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上斑驳的电梯，周围全是锈迹斑斑的管道，密集程度足以让人犯病，巨型升降机正‘呜呜’的运作，将各式车辆和物资运上城市顶端，倾斜翼的无人机则在四周环绕，犹如水潭边的蜻蜓。3tuCe
这个黑市由卡兹戴尔各大势力联合保证，搞事的人会受到各方追杀，算得上是遍地战火中的净土，佣兵们也彻底放松下来，坐在四周，讲着永远也讲不完的荤笑话。3tuCe
雷恩则靠在栏杆上东张西望，四下打量首个见到的移动城区。3tuCe
老旧的电梯被钢缆往上拖，钢铁丛林在视野中放大，一侧是原野，一侧是蛛网般的管道，雷恩注意到那些管道缝隙中有黑影闪过，虽然电梯一闪而过，可以他的目力依旧看清那是个脏兮兮的小萨卡兹。3tuCe1
“管线？”赫德雷抓住栏杆，透过电梯的玻璃往下看去，正巧见到个表情麻木的女孩与自己对视，便点点头：3tuCe
“黑市里消费很贵，没钱的话要么离开，要么躲到下层。”3tuCe1
移动城市是立体结构，相当于在一个平台上搭建房子，而平台下还有巨大空间，只不过一般被各种下水管、输送管给占据，暗无天日。3tuCe
雷恩也走到电梯边缘，看着那女孩行走在粗大管道上捡升降机掉落的东西，脚下是数十米高空，被瘦弱身躯撑起的破烂斗篷在狂风中四下摇曳，偏偏走的异常平稳。3tuCe
“同情心泛滥啦？要不要下去把她救走，放心吧，不要钱的。”一个声音传来，雷恩不用回头，从这阴阳怪气的声音就能判断出是W。3tuCe
雷恩没理她，对着赫德雷问道：“在那种地方怎么活下去？”3tuCe
“总有办法的，比如捡黑市上层掉落的食物残渣，修补破损的下水道，长大以后能去上层做事，当然前提是她能活着长大。”赫德雷面无表情，类似的东西看多以后同情心自然就无影无踪。3tuCe
况且佣兵没有资格同情别人，在拥挤的管道里捡垃圾，好像比风餐露宿的雇佣兵安全一些，只是想到此处他又微微出神，心想雷恩之前说过的话。3tuCe
受苦的不止是雇佣兵，反正他宁愿战死，也不想暗无天日的苟活。3tuCe
雷恩没说话，直到那女孩消失在视野中才扭头看向W：“我不能把她从一场苦难带入另一场苦难，这毫无意义。”3tuCe2
W神情一滞，像是回忆起什么似的，脸上笑容彻底凝固住，好在这些异状没被其他人注意到，升降机里气氛稍显沉重，或站或卧的佣兵大多被雷恩的话勾起某些惨痛记忆。3tuCe
无人提醒还觉得是日常，真想起来又不爽的很，比如另一侧升降梯传来的笑声就很刺耳，一个身穿黑礼服的年轻萨卡兹抱着两个女人，享受着秋日暖阳放声大笑。3tuCe
或许注意到目光，那年轻人看到一群脏兮兮的佣兵，笑声更加欢快。3tuCe
魅影骂了句，都是百战老兵，一眼就能看出这萨卡兹没上过战场，戴满宝石戒指的手能握紧刀吗？3tuCe4
没杀过人，没受过矿石病的折磨，但人家就是能左拥右抱。3tuCe
那年轻人听到这话，立刻怒目而视，可大老粗哪管这些，萨卡兹刀客立刻做了个割喉的手势，引得年轻人身边的护卫上前一步，双方用目光在空中拼杀，过了片刻，刀客吐了口唾沫不去管对方。3tuCe
“呸，什么东西，就跟血铃那混蛋一样，攀上贵族老爷就觉得自己也变成人上人？狗腿子罢了！”青年骂骂咧咧的坐下，眯着眼抚摸刀柄，“突然不想去和姑娘们玩了，想找个机会弄死他。”3tuCe
“算了吧魅影，贵族近卫不是好惹的，哦，还轮不到贵族近卫上场，随便出点钱自然有同行愿意收走你脑袋。”蝴蝶咧开嘴角，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可惜。3tuCe
要是这个年轻人喜欢击剑，我会让他尝尝厉害。3tuCe1
“我就是说说而已，该死，所以我从来不去贵族控制的城市，没想到黑市也变成这破样。”3tuCe
看到下属们发牢骚，兵团四位高层谁都没说话，伊内丝在想黑市变化应该与内战进程有关，赫德雷忧心几个高度感染的伤员，在心里搜索人脉寻找医师，W一如即往的在发呆，而雷恩则看穿了问题的本质。3tuCe
内战胜负不重要，卡兹戴尔是否存在也不重要，就算是乌萨斯或者其他势力吞并了这个国度一切也不会变。3tuCe
血脉高贵的人能改换门庭，反正以萨卡兹人的排外，任何势力都要依靠本土力量，战乱只会让他们越来越富有，至于下层的苦难？3tuCe4
‘说不准还能增加些打手和农奴。’雷恩嘲讽一笑，又听到‘咔嚓’的齿轮固定声，黑市上层终于到了。3tuCe
门往两侧打开，映入雷恩眼帘的便是一条直路，密集的霓虹灯闪的人头晕目眩，大多用萨卡兹语写着‘酒店’‘酒吧’‘俱乐部’的字样，足有十米宽的路上挤满了人，大多是肌肉虬结的战士，也不乏衣冠楚楚的贵族，当然更多的是穿着暴露的女性。3tuCe
佩洛、菲林、卡普里尼，无论数量还是质量都比长滩镇高上十倍，至于卡兹戴尔哪来这么多异族女人？往来的商队不仅卖死物，活的也能卖。3tuCe
见又有新的顾客，守在升降机旁边的女人一下子围了上来拉生意，刚才还说没兴趣的佣兵们喜笑颜开，在‘咯咯’笑声中把用命拼来的钱塞进女人们胸口。3tuCe
“有意思吧，我们先去疤痕商场找医生，你可以和魅影几个去快活快活。”W凑上前，似乎在劝诱，而旁边有坐其他电梯上来的佣兵对她吹口哨，她微笑着撩开上衣，拍了拍腰间的军刀。3tuCe
“我没兴趣。”雷恩在黑魂憋了好多年还不至于饥不择食，甚至有些看不惯这种畸形繁荣，他躲开一个北半球菲林，牢牢抓住刻俄柏的肩头，不让这条傻狗乱跑，很是好奇的问道：3tuCe
“游走于生死之间的佣兵需要发泄就算了，那些贵族老爷和正规军这么没品？”3tuCe1
“哈，卡兹戴尔仅存的律法可管不到黑市，就算特蕾西娅殿下的部属也不是人人圣徒，再说了，这破地方能玩的东西多着呢，可以满足各种癖好。”W说起这个就来劲了，扳着手指道：“比如萨科塔人的铳，哥伦比亚的违禁药，还有萨尔贡部落的人皮......”3tuCe8
“停停停，你别在饭点的时候恶心我。”雷恩赶紧让她闭嘴，大体意思算明白了，这不就是个无法无天的重口味聚集地吗？3tuCe9
也对，佣兵们发泄了压力，贵族和商人赚到钱，正规军增加了凝聚力，这一波是双赢。3tuCe
“这点破事就让你恶心？那你就不该来。”W的笑就像在服务场所门口看到了清纯少年。3tuCe
“嘁，再恶心的东西都见过，真想给你抓条蛆人让你看看什么叫此世之恶。”3tuCe5
雷恩看到双手背在身后，探出头，满脸好奇的少女彻底惊了。3tuCe6
“靠，你精神变太吧！”3tuCe4
“别吵了，把杰瑞丁他们带上去商场，个人兴趣等正事办完再说。”赫德雷有些头疼的隔开两人，又对三十来个下属道：3tuCe1
“给你们两天时间休息，接到通知以后就集合，迟到的自己滚蛋。”3tuCe
佣兵们哈哈大笑，搂着女人们离开，只剩下皱紧双眉的赫德雷。3tuCe
他又要找人脉治病，又要准备物资，还要思考和巴别塔的委托合同，这两天别说玩，连睡觉都是奢望。3tuCe
‘所以打死我也不当首领。’雷恩不寒而栗，他从来不用操心这些破事，只需要砍人、找防火女、再去砍人，纯粹而惬意。3tuCe
“走啦。”刚刚还和雷恩杠的W招了招手，声音远远传来：“提醒你一句，把那个傻佩洛看好，心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3tuCe3
“这坏女人在骂我？？”一直按雷恩要求闭紧嘴巴的刻俄柏有些懵逼，她刚才一直在打量四周，被那些霓虹灯晃得头晕目眩。3tuCe3
“呃，算是吧，我这有些面包拿去填肚子。”雷恩也不顾周围鄙夷的目光，反正这傻狗不挑食，他走出几步又回头，看向大陆尽头那最高的一栋大楼。3tuCe3
有人在窥视我？3tuCe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