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震惊让候国裕难以控制自己的表情，片刻后，他选择相信周卓，于是把凶狠的目光投向站在一旁的没头脑，一只手按在腰带上藏着的匕首。lqg3m
“他是我的同伴。”周卓平静地说了一句，“杀人抛尸总得要个帮手吧，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像你这样租下两间房，来回分尸。”lqg3m
这回轮到马楼震惊了，他刚刚还沉浸在寻医问诊的无聊桥段里，走神的时光总是过的特别快，对他来说好像只是一瞬间，这游戏的画风突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以至于大脑里会自然而然地产生一种错觉——lqg3m
嗯？我是谁，我在哪，刚刚发生了什么？我怎么变成帮凶了？lqg3m1
虽然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做做样子还是没有问题的。马楼回想起自己在电视剧里看到的犯人，努力龇牙咧嘴扮出一副凶相。lqg3m
原来是神经病啊。此时候国裕心中了然，精神有创伤的人缺乏正确的社会观念，很难与他人感同身受。lqg3m12
不少性质极其恶劣的刑事案件就是由精神病人犯下的，但绝大多数人都没有意识到心理疾病对人的影响，或是不愿意在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病症上花钱、花费心思，不够重视。lqg3m8
候国裕不笨，他不会因为这点细节就暴露出自己的罪行，连一句话都没说，静观其变，哪怕对方是便衣警察也没什么好怕的，因为他已经做了足够多的准备。lqg3m
“我知道你在怕什么，没事，现在距离十二点还有……”他指着柜子上的小时钟，“四个小时，我们有足够多的时间聊聊各自的人生与理想。”lqg3m
午夜零点果然是非常重要的时间点，本来还能够保持冷静的候国裕，表情立刻变得精彩了起来。lqg3m
“不急，先来讲讲你做过的事。你是个阿狄森氏病患者，外貌与常人有异，时常受到身边人的歧视，也没法找正常的工作，只能在海鲜市场冷藏库那种孤单而空旷的环境里独自干活。”lqg3m
“或许是因为某个年龄段遭受的欺凌，或许是因为病情严重干扰了你的生活，影响到你的心态，让你对这个社会产生厌恶，将兴趣转到毁灭上。无论理由是什么，你最后还是做了，你杀人了。”lqg3m
“你的想法很不错，把杀死人放进装有冰袋的大号保温箱，用推车带回房间。有鱼腥味掩盖，不会有人察觉到箱子里的异常。你把尸体带回来并不是为了满足什么需求，只是纯粹想要处理尸体，完美掩盖杀人事实，动机简洁而单纯。”lqg3m3
周卓指着厨房墙上挂着的那一整套锈迹斑斑的杀鱼工具。lqg3m
“我猜你的工作应该是杀鱼，每天处理大量从港口运来的鱼，切成各种各样的材料，然后分类储存在冷库里。这让你练就了一身精准的刀法，也直接影响到了你对尸体的处理方式——碎尸，通过下水道冲走。”lqg3m18
周卓站起身，好像自己是主人那样，自顾自地打开客厅电视机柜最下面的一层抽屉，从里面找到一打厚厚的录影带，种类多种多样，但数量最多的是刑事调查纪录片。lqg3m
“因为平时就喜欢看一些刑事调查的录像带和节目，所以你对警方的调查流程十分熟悉。你知道碎尸留下的血迹很容易成为警方侦破的重要线索，但这个过程不可能完全不流血，所以接下来才是整个事件最重要的环节。”lqg3m
周卓来到客厅角落，打开冰柜的盖子，从里面拎出一条硬的像砧板的鲳鱼。lqg3m
“你把尸体装入防水袋放进冰柜，像是冻鱼那样冻成硬块，然后拿锯子锯成小块，一点一点倒入马桶。这些坚硬的尸块会随着水流冲入城市下水道，成为老鼠和苍蝇的美食。只要整个过程够快，就不会流出一滴血，清理现场也很容易。”lqg3m33
“这就是405锯木头声音的来源，至于楼上踩地板的声音，我猜你应该是为了砸掉冰柜壁上的冰层。毕竟就算拿塑料袋裹住，人体内的水分含量也过高，难免会在冰柜里生成大量的冰层，这就导致你需要经常敲碎那些凝固的霜，将尸体从冰柜底层取出。”lqg3m1
“为了让水电表的数据显得合理，你租下了另一个房间，用的应该是其他人的身份证，或者干脆就没有做身份登记，在夜深时悄悄将冻成一团的尸体捆好，运到楼下的房间，开始你的‘木工’生活。”lqg3m
作为被揭开黑暗秘密的当事人，候国裕没有一点表示，十分平静，反倒是旁边的马楼一脸震惊，以至于认为自己是不是少一段时间，为什么大家一起在调查，周卓突然就 推导出了全部的真相。lqg3m
候国裕从口袋里取出两枚药片，就着水服下，缓缓道：“你有证据吗？”lqg3m
“我知道像你这样谨慎的罪犯一定会想尽办法抹掉所有犯罪证据。你很有自信，就算我找警察来做一次现场检查恐怕也很难发现什么显著的线索。不过那些都无所谓了，今天我来这里不是为了揭发你，所以不需要证据。”lqg3m
周卓这句话留了很多可以钻的空子，我只说我不举报你，没说不会把你绳之以法。lqg3m
“只要把你打死你就没法作恶”这个观念不适用于伦/理道德与法律构架健全的现代社会，但放在游戏里是绝对没有问题的，毕竟锤法也是法，非常合理。lqg3m8
候国裕似乎失去了继续交谈的耐心，打算起身赶人，但周卓的下一句话让他改变了想法。lqg3m
“我也还是那句话，不需要证据，要推导出这一切并没有难度，只要按照‘换成我拥有这些条件会怎么做’的角度去思考，就能达成得到这个结果，毕竟你的选择在当前环境下几乎是最优解，除非出现不可控的意外状况。”lqg3m
候国裕沉默片刻，坐了下来，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而是岔开了话题。lqg3m
“目的之类的事放到后面再说，聊到现在，我们应该已经是朋友了吧？既然是朋友那就有必要交流彼此的爱好，比如说我有那么一点点收集癖。”lqg3m
周卓从背包里取出活尸的断指以及那颗布满血丝的眼球放在桌上。lqg3m
“大家都是一类人，你应该也有吧？拿出来让我开开眼界。”他笑着说。lqg3m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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