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发工资

　　4月30日。42NCl

　　是真正意义上的月末，四月的最后一天。42NCl

　　营业结束后，就到了每个牛郎都感到激动的时刻了——发工资！42NCl

　　牛郎，表面上看起来光鲜亮丽，收入丰厚，但实际上和其他行业一样，都是一样的残酷，如果能站在金字塔的顶端，那当然是收入丰厚，但是大部分牛郎连普通白领都比不上，领着在东京完全不够生活的微薄薪水。42NCl

　　老板辉彦坐在中间，桌面上摆满了信封，有厚有薄，里面装的当然都是钞票。42NCl

　　经理佐佐木笃则站着，拿着一份表宣布道：“和以前一样，从营业额最高的开始宣布，第一名天音凯斗！营业额三百五十八万六千三百零一！迄今为止已经连续一年都是我们店里的头牌！”42NCl

　　鼓掌声响起，王铁柱当然也不能当异类，默默地鼓着掌，依然是头牌的天音凯斗看起来很是得意，从经历佐佐木笃的手中接过最厚的信封，从里面拿出一沓钞票，让人看着眼热。42NCl

　　“凯斗说两句吧？”42NCl

　　“好，虽然这个月我感觉自己的成绩不错，但我知道在歌舞伎町，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牛郎而已，我会继续努力的！”42NCl

　　营业额三百五十多万，如果在整个歌舞伎町来看，的确不算什么，但是在RINK这家小店，已经是妥妥的头牌了。42NCl

　　因为……42NCl

　　经历佐佐木笃继续宣布道：“第二名工藤莲！营业额两百零一万五千！”42NCl

　　第一名和第二名的差距很大，营业额上几乎有着整整一倍的差距，实际上作为牛郎，工藤莲和天音凯斗的能力相差不远，而且两人的风格并不相同，面对的客人群体也不太一样，按理说应该不会有如此巨大的差距才是。42NCl

　　然而，天音凯斗是头牌，很多新来的客人，尝试消费的时候都会点名头牌，毕竟是头牌嘛！头牌这个名号可不只是单纯的名号，还会给牛郎带来实际上的收益！42NCl

　　经理佐佐木笃继续宣布着，不过大部分人王铁柱都直接忽略，除了第一名天音凯斗和第二名的工藤莲之外，他清晰听到的只有前辈大志的营业额——一百万，一个中规中矩的数字，好像是排第五第六来着。42NCl

　　在快要结束的时候，王铁柱才听到了自己的名字。42NCl

　　“星野健一，营业额十五万六千。”42NCl

　　没有排名，排名在后面已经没有意义了。42NCl

　　这宣布没有引起任何的波澜，这十五万六千的营业额全部都是诗织贡献的。42NCl

　　他也从经历佐佐木笃的手里拿到了自己那一份工资，入职前三个月日薪七千元的新人福利，他上班了二十五天，有十七万五千的新人工资，营业额的提成是百分之五十，也就是十七万五千加上七万八千，等于二十五万三千块的薪水！42NCl

　　虽然还够不着平均工资吧，但对于一个刚刚入职一个月的牛郎来说，已经是非常不错的收入了。42NCl

　　拿到薪水，王铁柱也是挺开心的，这样一来，下个月的房租、食费和血液就有着落了。42NCl

　　发薪水，明明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但伴随着发到最后，气氛反而变得紧张了起来。42NCl

　　因为……一个公司里，有人做得好，就肯定有人做的不好。42NCl

　　有人业绩好，就肯定有人业绩差！42NCl

　　“朱鹭，省吾，你们也要努力了。”42NCl

　　最后，老板辉彦特意点名。42NCl

　　这个月，朱鹭和省吾两人一个客人都没有，更别提什么营业额了，甚至因为已经入职超过三个月，新人福利薪水也是没有日薪七千元这么多的，只有八万的月薪！42NCl

　　八万……在东京这座城市中，基本是无法生存下去的，幸好，朱鹭和省吾还能住在俱乐部安排的新人宿舍内，最麻烦的房租能节省下来。42NCl

　　“非常抱歉！”42NCl

　　“下个月我们会继续努力的！”42NCl

　　其实如果没有新人福利的话，王铁柱的收入也不会可观吧，要是只有月薪八万加上提成，也就只有十五万不到而已，他的房租虽然便宜，但十五万不到实在是太少了，基本是不够用的。42NCl

　　王铁柱感觉自己果然还是做满三个月就要走了。42NCl

　　气氛显得很凝重，因为成绩不好的并不只是朱鹭和省吾两人，其他人就算是有客人，销售额也并不好看，比起朱鹭和省吾也不过是半斤八两罢了，收入就更是微薄了。42NCl

　　牛郎之间的差距，就像是东京的贫富差距一般悬殊。42NCl

　　那么为什么底层的牛郎还要继续坚持呢？42NCl

　　很简单，因为在他们身边就有目标实现，站在金字塔顶端的存在，即便是天音凯斗，也是一步一步从新人牛郎成为头牌的，这对于新人牛郎来说就是最好的榜样和激励，甚至不需要天音凯斗自己特意做什么，只是站在那里就足够了。42NCl

　　当然了，这对于王铁柱来说并没有任何的榜样作用。42NCl

　　老板辉彦面对这沉重的气氛继续开口说道，沉稳有磁性的声音回荡在店里：“朱鹭，省吾，我不是在责怪你们，而是你们选择成为牛郎，就是为了赚钱的吧？而且是为了赚大钱赚快钱的吧？如果没能拉来客人，你们的收入就只能这么低，甚至连比去便利店打工都不如，你们要为了实现自己的目标而努力！不只是省吾和朱鹭，其他人也是！”42NCl

　　“是！”42NCl

　　众人齐声应道，气势十足。42NCl

　　就这样，迎来了五月。42NCl

　　五月首先到来的就是五一黄金周！42NCl

　　五一黄金周指的并不是五一劳动节放假七天，而是五一前后有很多的节日都是法定假期，连在一起加上双休日就是五一黄金周，五一黄金周实际上从四月二十九号就开始了，但真正的消费热潮还是在五月过后。42NCl

　　节日什么的，一直都是服务业忙碌赚钱的时候。42NCl

　　放假什么的是不可能的。42NCl

　　晚上九点到凌晨五点，是RINK俱乐部的营业时间，可以说是完美贯彻了五一劳动节的精神，八小时工作制。42NCl

　　刚开始营业，客人就涌了进来。42NCl

　　毕竟是五一假期啊，就是该放松狂欢的时候，在这一天，朱鹭和省吾好像到街道上拉客去了，因为街道上的人流量也多了很多，拉客的话，有着更高的成功率。42NCl

　　但是王铁柱还是没有去街道上拉客，做了牛郎一个月了，就没有到街道上拉客过一次！对此，其他人已经见怪不怪了，更不会去劝王铁柱什么的，毕竟大家关系都不是很熟，最多也就是同事关系而已，而且还有这隐隐的竞争，他们可不会也没有必要太过关心自己的同事。42NCl

　　最重要的是，王铁柱又没有偷懒，没有到街道上拉客，在店里全力地做着帮手，这对于其他牛郎来说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尤其是今天，客人众多，十分忙碌，正是需要帮手的时候。42NCl

　　到了差不多凌晨的时候，朱鹭和省吾回来了，带着一个客人……但是客人只能指名一个牛郎，看朱鹭和省吾之间隐隐紧绷的气氛，就知道他们之间恐怕要迎来一场竞争了。42NCl

　　能看得出来，无论是朱鹭还是省吾都很努力地讨好客人，想要得到客人的指名……他们为了这一天大概是事先准备好了一些话题之类的东西，不知道最后谁能获得客人的指名。42NCl

　　就这样，在忙碌之中，五一黄金周悄然而过。42NCl

　　王铁柱没有任何一个客人，整一个黄金周都做着助手，上个月被提醒的朱鹭和省吾在街上拉客，拉到了不少的客人，不过让人值得注意的是，朱鹭得到了几个客人的指名，但是……省吾却始终没有一个客人愿意指名他。42NCl

　　所有人都清晰地感觉到，省吾和朱鹭两人的关系开始变得紧张起来了。42NCl

　　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很显然，省吾是心里不平衡了吧，为什么他和朱鹭一起出去拉客，可是却只有朱鹭被指名，而他自己却一个都没有。42NCl

　　不过说实话，并没有人在意朱鹭和省吾关系变紧张这事，毕竟朱鹭和省吾都不过是店里最底层的牛郎，他们之间关系好不好重要吗？对店里的生意有影响吗？42NCl

　　王铁柱也不在意。42NCl

　　准确地说他不在意和自己没什么关系的一切事物，做好自己工作范围的内容，赚钱活下去是他目前唯一的目的。42NCl

　　没有理想梦想，看着的都是眼前和脚下。42NCl

　　然后，他的客人来了。42NCl

　　“诗织小姐，没想到你又来了。”42NCl

　　“怎么，我不能来吗？”42NCl

　　“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让我感到惊讶而已，不知道这次诗织小姐你要点什么酒？”42NCl

　　“嗯……和上次一样，酩悦吧。”42NCl

　　“好的，麻烦开一瓶酩悦谢谢！”42NCl

　　“黄金周没有来，你这混蛋有没有想我？”42NCl

　　王铁柱当然是不可能想念诗织的，他真的觉得诗织应该是不会再来的了，毕竟上次诗织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她来只不过是为了视线永久指名这个承诺，不想让自己沦为出尔反尔的女人罢了，永久指名后消费了一次，已经达到了目的才对，而且之前诗织还消费了一瓶香槟，算得上是仁至义尽了。42NCl

　　不过在这个时候，真话当然是不能说的。42NCl

　　“当然是非常想念诗织小姐你的，只是……黄金周这么宝贵的假期，诗织小姐你有自己的放假计划，不想来店里我想也是很正常的。”42NCl

　　“哈？放假计划？说什么呢，工作啊工作！黄金周没有来是因为工作，我这次来也是因为工作之后的劳累……我的脚都快累死了，快帮我揉揉！”42NC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