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昌敏锐地捕捉到这一微小变化，递给医疗技术组一个眼神。lqEm4
医疗组的心领神会，药物通过输液泵全速输进刘胜利孱弱的身体。lqEm4
或许是刘凡生啜泣的声音，亦或是药物的作用。刘胜利，这名73岁的老人慢慢恢复了神智。lqEm4
刘凡生惊讶地坐起身，枯瘦如木柴的手臂缓缓从被子下伸出，笨拙地为刘凡生擦去眼泪。lqEm4
刘胜利尝试着大口呼吸，摸了摸面部的氧气面罩，刘凡生慌忙按住对方的手。lqEm4
“可以扶我坐起来吗，孩子。”刘胜利的声音还是很虚弱，但带着种饱经风霜的坚定。lqEm4
刘凡生点点头，又飞快地摇摇头，“你现在的身体……”lqEm4
刘胜利叹了口气，“我这个样子已经是回光返照，就不要在乎那么多了。”lqEm4
“2015年……”老人喃喃自语，“这么长……时间。”lqEm4
刘凡生犹豫好久，还是没有把机构的事情向老人和盘托出，只是表示是自己将老人接过来疗养。lqEm4
在隔壁房间听着这一切的林昌在心里暗暗给刘凡生点了个赞。lqEm4
眼下这种情况说出机构明显是不明智的，只会是浪费时间。lqEm4
“谢谢你啊，”刘胜利摸了摸手背上的留置针，“这个病房要比我以前待着的疗养院高级多……了。是不是要很多……钱啊？”lqEm4
看着刘胜利深陷的眼睛所射出的关切的目光，刘凡生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刘胜利就像大多数上了年纪的老人一样，在他们心中，自己的身体远没有金钱重要。lqEm4
对于身体所受到的创痛，能忍就忍，这似乎是上一代老人的共识。lqEm4
看着老人一副“怎么可能”的表情，刘凡生决定岔开这个话题。lqEm4
“您不会对我……抱有什么警惕吗？您以前也没有见过我。”lqEm4
刘胜利眼睛弯成了月牙。“我一个糟老头子，身无分文，又有什么害怕的呢？”lqEm4
“没有，没有……”刘胜利凝视着刘凡生年轻的脸庞好久，随后岔开眼神。lqEm4
刘胜利瞬间瞪大浑浊的眼睛，随后慢慢变小，缓缓点头。lqEm4
“不对，我……我不该这么说。”刘胜利觉得自己失语，慌忙道歉。lqEm4
“刘念是我的父亲。”这句话一直憋在刘凡生胸口中，他终于大胆地说了出来。lqEm4
“你说……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刘胜利嘴唇微微颤抖。lqEm4
刘胜利剧烈地咳嗽起来，刘凡生慌忙上前，但是刘胜利却不管不顾，猛地抓住刘凡生的手腕。lqEm4
刘胜利满是老茧的双手抚摸刘凡生的面部，“是啊，是啊，你一定是，我第一眼就觉得……你肯定是。”lqEm4
林昌有些焦躁地敲敲桌子，但还是压住了直接过去询问的心思。lqEm4
刘凡生目光一黯，仅仅抓住老人的双手，“我也再找他，他不见了，失踪了。”lqEm4
“失踪了……他又失踪了，真是……”刘胜利眼角涌出眼泪，“他真是好狠得心，让我们爷俩这样好等……”lqEm4
“他当初为什么失踪了？我是说离开你？”刘凡生斟酌着语句。lqEm4
林昌挺直腰板，终于到了他最感兴趣的地方，刘凡生已经一步步接触到了问题的核心。lqEm4
“对……”刘胜利叹了口气，“突然之间就不告而别了，我找了他这么多年，但他就像是……”刘胜利再也说不下去，哭了出来。lqEm4
刘胜利还是没有从突如其来的悲痛中挣脱出来，茫然地摇摇头。lqEm4
刘胜利满是泪水的无神眼睛和刘凡生双目对视，那双已经浑浊不堪的眼球闪过一丝悸动的光。lqEm4
刘胜利摇摇头，“我有点记不太清了，不过肯定是在他失踪后，就在几年前。”lqEm4
“你还能……想起当时的场景吗，这对我很重要，我也想找到他。”lqEm4
“是一个晚上”刘胜利闭着眼睛，“那天，天黑的挺早……我早就上床睡觉，然后不知怎么，就突然之间醒了，以前从来没有……”lqEm4
“从来没有半夜突然醒来，那时突然之间，胸口发闷，醒来，就看到……”lqEm4
“就看到，他就站在那里，站在床边，像个鬼一样，直勾勾地盯着我。”lqEm4
“会不会是你看错了，或者是思念成疾，出现了幻……”刘凡生小声说。lqEm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