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连光依道：“我刚醒就回家看你们了，不过因为钥匙丢了，我只好暴力开锁了。”4351R
“算你有心，阳暖最近一直在想你，经常哭着找我要娘。”4351R
连光依视线落向酣睡的连晴，脸上不自觉的勾勒出温暖的笑容。4351R
“是新暖，不是阳暖。”姑娘纠正杜纤的小错误，挪回视线却看见了杜纤含蓄的笑容。4351R
“哪有有趣的事情啊。”杜纤小声说：“只不过是来往的商人变多了，充满着酸腐味的书生也变多了，之前有不少人来家里行窃，在我打断几条腿后人就少了。我出去采买的时候有一些人看我的眼光不对，还有人送礼来，你的名声可真是响彻了朔北。还有啊……”4351R
——她一向与文人书生不对付，直觉也是相当敏锐，总能在诸多线索中准确的找出至关重要的线头。4351R
连光依安静地望着杜纤的脸，听她絮絮叨叨的说着这个月的琐事。4351R
来时她已经看见了，家里的一切都被打理的井井有条，和她离开时并无二样。4351R
“确实辛苦。”杜纤话语一顿，随即翻个白眼：“那么下次不会不告而别了吧。”4351R
“我没有不告而别啊，你当时应该能猜到我要干嘛啊。”4351R
“连光依！”杜纤的声音突然提上去，尖利的声音让连光依狡辩的话烂在了肚子里。4351R
“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干了什么吗！啊？！你说话啊！”4351R
“我当时以为你是和军中好手一起去夜袭，结果呢，你一个人就过去了。”4351R
“啊？硬气点，大点声！这么小声我听不见。”见连光依不敢再顶嘴，杜纤才话里带刺的继续说：“你好高的功夫啊，一人敌千军，文鸯再世也没你这么强了吧。”4351R
杜纤不满的瞪了眼连光依想说些什么，又突然中止，转而看向屋外。4351R
杜纤瞥了眼床上睡得很安稳的连晴，又瞪了眼连光依才推门出去。4351R
刚才杜纤一时情绪激动没有控制好声音，连晴又躺下没多久，她必然会被吵醒的，现在的连晴在装睡。4351R
她也需要点时间调整，在晦明号上心心念念的都是家里人，但等到真的回家了，却不知道该和最亲近的人说什么。4351R
在大落大起的情绪波动下，杜纤需要一个发泄渠道，而她，引起杜纤情绪起伏的主体，正是一个完美的发泄对象。那些话即是埋怨，也是关心。4351R
过了一会，杜纤端了一碗暖汤坐到连光依身边，伸手在她衣服上擦了擦。4351R
连光依确实不知道这些道道，以前又没人大晚上翻墙来盗窃，毕竟被抓的代价太高了，而且连光依在这十里八乡都是有名的，有名的不是她的武艺，而是下手没有轻重。4351R
织一件成衣是很麻烦的事情，成衣的价钱本就不低，更别论夜行衣比平常衣服更贵点，寻常翻墙入室的小贼哪有钱买得起夜行服，拿块布把脸挡住就完事了。4351R
杜纤感知到活人的体温后就把手缩回来了，她疑惑的看着连光依，不明白她为什么一惊一乍的。4351R
油灯里炸出一点火花，杜纤舀起滚烫的浓汤，轻轻吹温，再递到姑娘嘴边。4351R
连光依有些抗拒，前世今生加起来接近四十年，她都快不记得被人喂东西的感觉了。4351R
杜纤的脸色这才稍稍放晴，她把瓷勺放回碗中，再把碗递给姑娘。4351R
“立冬了，晚上冷，暖完身子后赶紧睡觉。”她又补了一句：“我是怕你把连晴冻着。”4351R
“这碗汤什么时候煮的？你出去的那么点时间够吗？”姑娘小口喝着，似是无心的询问。4351R
“想什么呢。”杜纤明白了姑娘的意思，所以又刮了眼连光依，似是在嘲笑她的不通常识：“煲这碗汤少说也要半时辰，更别说准备材料花的时间了——汤我早就煲好了，刚才只是拿个碗而已。”4351R
“天气越来越冷了，所以我是煲给连晴喝的，只是你恰好回来了。”4351R
至于她回来的时候杜纤喝连晴都睡着了该怎么喝这件事，她也不敢问。4351R
她的情绪克制的很好，没再失控，两人都当之前无事发生。4351R
在不言而和的默契中，杜纤离开卧房，轻缓的合上木门，把时间留给那对母女。她则回自己原来的厢房歇息。4351R
卧房里，连光依的衣服顺从她的心意变为轻便的睡衣，她掀起被褥飞快的钻进被窝里，身体和连晴挨着。4351R
因为杜纤和连晴之前睡在这个床上，所以被窝很暖和，一点都不冷。4351R
姑娘躺在床上想了一会其他的事情，慢慢的困意涌了上来。4351R
她屈指弹过一道内气熄灭灯火，一拉被子，闭上眼睛就要睡觉。4351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