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紧拳头，特蕾西亚一直静静等到羽渡尘的羽毛再不见了一点踪影，才抬起头，看向了自己的周围。几乎是立刻，她就皱起了眉头。比起刚刚那宛若溺水一般的感觉，现在确实是好了不少，可也好的相当有限。虽然能够呼吸到空气而不是在肺部充满了难受的黏液，但特蕾西亚马上就闻到了充斥在她鼻腔之中的一股恶臭的气味。lqhni
特蕾西亚在从意识到这股怪味存在的那一刻开始，就有一种自己要被活生生呛死的错觉。尤其是她的本能还停留在那深邃黑暗的乱流之中，让她迫切的想要多呼吸一些空气。而几乎是直接糊到她脸上，有如实质的气味，让她觉得自己可能又要昏死过去了。lqhni
而这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环境又闷热又狭窄，没多久就让她出了一身臭汗，和本就弥漫在周围环境中的恶臭混合在一起，刺激着她脆弱的神经。lqhni
虽然已经习惯被依芬埋怨自己平时就像是个野孩子似的，到处在外面疯跑，已然无可奈何的依芬，还为此总是按着特蕾西亚鼻子称她就是一头小猪猪，可特蕾西亚显然还是无法做到在这种环境中继续安之若素的。嘀咕了一声，“我又不是真的小猪佩奇。”特蕾西亚下意识地想要伸出手擦一擦额头上渗出的汗水。lqhni
她低下头，想要甩一甩手上的汗液，调整一下额前刘海的位置，却在不经意间瞥到了堆积在自己身旁的东西。几乎是立刻，她就被吓了一跳，lqhni
仿若是被碾碎的昆虫，其内部的汁液和外骨骼被打碎，混合在一起，形成的怪异物质。特蕾西亚发觉自己正是被类似这样的东西，宛若千层饼一般，一层一层的包裹在其中。而那股让她不堪其扰的恶臭，就是从这滩难以言喻的混合物中散发出来的。lqhni
捏着自己的鼻子，克制着自己喘息的欲望，特蕾西亚拧起眉毛，扫视了几圈。隐隐约约的，特蕾西亚仿佛还能看出一些肢体的结构。lqhni
特蕾西亚猛然瞪大了眼睛，连手都忘了继续去捂住自己的口鼻，她像是察觉不到空气中的气味了似的，只是呆呆愣愣地盯着那些和肉糜混在一起，破碎的不成样子的尸体。使劲搓了搓自己的肩膀，特蕾西亚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上为着片缕。顷刻之间，特蕾西亚的身体就僵住在原地。lqhni
她明白了这些是什么，她明白了为什么这些东西纵使被打的支离破碎，就差被打成肉酱了，自己还是能够一眼就将它们认出来。lqhni
因为，它们都曾是自己的手下败将，是自己在无数次任务中击败的崩坏兽们。它们被自己击败，被自己杀死，最后被自己所吞噬，和自己融为一体。哪怕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特蕾西亚还是能够在看到每一头崩坏兽的特点时，想起消灭它时的战况。lqhni
特蕾西亚使劲搓了搓自己的肩膀，又试探性地摸了摸自己的身体，在发现除了满是蛋清一般奇怪的黏液之外，并没有再像当年在芬兰时那样，长出各种奇特的部件。闭目凝神，没一会儿，特蕾西亚就又震惊地睁开双眼，她摊开双手，不可思议地望着自己的指纹和掌线，喃喃自语。lqhni
那些崩坏兽的能力，那些她从历次战斗中吞噬得来的，崩坏兽的能力，全都从她的体内消失了，就好像，有人用了橡皮擦，将这些崩坏兽的基因片段全部从她的细胞上擦除了。她现在，就像是再度回到了，被莱薇改造后的那个时刻。lqhni
特蕾西亚立马伸手到自己的胸口，想要去掏存放在那里的羽渡尘的羽毛，可除了碰到自己那和符华差不多平板的胸之外，她什么也没有摸到。嘴角颤抖了一下，特蕾西亚只能悻悻地放下了手。将手指交叉在一起，回想起符华最后对自己所说的话语，特蕾西亚咬紧了自己的嘴唇。lqhni1
她想要道谢，可她不知道符华能否听到自己的声音，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能够再一次的见到符华。夹紧了手指，特蕾西亚抬起头，看向了光线落下来的方向，暗自给自己鼓劲，“不会输的，符华她，是不会输的。”lqhni
仿佛是在冥冥之中听到了特蕾西亚的声音，在乱流中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身体，让自己像鱼一样游动着的符华向自己的身后看去。可除了哗哗的流水声，还有暗流冲撞在各种障碍物上发出的打旋声，符华什么也没有听见，在她的眼前，依旧是一片黑暗，只有她，才是这片空间中唯一的光。lqhni
在短暂的失神后，符华马上在心中批评了自己的走神，努力用着特蕾西亚已经安全了的说辞让自己冷静下来。符华快速将注意力移回到自己的身边，紧接着，她闭上了眼睛，全神贯注地接收着从水流中传来的细微声响。lqhni
从羽渡尘和太虚之握中发出的光只能照亮一点点范围，这根本无助于战斗，甚至只会反过来，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成为黑暗中最明显的目标。但这恰恰是符华想要的，与其让她自己去费时费力地主动去寻找敌人，倒不如主动卖个破绽，让对方主动攻上来。lqhni
就像是安康鱼发出的微光，没过多久，符华就听到了夹杂在紊乱水流中的异样。没有任何犹豫，甚至不需要等到对方再靠近一些，只需要知道对方的方位，就足够让符华开始反击了。而掌握了太虚剑意的符华，哪怕手中没有剑，也能劈砍出剑招。lqhni
手上的太虚之握，宝石闪烁，剑气压动黏液，硬生生在液体中蒸发出了一个巨大的空腔。仿若是从依芬那里沾染到了她的一些恶趣味，符华这次瞄准了对手的中部，径直沿着两侧对称动物的中轴线将其劈开。lqhni
水中的温度仿若也在啥时间上升了一些，符华就算不睁开眼，也能猜到，这是流过她身体的，崩坏兽的血液。在心中计算了一下数量，确信了这是特蕾西亚所吞噬的最后一头崩坏兽。在将其彻底消灭之后，就是毗湿奴，也再无法凝聚出新的崩坏兽，并以此向她发动攻击了。lqhni
借由水的流动，符华能在心中大体勾勒出那头崩坏兽的模样，那是特蕾西亚从芬兰回来后，重返女武神序列之后参加的第一次任务，那是崩坏感染了水塘边的翠鸟所形成的崩坏兽。lqhni
伴随着符华内心的下达的判断，汹涌澎湃的水流仿佛是响应符华一般，停止了涌动。水位也在可以感知到的开始下降。没过多久，符华就的脚就重新接触到了地面，甩了甩脑袋，飞出一大滩液体，符华捋了捋挡在眼前彻底被拧成股的白色长发。lqhni
低下头，符华望着宛若雨过天晴之后的泥地一般坑坑洼洼，到处都是积水的地面，她甚至懒地启动太虚之握将自己的身体烘干。毕竟，这里不是现实世界，这样的操作根本就没有意义。lqhni
脚踩上坚实的地面，虽说明知道这不过是一种幻觉，但符华还是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哪怕经过专门的锻炼，然而，只要有机会，她果然还是想站在地面上，不光是战斗上更为方便和驾轻就熟，更是出于一种人类的本能。lqhni
符华抬起头，望着从头顶上射下来的阳光，心中却并没有雨过天晴一般的清丽。恰恰相反，她的心情糟糕透了。捏住羽渡尘，她能感觉到，她还能停留在这个世界中的时间不多了。可她，除了拯救特蕾西亚，还有事情要做。lqhn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