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您是要让我在这个时间点前往莫斯科，在刚刚有几个杀手试图枪杀我之后？亚历山德罗维奇，难道您不看报纸么？”在列宁格勒的一间公寓之内，一个矮个子的男人正在面沉似水地质问着自己面前之人。41Fib
“我当然看了报纸，弗拉基米罗维奇。”被质问的男人穿了一身与这间公寓格格不入的衣服——装饰着三条白色竖线和三叶草的黑色运动装、牛仔裤、帆布鞋，黑色的头发被理了一个偏分，“而且我知道的东西远比报纸上得多。那个缺了两根手指的鲍里斯和那个脑门上长着可笑胎记的米哈伊尔正打算毁掉这个伟大的国家，尽管这个国家已经千疮百孔、摇摇欲坠，但他们正打算对着房子狠命地踢上一脚之后，然后用废墟和死在其中的人的血填满他们自己的钱包！”41Fib
“亚历山德罗维奇，您有点太亢奋了。”矮个子男人沉声说道。41Fib
“您想说我疯了，”穿着黑色运动装的男人直白地说道，“我也希望自己疯了，我所知道的一切不过是我去过切尔诺贝利之后因为脑子吸收了太多的核辐射而坏掉了，开始如同堵塞的下水管道一样涌出各种乱七八糟的脏东西。”他用手指死命地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但您知道，我也知道，事实并非如此。”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您是从东柏林回来的，整个铁幕这一边在这些年发生了什么不用我提醒你，弗拉基米罗维奇。一个巨人已经病入膏肓了，如果他真是寿终正寝我今天绝对不会是这副样子。他是被自己人谋杀的啊！”41Fib
“冷静，亚历山德罗维奇，”矮个子男人似乎完全没有受到对方情绪的感染，“我提议我们稍微喝一点什么，您也好好地组织一下语言，像我说明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从刚刚大街上的那两个枪手说起。我也需要换一身衣服，再过一会儿柳德米拉就要回来了，我可不希望她看见我穿这一件带有别人脑浆子的西装。”41Fib
“柳德米拉、玛丽亚和卡佳有人去接，她们应该被送到她父亲的住处了，你可以给她的父亲打个电话。”坐在板凳上捂着脸的亚历山德罗维奇幽幽地说道。41Fib
“你的同伙绑架了她们？”矮个子男人的话语之中第一次带上了情绪，毫无疑问，是愤怒。41Fib
“冷静，弗拉基米罗维奇。”运动装男人学着对方的口吻说道，“请您好好想一想，我们绑架柳德米拉和你的两个女儿来威胁一个想要买辆伏尔加在圣……列宁格勒当个出租车司机的KGB特工有意义么？如果我们想要求财，我们应该去莫斯科，那里到处都是富得流油的官员和寡头们，如果我们想要追求政治影响力，我们至少可以找个加盟共和国的高官。这些目标既不会有人闲得无聊去刺杀，也不会在自己的身边随时备上一支马卡洛夫准备一枪打爆我的脑袋。更何况你还接受过卢比扬卡的训练。总之我同意你刚刚的建议，先喝一杯，让我们把到现在为止的事情捋顺一些，然后出发去莫斯科。”41Fib
矮个子皱了皱眉头，显然他对于一再地听到那个地名并不高兴。但他曾经受到的训练告诉他，这种时候即便他在则么不高兴，也不应该表现在尚不明确是敌是友的人面前。毫无疑问，刚刚有关自己妻子和两个女儿的事情让他一时之间失去了自制。41Fib
“既然弗拉基米罗维奇您不反对，那么就让我自做主张地开始好了——哦，您不用费尽心思去找什么能招待客人的好酒了，我戒酒好多年了。”41Fib
“您不像是因为经济原因而放弃小酌权力的那种人，”在听到对方的话后，矮个子男人止住了前往储藏室的步伐，从一旁拿了两个杯子并各倒了大半杯的清水放到了桌子上，“瞧瞧您身上的‘三叶草’，列宁格勒市最出名的运动员都未必有一身。”41Fib
“三叶草，”身穿运动装的男人用复杂的眼神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这件黑色衣服，随后自嘲般笑了下，“酒精、咖啡、可可、碳酸，从古到今的人们总会找出一些实际上并不好喝的奇怪东西来进行社交，或者在独处时麻醉自己。曾经的我也不能免俗，但我后来意识到，真正的自我麻醉根本不需要哪些东西。而且自我麻醉也不是什么好事情。好了，说回正题，您一定很奇怪，在辞去了KGB的职务回到列宁格勒之后，为什么反而会有人试图刺杀你，甚至连你的老师，索布恰克教授也受到了袭击。”41Fib
“亚历山德罗维奇，别卖关子了，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41Fib
“首先，您，我亲爱的弗拉基米尔·弗拉基米罗维奇，你是这件事的核心。这是我为什么要带您去莫斯科的原因，在这件事里，有些人率先违反了游戏规则，那么我，或者说我们就要用自己的手段将一切恢复到正规。”41Fib
“不懂很正常，一个接受过正常教育的人不会相信斯特鲁伽茨基兄弟的小说是真实发生的一样。任何有理智的人都不会相信刚刚要杀自己的人和救了自己的人都是异世界来客。”41Fib1
亚历山德罗维奇的话让矮个子男人的瞳孔细微的收缩了一下，身为前KGB的特工，美国人的“暴君计划”他略有耳闻，卢比扬卡抓捕的一些“精神错乱者”之中，某些相关的情报他也曾经经手过。如果从这种角度来说的话，眼前之人的话和之前在大街上试图刺杀自己的杀手的怪异行为反而解释得通了。41Fib
“……弗拉基米尔罗维奇，您在听么？”对方发现了矮个子的走神。41Fib
“总之有些事情暂时还没到向您解释的时机，目前我只能说，因为您远比自己想象得重要，因此成为了我们两个团队竞争的焦点，不过现在一个很奇怪的情况是，似乎还有第三股势力在蠢蠢欲动。他们和我们、以及我们的对手不同，这些人似乎对您不是那么的感兴趣，他们的目标反而是您的老师，索布恰克教授。”41Fi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