真是幸运。”42CZM

  在与安哲拉见面以后,黎暄就极力表现自己的善意,以免演变成立刻大打出手的情况。42CZM

  所幸,眼前的这位猎人确实就像他想象中一样和善。42CZM

  安哲拉没有二话不说地杀过来,而是站在距黎暄不远的位置,耐心地听他叙述这两天的遭遇。42CZM

  史尔特尔说,正统的深海猎人不会陪海嗣聊天。这种说法或许太过武断了。42CZM

  安哲拉很擅长聆听,也很善解人意。她对黎暄阐述的悲惨经历会表示同情,对黎暄刻意设置的笑点也会展露笑颜。42CZM

  总而言之,黎暄觉得他们聊得很投机。42CZM

  坦率地说,他也很喜欢这种类型的人。42CZM

  因此,如果不得不与安哲拉为敌的话……对黎暄来说,也是一件非常遗憾的事情——42CZM

  “所以呢?”42CZM

  “……咦?”42CZM

  安哲拉,突然冷不防地抛出这么一句话。42CZM

  尽管她的语气,和之前毫无区别——42CZM

  但不知为何,黎暄却感到一阵寒意。42CZM

  一阵,刺骨的寒冷。42CZM

  怎么回事?42CZM

  气氛,似乎有些不对?42CZM

  “抱歉,我似乎没听清你的话……”42CZM

  “我在问你:你说了这么一大串,是为了什么?”42CZM

  维持着仍旧彬彬有礼的笑容,安哲拉缓缓开口道:42CZM

  “你该不会以为,我听你说了这些废话——就会选择帮助你吧?”42CZM

  安哲拉的这句话里,已经不再带有笑意。42CZM

  因此,黎暄一时哑口无言。42CZM

  他曾经听说过,人生有三大错觉——其中之一,似乎就是“他喜欢我”。42CZM

  原来,刚才那看似良好的氛围,全都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吗?42CZM

  安哲拉……并没有和黎暄沟通的意思?42CZM

  “这……怎么会?”42CZM

  黎暄有些不知所措,又尽力保持镇定:42CZM

  “你听到我刚才说的话了吧?我们没有必要自相残杀!只要你——”42CZM

  “喂喂,自相残杀?你在说什么呢?。”42CZM

  安哲拉的笑容里,染上些许冷漠的意味:42CZM

  “你别搞错了,少年。你是海嗣,我是猎人,咱俩可不是一家人。42CZM

  如果你对我有什么诉求,那就应该向我发起掠夺,而不是祈求我的怜悯。”42CZM

  “尽管,事实是这样没错……”黎暄难以接受,“但直到刚才为止,我们不是都聊得很开心吗!”42CZM

  “抱歉,那只是因为我想消遣一下你。我可没幼稚到会相信海嗣的话。”42CZM

  安哲拉,平静地说出相当伤人的话:42CZM

  “你自己也说过吧?海嗣是可以伪装成人类的。我完全可以认为,刚才的一切都是你在演戏。”42CZM

  “胡说!人类的外表可以伪装,但人类的本性难道也能伪装吗?!”42CZM

  黎暄的内心,骤然被悲愤与不甘的情绪所填满:42CZM

  “和我对话过的你,应该是清楚的才对!虽然身体变成了海嗣,但我的心依旧是人类啊!我没有丧失人性,也没有失去自我!42CZM

  还有斯卡蒂……她也是一样!虽然变成了怪物,但她的心也依旧和人类一样温柔!42CZM

  如今我总算明白了,当时自己为什么会带着她逃跑——因为,她实在是太可怜了!她本不该受到那样的待遇!42CZM

  为什么,你们……你们就不肯接纳这样的我们呢!海嗣和人类,难道就不存在相互理解的可能性吗?!”42CZM

  黎暄不管不顾地,将自己内心的想法倾诉出去。42CZM

  可安哲拉,却仍旧没有显出丝毫动摇的情绪。42CZM

  恰恰相反的是——42CZM

  她的眼神,似乎比以往更加冷漠了。42CZM

  “你比看上去伶俐不少嘛,少年。”42CZM

  安哲拉的笑容,逐渐消失在她姣好的面庞上:42CZM

  “但可惜的是,你弄错了一件事。最关键的一件事。”42CZM

  “……你说什么?”42CZM

  “看来,史尔特尔没有好好对你解释过呢——她没告诉你,我们为什么要猎杀浊心吧?”42CZM

  安哲拉,将那柄漆黑的狙击铳扛在肩上:42CZM

  “和你猜想的完全相反。我们之所以要消灭浊心,并不是因为‘她泯灭了人性’,而是因为‘她完全保留了人性’。”42CZM

  “保留了人性…?”黎暄不禁皱起眉头,“什么意思?你们不是因为她变成了海嗣,才追杀她的吗?”42CZM

  “问题就在这里:浊心的身体变成了海嗣,但却完整的保留了人的本性、人的构造。”42CZM

  安哲拉伸出双手的食指,比出交叉的手势:42CZM

  “两种原本相互矛盾的情况,却在她的身上同时出现了——作为她血亲的你,也是一样。42CZM

  你完全不懂,这种事情对‘海嗣’这个种族而言,意味着什么。42CZM

  你完全不知道,如果放任浊心与‘海嗣群体’接触,会发生什么。”42CZM

  “……你到底想说什么?”42CZM

  “别着急,你需要知道这些。”42CZM

  安哲拉上前一步,又对着黎暄冷冷道:42CZM

  “不妨先回答一个问题吧?少年——在漫长的历史之中,我们阿戈尔在大海中持续对抗着海嗣。可迄今为止,它们几乎从未踏足大地。你觉得这是为什么呢?”42CZM

  阿戈尔人,在海中对抗着海嗣……?42CZM

  黎暄从未听说过这样的事。传说也好,流言蜚语也好……他一刻都不曾听说过,历史上曾经发生过这样的事。42CZM

  安哲拉,究竟是——42CZM

  “答案很简单。因为,海嗣本身缺乏对陆地的认知。”42CZM

  仿佛看穿了黎暄的无措一般,安哲拉自问自答:42CZM

  “它们不知道如何在陆地上生存,不知如何适应天灾横行的泰拉大陆。42CZM

  他们缺乏知识、缺乏必要的接触,因此缺乏进化的契机。42CZM

  得益于此,成千上万的大陆居民才得以在虚幻的和平中沉眠。42CZM

  但我问你,假如这时候,出现了一位由人类演变而来的、完全具备人类秉性的、充分具备人类知识的海嗣——将会对这个种族,造成什么样的影响?42CZM

  她的存在,又会对这个世界造成什么影响呢?”42CZM

  听闻安哲拉的话语,黎暄陷入混乱。42CZM

  由人演变而来的、保持着人性的“海嗣”。42CZM

  也就是,如今的他和斯卡蒂?42CZM

  究竟是怎么回事?尽管黎暄毫无自觉,但莫非……42CZM

  现在,他们已经是非常特殊的存在了吗?42CZM

  即便在海嗣中,也是与众不同的个体——42CZM

  “你对此一无所知。你不知道,浊心的特殊之处、恐怖之处。42CZM

  你不知道,她的存在是一种怎样的污染。42CZM

  你不知道,演变为她的血亲对你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42CZM

  让我告诉你吧——你们,是必须被消灭的存在。”42CZM

  安哲拉的神情,已然变得冷漠而决绝:42CZM

  “海嗣和人类相互理解?实在是可笑之极。你根本就不知道,大多数的海嗣是以怎样的形式存在于这个世上。你不知道,海嗣已经夺去了多少人的生命。42CZM

  我当然是没有自信,能够代表全人类——但这样的你,难道就有资格代表海嗣和我谈话吗?42CZM

  认清现实吧,少年。42CZM

  猎人和猎物之间,本就无话可谈。42CZM

  猎人和猎物之间,本就不应交谈!”42CZM

  ——咔嚓!!42CZM

  安哲拉话音未落,一道清脆的声音,便传入黎暄的耳中!42CZM

  即便身陷黑暗之中,他也能看得清楚!42CZM

  安哲拉已经拔出了,那杆修长的漆黑狙击铳!42CZM

  其瞄准的目标,正是黎暄的心脏!42CZM

  “不要哭丧着脸,少年。”42CZM

  打量着黎暄的面庞,安哲拉的笑容重新浮现:42CZM

  “我们无法相互理解。但这并不意味着,你就无法迈向明天。42CZM1

  你想要从我这里拿到‘信物’?没有问题。只要打倒我就行了。42CZM

  同时,我也会为了从你口中问出浊心的下落,而全力击败你。”42CZM

  “……”42CZM

  黎暄不知该说些什么。42CZM

  如今,在安哲拉的责难之下,他总算体会到了史尔特尔的心情。42CZM

  人类和海嗣相互理解?这种漂亮话,实在是令人作呕。42CZM

  黎暄根本对海嗣一无所知。42CZM

  即便身体已经变成了海嗣,他却对它们的存在仍旧一无所知。42CZM

  这样的自己,有什么资格代表他们,和人类“相互理解”?42CZM

  他不是海嗣。42CZM

  也不是人类。42CZM

  名为黎暄的少年,只是个,夹在二者之间的……错误存在。42CZM3

  然而——42CZM

  即便是这样的黎暄,也还是有“心”的。42CZM

  他能思考,他能表达。42CZM

  他确实,存在于这里。42CZM

  既然如此,就一定还有,他能做到的事!42CZM

  “结果,还是只能这样解决问题吗!”42CZM

  黎暄站起身来,死死凝视安哲拉的双眼:42CZM

  “战斗会留给人们的,只有伤痕而已!”42CZM

  “但如果不曾受伤,人又怎么能够成长!”42CZM

  安哲拉的眼眸,于黑暗中绽放凶光:42CZM

  “放马过来,少年!你要试着打倒我、压倒我、跨越我、超越我!42CZM

  然后,成长吧!从稚嫩的男孩,成长为能够独当一面的男人!42CZM

  不过,我也会倾尽全力,将你铲除!”42CZM

  ——深海猎人·三番胜负。42CZM1

  对决,第一回合!42CZM

  纯情乌贼美少年·Ocean Cat,安哲拉!42CZM2

  对阵:42CZM

  斯卡蒂认证兄长·Gentleman,黎暄!42CZM3

  现在,堂堂正正——42CZM

  决一胜负!42CZM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