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东西，真的存在么？事到如今，我们还有别的路可以走么。”3tbTv
依芬狐疑地看向了卓娅，她虽然没有说话，但她的眼神已经向卓娅传达了这样的内容。3tbTv
卓娅微笑着闭上了眼睛，这个大大咧咧的直女这时候也仿佛学会了卖关子，她睁开了一只眼睛，把手搭在了依芬的肩膀上，3tbTv
“那就是胜利。打败那只怪兽，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不论是为了这些病人，还是为了您的女儿，为了特蕾西亚。”3tbTv
在天命生活这么多年以后，依芬最初的反应就是以为卓娅这是故意在拿自己开涮，嘲讽自己已经根本无法再继续战斗下去了，说的这么好听，然而到底什么才是事实显而易见，不言自明。但在盯着卓娅的眼睛左右看了许久，除了那一腔热血，和仿佛从奥斯特洛夫斯基笔下走出来的那种真挚，依芬感受不到别的东西。3tbTv
依芬还没升起的怒火消散了，剩下的就只有被戳中伤口的无力。转过身，依芬趴在窗台上，低下头，望着医院门口拖出的长长车辙直出神。3tbTv
“你不是只有一个人在战斗，依芬小姐。我们也一直和你站在一起。赌上女武神，不，赌上人类的尊严，我们一定会让你能够再次飞起来的。”3tbTv
依芬诧异地转过头，震惊地微微张开了嘴巴。她盯着这位自己的迷妹，像是重新认识到这位大龄女武神。她是第一次意识到，眼前的人，已经不是十几年前，需要自己在危机下保护的那个哭哭啼啼的刚入伍的新兵了。她早就是一名身经百战，心志坚定的女武神了，与她相比，自己，都像是有些过于依赖从崩坏意识那里，白嫖得来的力量了。3tbTv
“奥托主教已经对你实验过了吧。你的核心可以和虚空万藏成功结合，再度发出光来。这次，你家的那个老男人，他会从他那里，把他理之律者的能量用主炮发射出来。而我和卓娅会确保你能够接收到那能量。”3tbTv
不知何时，长光似乎和瓦尔特·杨商量完毕了，走到了依芬和卓娅身边。她转过手中的平板屏幕，让其面向了依芬，令依芬和瓦尔特·杨再次能够互相见到对面。3tbTv
下意识的维护了瓦尔特·杨一句，依芬皱起眉头先是皱起眉头看了看屏幕后的长光，又抬起头看了看屏幕里的瓦尔特·杨。3tbTv
听到长光和依芬的拌嘴，就是在这么紧张的环境中，瓦尔特·杨的嘴角也忍不住勾起了些许弧度，他顿了顿，接着向依芬解释道，3tbTv
“长光已经跟我还有爱因斯坦博士商量过了，为了确保命中率，她们将会负责中继传导和最终的角度调整。一定，一定可以让你的核心再度发挥作用的。”3tbTv
好歹曾经也是维护过飞燕一号，研究过麦克斯动力系统的人，哪怕瓦尔特·杨想要把操作尽可能说的简便和可靠，依芬都能感觉到其中的难度，3tbTv
“就不说如何保持悬停了，我们哪里有能够承受住律者能量，还能控制其偏转角度的装置啊。”3tbTv
“有的，依芬小姐。苏（？）联，可不是只有米高扬一个飞行器设计局啊。你可别忘了，这里是切尔诺贝利，是休伯利安号的制造地。在这里部署的各种试验机型号，可是全苏（？）联最全。”3tbTv
“把从休伯利安号的残骸中清理出来的护盾发生器，安装到雅克-38上。如果只是负责偏转的律者能量的话，足够支撑一分钟了。比起只依靠发射端进行调整，我们在中继端进行最终的角度调整，一定能够让你接受到理之律者的能量的。”3tbTv
长光似乎对自己的方案相当胸有成竹，她打开电脑中的电子笔记本，拿出笔就在上面简单画出了其中的示意图。3tbTv
但依芬对那个示意图并不感兴趣，只瞄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毕竟对她来说，并不需要这种东西来辅助理解。也正是因为能了解到其中的凶险，她才根本不相信从卓娅到长光，每个人口中所保证的“一定”。3tbTv
“这实在是太乱来了，你们知道背后操作难度有多大么。长光，你是圣1403研究所的所长，你是知道的吧，当崩坏能撞到护盾发生器上会发生什么。崩坏能的辐射会瞬间让飞机上所有的电子仪器失灵的，到时候连飞机的平衡都很可能无法保持了。”3tbTv
“没有电子仪器辅助的话，那就全人工操纵，你要知道，雅克-38可是有无航电，全机械版本的。依芬，你应该相信我们的飞行员。”3tbTv
长光移开视线，瞥了一眼卓娅。卓娅向前一步，对着依芬和长光敬了个礼，气势如虹地回答到，“保证完成任务。”3tbTv
重新看向依芬，长光露出了一个嘲弄的笑容，伸出大拇指，指了指自己，3tbTv
“至于不能采用电脑计算的话，那就采用人手计算，我会和卓娅在一起，进行角度调整的。依芬，你个美国佬和从逆熵来的家伙，可不要看扁了我们啊。我们一定会让你再次飞起来的。”3tbTv
说实话，不论是过去在TPC的经历，还是在逆熵的经历，依芬都无法想象不依靠航电辅助，仅依靠人手操纵的飞机究竟是如何飞起来的，可事实上，从莱特兄弟开始，人类最初挑战天空所依靠的就只有自己的眼睛和双手，还有勇气而已。3tbTv
这大概就是不论时代如何发展，再怎么先进的飞行器最后都要保留手动操作的意义吧。3tbTv
依芬张了张嘴，终究还是说不出更多反驳的话语，因为她发觉，那些看似不可逾越的，难以克服的困难，在这些人面前，根本称不上阻碍。看了看所有人汇聚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又看向了还躺在病床上，打着点滴的塞西莉亚，依芬知道，她不能再拒绝了，就像她曾经答应过符华的那样，她必须要承担起，自己的那一份责任。3tbTv
长光对着依芬微微鞠躬，然后拽着卓娅就开始向外跑去。她们的时间不多了，逆熵舰队能够争取的窗口期本就不长，更何况导弹基地那边，女武神部队拼死争取下来的时间，也所剩无几了。3tbTv
目送着两人急匆匆地跑了出去，依芬看到卓娅在临走之前，再度回头看了自己一眼，她似乎还想说什么，可来不及讲，她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了走廊之中了。3tbTv
依芬低下头，发觉瓦尔特·杨也切断了通讯，似乎是去进行最后的准备了。抱紧了长光再度留在自己手中的平板电脑，依芬像是抱住了瓦尔特·杨。一直到将其放在胸口捂热之后，依芬才像是意识到，瓦尔特·杨根本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缓缓将其放下。不过，也可能正是因为这一点，依芬才能将心中的软弱尽情地施加在上面。因为在放下之后，她就必须，将那份脆弱，深深地藏在心底。3tbTv
在其他所有人都在忙碌的时候，作为计划的核心，依芬意外的有了几分清闲，她坐到了塞西莉亚的病床边，握住了塞西莉亚的手，将其贴到了自己的额头上。3tbTv
塞西莉亚的手是冰凉的，甚至比一向体温偏低的依芬都要低上几分。依芬闭上眼，她既像是在喃喃自语，又像是在向塞西莉亚保证，“塞西莉亚，姨妈我，我又要出发去战斗了。”3tbTv
感觉到从自己的手指上似乎传来了些许的力量，依芬难以置信地看到了塞西莉亚的眼皮发生了几下颤抖。塞西莉亚的嘴唇蠕动了几下，似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想要说些什么，然而当依芬把耳朵贴上去的时候，一切的声音，还是被阻挡在了氧气面罩之下。3tbTv
依芬手忙脚乱的用双手使劲握住了塞西莉亚的手，期盼着塞西莉亚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存在，她语无伦次的，激动的想要说些什么，但她一直到最后，还是什么都说不出。3tbTv
长光的通讯接入了依芬手中的平板，周围传来的巨大嘈杂声，显示她正在一座地下机库中。为了让所有人能够听到她的声音，极东传统美人长光也不得不进入了说话靠吼的状态。3tbTv
简单回答了长光，依芬转过头，没有说话，她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塞西莉亚，咬了咬牙，扭头离开了她坚守了一天一夜的病房。3tbT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