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来说，下衙以后大家就可以回家了，不过由于这次的要案，所以椒图卫大抵也算是全体三班倒了。lqEWH
刚在值房里打完盹的江瞻起身出门打算洗把脸，结果刚出来就被宋均缠上了。lqEWH
江瞻犹豫了一下，考虑到皇帝有交代，最后还是递了一个象牙制的腰牌过去，提醒道：“拿着，我的腰牌，万不可别乱跑啊。”lqEWH8
不过很显然，拿着和自己衣服很不匹配的腰牌的宋均在椒图卫成了众人的焦点，来到库房后，只见昨日收缴的刀剑、鸟铳、弓箭都整整齐齐的摆在地上，几个小吏正在依次清点。lqEWH
宋钧晃了晃腰牌，简单的自报家门，“在下宋钧，唔…这些玩意的来源查过了吗？”lqEWH
负责此地的小吏摇摇头，“鸟铳上边印的编号全被抹去了，没得查。”lqEWH
宋钧点了点头，挨个拿起几把长刀和弓箭，看了看便轻轻放下，最后走到那十几支鸟铳旁边，回想了一下昨天所见，感概道：“啧，这还是刺客吗，居然搞到了这么多火铳。”lqEWH
旁边的小吏无奈道：“是啊，真要查出来，不知道要掉多少脑袋。”lqEWH
“喂，这些鸟铳…不对，这些兵器是自造的？”宋均正在翻看一支鸟铳，本应刻在上边铭文早就被人刻意抹去，非常之彻底，完全辨认不出来。lqEWH
小吏尴尬道:“不是的，这些玩意…全是军中制式的。”lqEWH
虽然这个结果很让人难堪，不过也倒是缩小了排查范围。lqEWH
宋钧立马就有了第一个猜测——军队每年耗损的兵器要集中回收，倘若有人上下其手，完全有可能混一些完好的武器出来。lqEWH
于是他继续问道:“那么…你们这，有没有南京驻军每年的兵器明细？”lqEWH
宋钧觉得有希望，于是深吸一口气，快步寻到了继续补觉的江瞻。lqEWH
被叫醒来的江瞻第一件事是喝了口茶，然后悠悠道:“啊，何事？”lqEWH
“我有些推测，不如查查这几年南京驻军的兵器明细？”lqEWH
“你想，这些兵器既然全是军中流出的，那么清查堪核文册或许会有所发现，”宋钧越想越有戏，继续道:“耗损与增补的兵器肯定数额相同吧，如果有人从中做过手脚，一查就知道——要么上交的损坏兵器数额不足，要么就偷偷挪用过库存…甚至是已经装备的兵器。”lqEWH
江瞻愣了一瞬，细思了一会，“每年上交的损坏兵器，兵部都一一查验过的，左司还会复核，完全可以放心，那这样的话，也许只需查查驻军的兵器……”lqEWH
“呵呵，哪有那么容易…这事棘手的，我先去上报吧。”lqEWH
“哎，咱又不是前朝厂卫可以无凭无据肆意抓人，还能动私刑，”江瞻无奈的摊手道：“有凭有据是上上之选，虽然我们确实可以临机决断，但事后照样还得去刑部报备的。”lqEWH
宋均微微摇头，比起传闻中的锦衣卫和东厂西厂，这椒图卫好拉胯啊……lqEWH
“等着呗。”lqEWH2
宋均:“……”lqEWH1
仍然没什么事情可做的宋钧开始学起了繁体字，在古代成了半文盲的感受实在是太糟糕，说实话，繁体字好看是好看，但确实太复杂了。lqEWH23
晚上，宋钧辗转反侧，他越想越觉得有疏漏——虽然目前看来最优方案只能是核查京师全部驻军的兵器数额，但就刺客们的精心谋划中看来，他们应该不会那么粗陋，很可能也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抹去了线索。lqEWH
到了第二天，江瞻告诉他，“皇上首肯了，京营各部的兵器由左司和兵部负责清查，这几天就会去清查的，不过驻军十几万，想必没个十天半个月是出不了结果的，在此之前，没咱们的事了。”lqEWH1
“我昨夜想了想，感觉清查军中兵器可能也没有用，”宋钧摇头自嘲地笑笑，“昨天想得还是太肤浅了，刺客们准备详尽、计划周密，说不定已经填上了这个窟窿。”lqEWH
“是的，我也有此感，毕竟能做到这种地步的有几人？可既然拿不出证据、咱们也只能怀疑了。”江瞻打了个哈欠，苦笑了一下。lqEWH
宋钧问道：“活捉的刺客们情况如何？能挖出线索吗？”lqEWH
“没了，几个家伙都服了毒，几钱砒霜下肚，到了今天差不多都快断气了。”lqEWH
“兵部武库司？”宋钧通过聊天问答得知，兵部的这个下属部门是存放武器的。lqEWH
“倒是有些道理，”江瞻也来了兴致，“那这样的话…打造兵器的地方也得查！”lqEWH
“军器局和火器司呗，哎，这样的话又要牵扯到工部了。”lqEWH
见江瞻一个头两个大的模样，宋钧摊手，“那也没办法啊，这是你们职责所在，迎难而上吧。”lqEWH
不过他也安慰；“没事，这一环套一环的，他们不可能把线索全部抹除。”lqEWH
江瞻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也罢，我这便去找指挥使。”lqEWH
据江瞻说，椒图卫右司的指挥使名为卢旭尧是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很多时候都由副指挥使代理事务。lqEWH
江瞻来到了指挥使的值房，请示后入内，待在这个值房总觉得不舒坦，让江瞻感到不适，他不由自主的压低声音，轻轻道：“卢大人，下官有事要奏。”lqEWH
“我以为核查军中兵器可能没有成效，所以不如向上追查兵部…和工部。”lqEWH
卢旭尧没有抬头，继续写着公文，“你倒是一如既往的机敏嘛，不过左司大抵是没有足够人手再去清察了，光是查京营就有的他们忙。”lqEWH
江瞻觉得自己不能不厚道的抢他人功劳，于是坦白道：“指挥使，其实这是那姓宋的提的，下官只是来说一下。”lqEWH
半晌，卢旭尧才做出决定，他淡淡道：左司查完驻军耗时太久，搞不好会错失良机…”他的目光落到了江瞻身上，“你且退下吧，本官自有打算。”lqEW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