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在这个战乱,且近几年粮食欠产的情况下,没有多少人会有闲暇的时间在旅店里待上那么久的时间。lrrIK
这间旅店面向的大部分旅客又都是附近的猎人,如果白天猎不到什么猎物,那么晚上就更加困难了。lrrIK
虽然已经睡得很饱了,但是刚苏醒,睡梦残留的倦怠还是让她止不住地打着哈切,她一边揉了揉酸胀的眼眸,下了阁楼。lrrIK
楼下也没有什么人,柜台边也没有老板的身影,倒是靠着墙壁的地方,一个穿着印着十字架黑袍的传教士老头,正踩着椅子。lrrIK
拿着刷子沾着一旁的颜料,在墙壁上绘制着奇怪的图画。lrrIK
以至于空气之中弥漫着微微刺鼻的颜料味道,阿尔托莉雅目光在传教士的身上停留了一下,不过也就仅仅停留了一下,她的目光就被一旁桌子上摆放着的面包吸引了过去。lrrIK
她坐在了长凳上,拿过了盛着面包的木篮子,篮子之中还有半杯葡萄酱。lrrIK
拿着面包就着葡萄酱就开始吃了起来,沉寂了一个晚上的肚子,现在需要补充能量。lrrIK
于是大厅之中,传教士踩着凳子,静静地在墙壁上绘制着他的图画,少女坐在桌前独自地就着面包吃着迟来的早饭。lrrIK
突然间少女进食的动作顿住了,白皙的小脸绷紧了起来,像是喘不过气来了一样,挥动着小手锤了锤自己的小胸脯。lrrIK
只是好像并没有什么效果,少女迅速地起了身子,向着一边的柜台走去,柜台上放着一小桶麦芽酒。lrrIK
她拿过了杯子,拧开了龙头,盛了满满的一杯,举起杯子,一饮而尽。lrrIK2
砰地将杯子放下,背靠在柜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一副解脱了的模样。lrrIK
随后缓缓地站直了身子,似乎察觉到了异样的目光,阿尔托莉雅抬起了脑袋看向了一侧的传教士。lrrIK
目光随即触在了一起,传教士倒是没有什么慌乱,而是极其平静地转过了目光,棕色的瞳眸之中似乎没有什么活力,有点死气沉沉的感觉。lrrIK
和印象之中站在教堂里三两句不离主的福音的正能量战士,完全不同。lrrIK
传教士手中的刷子缓缓地在墙壁上勾勒出了一位同样身着灰袍的角色,只是传教士的身形挡住了那个绘制出来的角色的脸部。lrrIK
他似乎在绘制一幅很热闹的场景。一群身着华丽的男人和女人在成熟的果树下,扭动着身姿,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愉悦的笑容。lrrIK
直到传教士的身形微微地侧开,那个黑袍的角色完全呈现了出来,那个被遮住的脸部是个白色的骷髅,并且身上背着一把巨大的镰刀。lrrI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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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托莉雅的瞳眸微缩,牙齿一下子咬断嘴里的干面包。lrrIK
由于这个骷髅人的出现,整个画风变得阴森诡异了起来,空荡荡的大厅之中,没来由地多出了几分寒意lrrIK
“那个......那个,可以问下你在画什么吗?这是死神吗?死神的舞蹈?”lrrIK
传教士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罩在兜帽下的脸庞显露了出来,那是一张惨白的脸庞,脸部的褶皱以及白色的须眉,没有带给她任何一丝慈爱的感觉。lrrIK
她不自觉地对比起了她们村东头教堂里那个总是喜欢讲笑话的奥理安神父,两人好像是两个世界的人。lrrIK
“死神一边跳舞,一边带走所有人,不明真相的人愚昧地跟着死神起舞,走向的自然是死亡。”lrrIK
他的声音很低沉,他的唇瓣仅仅是微微开合,仿佛声音不是从他口中飘出的。lrrIK
“为什么要画这些?还是在旅店里?”阿尔托莉雅眉头皱了一下。lrrIK
“为何不吓吓他们呢?如果畏惧能够带来一点警醒,哪怕是一点点也是好的。这是主的最后一点仁慈。”lrrIK
她顿了一下,目光从传教士的身上收回,看向了墙壁上那个披着黑袍的死神。lrrIK
“相信我,他们会看的,他们关注死亡总是比那些劝世良言要来得多。”lrrIK
“如果吓到他们呢?他们会越来越害怕,然后他们就会去教堂寻求安慰,投向主的怀抱。”lrrIK
如果是传教士的话,那么应该最关心的就是能够拉到多少信徒吧。lrrIK
“大多数人其实并不相信上帝与死神,直到他们站在生死边缘的时候。人们总是喜欢构筑一个对抗恐惧的偶像,那个偶像称之为上帝,就算没有上帝也会有别的。lrrIK
比如传了很久的那个乌瑟王的后继者,那个传闻之中的乌瑟的儿子,也许乌瑟王和那个德鲁伊巫师也构筑了一个偶像。这两个性质其实是一样的。”lrrIK
“有时候有个寄托挺好的,毕竟现实有时候不堪入目。”lrrIK
人是有承受力的,如果有个寄托的话,承受的限度可以稍微延长一些。lrrIK
她觉得这样并不坏,所以老艾克特也经常去逛逛教堂,听奥理安讲一些故事。lrrIK
“然后他们从未知晓,偶像从来没有拯救过他们,哪怕是在他们的故事之中。但是现在依旧如此推崇偶像。耶稣没有拯救得了人类的愚蠢,就像乌瑟王拯救不了不列颠一样。lrrIK
以至于死亡又一次找上了他们。偶像也许会出现,但是结果也许也还是那个样子。”lrrIK
传教士微微地抬起了头,看向了墙壁的右上侧,他不久前画好的画作。lrrIK
阿尔托莉雅也随着他的目光望了过去,那是一幅同样诡异的画作。lrrIK
数十个赤条条的身子背着十字架以及上帝的雕塑,拿着荆棘条抽打着自己赤条条的身躯。lrrIK
“不止是萨克逊人,瘟疫也要来了。人们相信瘟疫是上帝的惩罚,所以他们鞭打自己,祈求上帝的怜悯。多么悲哀的人类啊。lrrIK
我见过好多次了。但是没有人会怜悯他们。只是人死光了罢了。偶像做不了什么。”传教士看了一眼阿尔托莉雅,低沉地说道。lrrI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