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露神 1
姑且而言，李泽实际上是个愿意倾听的人，外出打工时还能微笑着倾听房东婆婆在那里嘀嘀咕咕的说，所说的话题就那么几个，交流一段时间下来，她就翻来覆去说那些话题。而李泽也会笑着回答婆婆这些事情。f18j9
这位老年人有些不同，他不怎么开口，反而是更习惯独自看着这个训练场，脸上的表情格外柔和，就像是看见爱人的丈夫，不像是男儿。f18j9
“夏目玲子。”f18j91
“这样的名字啊。我听滋说，租聘这里的训练员叫做夏目泽。是从露神学院里面走出去的最后一批训练，对吧。”f18j91
藤原滋，这是露神学院学院长的名字，那是个中年男人，为了这个训练场地，李泽以夏目泽的身份和对方见过一面。f18j9
所以，这位就是露神学院上任理事长，藤原滋先生的父亲吗？f18j9
确定对方的身份，李泽决定开口问道：“藤原爷爷，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呢？”f18j9
“我听滋说，这里被出租了。想着过来看看，看看有什么变化没有。”f18j91
藤原老爷子这时候说的话，才像是他这个体魄本该说出的话。f18j9
雄厚，且中气十足。即使步入暮年，却又是不怒自威的武士。f18j9
“和以前一样。夏目玲子对吧，你是前不久完成出道战了对吗？”f18j9
“那场比赛，我看了。你的表现很出色，体能差点没关系，浑然天成的气场才是你胜利的关键。”f18j9
能看出自己拥有气场的人，是当时比赛中的赛马娘，是当时观看席上的赛马娘。哪怕是皇帝，虽然通过自己的经验判断出自己拥有气场，可还是经过了骏川手纲的确定。f18j9
在这件事上，这些天自己在休息过程中也询问过骏川手纲，从对方口中得知，气场这种唯心的东西，唯有赛马娘能够看见，连一般的马娘都看不见。且条件还是必须在场，摄像机是无法捕捉到气场的踪迹。f18j9
——当然，凡是都有例外。听说有些知名训练员也可以看见气场。f18j9
“我是看不见气场的。”藤原老爷子说道，“就是能看见，你的出道战我没去现场，并不知道你是不是有着气场。我是从你比赛的情况推测出这点。”f18j9
“我妻子说过，当一场比赛中，赛马娘的平均速度低于平均值，且在比赛中途，有一位或数位赛马娘速度大幅度受到影响的时候。就可以推测是有人在比赛中使用气场了。”f18j9
“你妻子？”f18j91
李泽选择提问，有骏川手纲在身边，她就像是有了一本赛马娘相关知识的百科全书，这些日子休息时间她询问了不少问题。现在的感觉，有点像是去夏威夷学习的柯南，什么都会一点。f18j9
基于自己的知识储备，李泽知道对方说的判断标准都是正确的。红色技能的效果都是干扰敌人，降低速度，吞噬耐力，干扰情绪……这些效果最终都会反馈在比赛当中。f18j9
“是啊，我妻子。她是一名出道失败的赛马娘。她是理论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在出道战就惨遭滑铁卢，位列倒数第一。然后，就被她的训练员劝退了。”f18j9
李泽知道这点，根据目前中央协会的准则，经历出道战的赛马娘如果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没有取得胜利，就会被劝退。但实际上，不用到协会规定的时间，大部分赛马娘在见不到成绩的情况下会选择放弃。f18j9
李泽，不管是作为夏目泽，还是作为夏目玲子，都未曾目睹过这件事。f18j9
“不必伤心，我妻子她就是不甘心想试一试，实际上她早就知道自己不适合成为赛马娘。你看，也不是顺便一个人都可以成为运动员，赛马娘也是这样。”老爷子说：“每个人都想要追梦。我开设露神学院的初衷，就是为了让和妻子一样的孩子有一个追逐梦想舞台。哪怕是最后粉身碎骨，但至少也曾追逐过。”f18j91
李泽想起了方才自己见到的刻字，在那个角落里面的刻字歪歪曲曲，就像是雕刻的人并没有用心。f18j9
“刻字？我想想，你是说那个角落的刻字吗？原来你看见了那些刻字啊。最后那批孩子没有来把她们的刻字带走吗？我们过去看看。”f18j9
藤原老爷子先行一步去了那个角落，李泽想了想跟随着走了过去。f18j9
来到角落里，老爷子蹲下身子，抚摸着上面的砖石，那一块区域都是那些刻字。相似却又不同的话语就如诗歌那样优美。f18j9
随后，老爷子伸出手将其中的一块砖石取了下来。拿在手上掂量掂量重量，在李泽疑惑的视线中他做出了解释：“当初，学校的传统是赛马娘出道战前可以在这里的砖快上刻字，出道战以后，就把砖块拿走。在我退休后，就保留了刻字的传统，没有保留第二个啊……”f18j9
“我妻子，是想要成为赛马娘的马娘。可在出道战就折戟了。退役的她和其他马娘在自家的居酒屋中做起了服务员的工作。那时候我性格叛逆，跟着一群人在外面瞎混。第一次和她见面的时候，我们去她家里收保护费，谁直到那家老板的女儿居然是马娘啊，于是我们就被她一个人想退了。很难想象吧，她就是在半空中的一次踢击发出的破空声，就把我们吓跑了。不过我跑的比较慢，被她给逮住了。”f18j91
“虽然没造成什么损失，作为代价那天我就在那里在她的监督下洗碗。然后，第二天我就跑到那家居酒屋就吃饭了。这么一来二去，我就和她走到一起了。恋爱的那段时间，她总是跟我说在作为赛马娘预备役训练的时间有多么的美好，哪怕是谈及出道战也是一脸的开心。她说，马娘如果连站在赛道上的机会都没有，那就太可怜了。”f18j9
“这所学院，在我妻子这样的愿望下，就成立了。她想要没有天赋的马娘，也尝试在跑道奔跑的感觉。这就是露神学院的来历。”f18j9
“可惜。最后，就如妻子家乡的露神不再被人信仰，露神学院也停止运营了。”f18j9
随后，他讲起了露神的故事，那是老爷子妻子家乡的一个野神，传说中那块土地经历干旱，人们在给露神供奉礼品后就有雨水降下，于是便有了露神。f18j92
这种事情在日本很常见，八百万神灵虽然是虚数，可也从侧面反映出了究竟有多少神明。当然，也证明了想要成为神明，在这块土地真的很简单。f18j9
不过，伴随着进入现代化，人们不再相信神——准确的说，和这个世界的人不再信任除三女神以外的神。f18j93
最后，在藤原老爷子离开之前，他对着李泽说道：“露神终有消失的一天，在妻子死去的那天我就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孩子，你的训练员是露神出去的，你现在也在露神的训练场训练。我并不奢求你为露神宣传。我仅是希望你，在某天蓦然回首，想起这段时光，还记得这里叫露神。”f18j91
原本属于露神学院的训练场，李泽租聘下来的这片土地就彻底属于夏目泽。f18j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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