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的光线以相距遥远的恒星为跳板，逐渐浸染这一星层的所有星辰。42T84
在嫦约的主持下，一张笼罩星层的大网于无声无息间形成。42T84
自计划动工至此，历时一年零三个月，天网工程彻底完成，这星层的一切都被她彻底掌握，上至物理常量，下至恒星亮度，所有的事物都能被她随心玩弄。42T84
从现在开始，嫦约可以自信的宣布这个星层是晨曦坚不可摧的复兴堡垒。非理事会不可破。42T84
微尘17由衷的高兴，然而她注意到嫦约化身的面色并不好看。42T84
固然晨曦已经投入了最大力量到这项工程，遍布各大恒星系的虫洞也优先提供给这项计划，但因为星层的尺度过于庞大，再加上光速不可超越这一尺度的桎梏，她们还是花了一年多的时间才完成。42T84
光速不可超越，虽然星海中有许多瞬息间跨越星层的方式，但是那些方式不是涉及时空操纵就是有关因果，单以速度而言，光速依旧是第一速。42T84
嫦约似有话要说，不过最后她微微敛眸，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42T84
没有意外情况发生就行，她觉得慢是因为没考虑客观情况，要是客观来看，即便在星盟还在的时代，一年完成遍及星层的大工程也是了不得的事。42T84
微尘17的身影消失，探针在一旁待机，确保能随叫随到。42T84
嫦约的化身在环世界里仰望星河，明明是仰望，却让人觉得她在俯瞰万物。42T84
传说在无尽时光前宇宙混元一体没有星层的划分，世界中物理法则森严，只允许科技这一超凡力量的存在。42T84
传说那个时代宇宙有不同维度，高维中的存在能修改低维规则或在自己的维度实现不可能之事，譬如多时间线并行抉择，修改光速恒量等。42T84
嫦约有些羡慕生活在传说时代中的人，他们完成大工程一定很方便，并行抉择也能减少犯错。42T84
嫦约现在也能修改时间线达到并行抉择的效果，但归零者在时间线上塑造了一个黑洞，任何力量都不能返溯到归零者及祂存在前的时代，这也是嫦约没能确认归零者是否还存在的主要原因之一。42T84
可惜，传说中的时代被一场大灾变终结了，在灾变之后世界有了星层的划分，种种超凡力量也开始萌发。42T84
至高至伟存在的思维穿过现世和亚空间的壁障，落入亚空间，化作一具灵能化身。42T84
嫦约的意识主宰这具化身，操纵她散成一团，悄无声息的摄取亚空间中无处不在的超能，伪装成亚空间中常见的高浓度灵能流。42T84
天网工程监控操纵的只有现世星层，但这不代表这一星层对应的亚空间无人看护。42T84
恰恰相反，晨曦对亚空间的监视力度比现世星层大多了。42T84
不论是置于亚空间的半永久型哨站还是现世里的灵能瞭望塔，都能有效的监视亚空间的异动。42T84
嫦约对亚空间很放心，不过刚刚亚空间里有东西触动了她的灵觉，而且对象是智慧生命。42T84
偏偏哨站和灵能瞭望塔都显示没有异动，这才是她分化一具化身潜入亚空间的主要原因。42T84
嫦约变作的灵能流不慌不忙的随着亚空间大潮向异常处移动，这大潮是现世中的她掀起的，一路上她比真正的灵能流还像灵能流，途中她穿过了三只亚空间特有生物的身体，它们都一无所觉。42T84
大潮很快推动嫦约离开此处，那只鳗鱼如鱼得水，欢快至极。42T84
它也顺着灵能大潮移动，混杂的灵能和超能可以为它提供掩护。42T84
起初嫦约也没有发现它，直到某个时刻，嫦约感觉自己进了一个生命的身体里，这才意识到自己碰到了那个不请自来的客人。42T84
这位晨曦的主宰者当即一个灵能化形，散漫的灵能团瞬间扩散凝固，原本在它体内的嫦约把它吞进了肚子。42T84
又有一位嫦约轻笑着走进亚空间，她站在像个球的嫦约前，挥挥手，禁锢住无形之物的球和她融为一体。42T84
那团无形无质的物体抢先说：“很抱歉打扰您，我投降，不要动手，万事好商量，您需要多少赎金？”42T84
“额，其实我没想要赎金。”嫦约负手看着这团无形无质之物。42T84
“对，是我糊涂说错话了。”那物说：“您是何等的贵人，竟然屈尊和我玩闹，这是我的荣幸……那您需要多少时间损失费？”42T84
她想了想，说：“我不要钱，就想知道你这隐藏方法能学吗。”42T84
如果不是她灵觉的突然触动，或许还真发现不了自家亚空间还藏了这么个玩意。42T84
“可以的，但这是种族天赋，想学的话必须转换种族。”它说：“如果您想学，我可以报告文明让他们给您一份种族转换资料。”42T84
“这不是你的错，是哨塔和瞭望站的功能落后了，在我们停步不前时，外界可不会等我们，我们要奋力追赶，被时代抛弃可不是好听的话。”42T84
“继续原来的计划，如果可以的话多收集外界的情报，我们所知的还是太少了，那些文明隐藏起来的东西可不少。”42T84
她眯眼注视老老实实呆在囚笼里的无形之物，朗声道：“我给你十分钟，你给我一个不研究你的理由。”42T84
“别啊。”无形之物迅速变成一个符合人类审美的娇美女性，她说：“我是缇娜丝，旧梦的旅行者，也是星界议会的调查员。”42T84
“星界议会在不久前发现这有不符合常理的灵能反应，派我来查探情况，我还没展开调查就被您抓住了。”42T84
很快，她觉得不能坐以待毙，一咬牙，说道：“如果您缺实验素材我可以分化化身给您研究，还有，您真的不缺钱吗，我小有积蓄，可以为您提供实验资金，而且我很了解自己的身体，可以让您的实验少走很多弯路……”42T84
嫦约无奈的安稳道：“我不会和星界议会作对的，放心吧。”42T84
“嗯嗯。”缇娜丝点头，忽而又问：“您真的不需要研究资助吗，我可以提供‘作为文明间友好关系’象征的资助。”42T84
嫦约再次拒绝，她转而问道：“你是调查员，那你知道星界联邦的很多秘密咯？”42T84
“嗯嗯，我经手过很多案件和任务，您可以放心，我的职业操守有保证，您想知道什么？我有问必答！”42T84
议会允许调查员在特殊情况下透露少许情报，秘密条例上没有标明怎样才是特殊情况，这玩意靠的是自由心证，只要你认为是，那就是。42T84
“先不提你职业操守的事，我需要一些问题的答案，我允许你拒绝，也保证你能在拒绝后能获得良好的待遇。”42T84
缇娜丝愣了一下，然后用能甩断颈椎的速度和力道摇头：“我不会拒绝，我有问必答。”42T84
“那好，第一个问题，寂静期真的结束了吗？事先声明，我能读心，你的反窥探秘仪和武装对我不起作用，如果给假情报，那我会向理事会提起诉讼。”42T84
“我说那确实让人感动，没想到晨曦还有人活着，我太感动了，铸光者大人知道一定会喜极而泣的，我的文明为您文明的存留感到由衷的喜悦。”42T84
恍惚间，缇娜丝好像看见了自己已经在锅里的锦绣前程长出翅膀飞走了。42T84
《先驱遗物第七十四次协约（修订版）》第三十二条：先驱者对所属文明造物的所有权条例上写明了，当先驱者未确认是否消亡时，会默认为消亡状态，这时候他们的造物时可以随便用的，但是如果某位先驱者归来了，那他的文明会被确立为存留状态，届时他们文明的造物的所有权会自动回到苏醒的先驱者文明手上。42T84
其他持有者的所有权会自动变更为使用权，并且要每年支付该造物生产的百分之十的利润给该先驱者文明。42T84
很不幸的是，晨曦遗留到后世的造物数目十分庞大，届时又要触及不知道多少人的蛋糕，掀起多大的波澜。42T84
而她，可怜弱小又无力的调查员绝对会被迁怒，即便她也是被星界议会派过去的。42T84
虽然她因为是先驱——旧梦的公民，其他人不敢真对她下手，但雪藏肯定是少不了的。42T84
这要真的是晨曦，那估计会掀起比她文明向世界宣告苏醒还要壮阔的波涛。42T84
缇娜丝强行不亏一波，随即整理心情回答嫦约的问题：“寂静期结束了，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不过有些学者认为永光期未完全到来。”42T84
一位成熟的调查员所给出的情报应该是七真三假，而缇娜丝是成熟的过分的调查员，她决定给出十真零假的情报。42T84
“这是因为造成寂静期的罪魁祸首——归零者依旧存活。”42T84
“有人见过祂。”缇娜丝的声音逐渐平静，她平和的注视身前的空处，像正在注视某位存在：“在十年前，一个畜牧星系里出现了大规模的灵感集中事件，具体表现星系里四分之三的居民宣称在梦中会见了伟大存在，那些人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建立了教派，无论是唯心者、唯物者、机器人还是其他乱七八糟的主义或潮流的信奉者都皈依了那个宗教。42T84
“议会以为是亚空间大潮爆发的前兆，但仪器显示，那片恒星系对应的亚空间十分平静，甚至平静的有些过头，就像一潭死水，不起分毫波澜。”42T84
“这诡异的现象惊动了很多人，一天后，专家团通过虫洞抵达那里。”42T84
“他们讨论测试了很久，提出一个又一个模型和猜想，又把它们推倒重塑。最后才得出不可思议的结论，他们是受某个存在的影响，灵能在极端的情绪波动间被毁灭浸染后又被重新塑造，才变成这样。”42T84
“他们一模一样，仿佛从一个模子里倒出的灵能验证了这一点。在得出这个结论的当夜，有三位专家遭遇了不测，他们成为了那四分之三中的一员。”42T84
“那个恒星系的宗主国向议会求援，因为我们一族能随意漫游梦境和记忆的特性，我被理事会派了过去，当时他们的态度很奇怪，就好像知道梦境里的存在是什么。”42T84
“诶，这个真不能说，理事会下了死命令，我的文明也要我永远不泄露它。”42T84
缇娜丝和嫦约不同，她是新生儿，没直面过扭曲物状态的归零者，也没经历寂静期。42T84
但不论性格如何，她都会永远忠于自己的文明，就像微尘17永远忠于嫦约，嫦约永远忠于文明一样。42T84
见她这副姿态，嫦约知道别想从她那知道后面的故事了。42T84
缇娜丝接过呈函，发现这是很老式的华丽信封，星际时代除了特殊场合基本没人用的东西。42T8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