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我与公牛硬碰硬（3/4） 47

　　当然，虽说是故意地想要气一气吉尔伽美什以满足自己的恶趣味，但罗维所说的话也并不是假的。42JL0

　　他一开始确实并不知道那从天落下的‘兽’出现了异常状况，他只是从刚刚出使的城邦回归，途径乌鲁克东部平原、才感知到了异常的情况。42JL0

　　既然感知到了异常，罗维也当然不可能无动于衷——42JL0

　　哪里有危险，哪里就有他。42JL08

　　越危险、罗维越积极，他又怎么可能错过这样的大好机会？42JL0

　　姑且不论能否顺利死去。42JL0

　　但秉承着不能放过一丝一毫的机会、他还是向天之公牛所在的方向而去。42JL02

　　...42JL0

　　片刻。42JL0

　　乌鲁克东部。42JL0

　　接近美索不达米亚平原两条母亲河流之一的幼发拉底河河畔之处。42JL0

　　罗维脚踩着干枯的地面、踏过嶙峋的石块，一眼能看见前方一望无际的荒芜。42JL0

　　龟裂的地面纵横着无数沟壑，就如破碎的陶瓦表面般，深邃蔓延、勾勒着极具冲击感的画面。42JL0

　　他的脚步顿了顿。42JL0

　　不得不说——42JL0

　　作为最强神兽的天之公牛，带给现世的影响毫无疑问是巨大的。42JL0

　　就像是神明的概念。42JL0

　　所谓神兽、并不代表便是温和亲善之物，神是自然的显化、是因人类信仰而人格化的现象化身。42JL0

　　神兽亦是如此。42JL0

　　天之公牛是天灾现象的具现，祂代表了干旱与风暴与沙尘。42JL0

　　在凝聚的过程中，会带来这样的影响，也是理所当然的。42JL0

　　毕竟根据先前吉尔伽美什的说法，神兽想要降临现世、也与神明一样，需要载体。42JL0

　　神明以前是直接凝聚大气中的以太塑造躯壳。42JL01

　　现在，大气中‘以太’日渐稀薄，则只剩下‘凭依’这一途径。42JL01

　　而若刨除力量规格、在本质上，神兽与神明相似，却又比之低一个位格。42JL0

　　所以天之公牛仍能以大气中的以太塑造躯壳，以承载本质、显现降临。42JL0

　　在这个过程中散溢的概念，自也会造成相应的现象。42JL0

　　“万物皆有生死。”见罗维驻足，一直站在他身侧的老人低声开口，声音依旧苍老而低沉：“在星辰宇宙的恢弘之下、生命从来短暂的。”42JL05

　　“汝不必介怀——”42JL0

　　在那一次‘暗杀’之后就一直跟着的朱苏拉德如是道。42JL0

　　“你说有生就有死。”罗维收回了目光，看向了朱苏拉德：“那你会死吗？”42JL0

　　“不如，我们来打一架吧！”42JL0

　　不能明言送死，42JL0

　　罗维只能这么表述。42JL0

　　“老朽不杀天命未至之人，更不杀无有天命之人。”朱苏拉德面色淡然。42JL08

　　“是怕打不过我吧？没关系的老爷子，我会下手轻一点的！”42JL03

　　基础、但好用的激将法。42JL0

　　虽然不太可能，但这些时间里，罗维一直都在尝试着‘激怒’朱苏拉德。42JL0

　　让祂动手杀了自己。42JL0

　　冠位暗杀者一但动手、恐怕连艾蕾都无法豁免其带来的、死亡的后果。42JL0

　　若能与之决斗，并死在这样的人手中、也足以青史留名了。42JL0

　　可惜的是，这位老爷子好歹活了很久，怎么可能中招？42JL0

　　谩骂也好，激将也罢。42JL0

　　朱苏拉德全然无视。42JL0

　　“哈哈哈，年轻人有活力就是好！不过老朽确实老了，打不过你们年轻人了。”老爷子坦白承认：“而且，老朽其实根本不会打架。”42JL017

　　不会打架，只会杀人是吧...罗维斜过眼，对这一次失败并未显得多意外。42JL0

　　“不打也可以，教我你的暗杀术...”42JL012

　　然后他也可以教给别人。42JL0

　　让别人来杀自己。42JL0

　　“汝并无天赋。”朱苏拉德依旧拒绝。42JL019

　　罗维叹了口气，不再坚持地看向了前方。42JL0

　　果然，还是希望天之公牛给力一些吧...42JL0

　　但说实话，罗维现在的心情，其实不是那么好。42JL0

　　行来的路上，他看过了很多的尸骨，斑驳残骸堆积于地面、掩埋于干枯的砂土之间。42JL0

　　其中，有动物的尸骨，也有人的尸骸。42JL0

　　天灾从来都是恐怖的。42JL0

　　赤地千里、尸骨成堆也只是寻常。42JL05

　　看到之前或许会觉得没什么。42JL0

　　但在真正看到之后、任谁的心情都不会太好。 42JL0

　　因为触目心惊。42JL0

　　也因为作为人的同理心。42JL0

　　朱苏拉德先前所说的、让他不必介怀，也正是源于此。42JL0

　　对见惯生死的老爷子来说，那确实不是什么值得介怀的事情。42JL0

　　但罗维觉得自己有理由阻止这样的灾难再延续下去、虽说这本来就是他停留在这里的目的——42JL0

　　“前面，有声音。”低沉嗓音响起，老爷子的脚步突然停顿了下来，他那笼罩在黑色斗篷下的苍老面容抬起，眼眸照向前方。42JL0

　　青天如洗、黄沙漫漫。42JL0

　　阳光强烈得让人心惊胆战。42JL0

　　罗维顺着朱苏拉德的目光看去，一眼就看到了他所说的之物。42JL0

　　那是人。42JL0

　　一群仓皇逃窜的人。42JL0

　　虽然距离遥远，但以如今罗维的体质，仍能一眼看见他们那干瘪而严重缺水的身躯，看见他们苍黄如贫瘠土地的面容。42JL0

　　而在其身后，是掀卷的气流，是咆哮的风，更是不断践踏着大地的现象。42JL0

　　旋转的风暴苍白撕扯着万物，将一切的水分尽数吞没其中。42JL0

　　所过之处，大地刹那干瘪。42JL0

　　生命亦将干涸而死。42JL0

　　“天之公牛吗？”罗维一眼就看出了，那风暴、便是还没有完全显化的天之公牛。42JL0

　　只有未成形的风暴形状。42JL0

　　却像是一只疯狂的野兽般、追着那群人，撕咬碾压而来。42JL0

　　有人跌倒了。42JL0

　　有人哀嚎着。42JL0

　　他们身上肉眼可见的、越发变得干瘪。42JL0

　　因为越是靠近，42JL0

　　水分便越是被吞没得更多——42JL0

　　“还真是被小看了啊...”罗维扯动了嘴角，看向旁边的朱苏拉德。42JL0

　　“老爷子，想上吗？”他询问。42JL0

　　朱苏拉德摇了摇头，道：“老朽并未听到那神兽天命的钟声。”42JL01

　　天命未至，祂便不会挥剑。42JL02

　　“那你可不要干扰我。”罗维满意了。42JL0

　　无论如何，朱苏拉德还是守信的。42JL0

　　他吐了口气，拍了拍身上素白的长袍，闭目、睁眼的瞬间，漆黑的眼瞳深处浮现出了燃烧的‘天之匙’的影子。42JL0

　　朱苏拉德驻足原地。42JL0

　　看着罗维将双手张开、迎接着那肆虐风暴的到来，迎击着那未成形的神兽的践踏。42JL0

　　这是为了“送死”。42JL0

　　在某种程度上，更是为了宣泄罗维一路走来所积蓄的、那心中的不爽。42JL0

　　掌握强大力量者从来高高在上。42JL0

　　这是极其现实的。42JL0

　　也是时代的限制。42JL06

　　但罗维不爽，就是不爽。42JL0

　　不爽非人之物以自身喜怒而裁决万物生灵。42JL02

　　不爽他们高高在上、视万物如玩偶的态度。42JL01

　　那投放天之公牛到现实的诸神啊，你们以为...就你们掌握这种力量吗！？42JL0

　　他抬起了手，狂风撕扯着长袍，无形的‘门’，在同时开启。42JL01

　　握入掌心之中。42JL03

　　聚敛做璀璨的流光。42JL0

　　“...区区杂碎，也敢在这片大地上，肆意践踏？”42JL010

　　“是谁——”42JL05

　　“给你的勇气！？”42JL02

　　毫不留情的嘲讽。42JL0

　　罗维向前。42JL0

　　轰然一声刹那回荡。42JL0

　　那奔跑的灾民下意识地回头。42JL0

　　然后他们就看到了今生今世，从未见过的、不可思议的一幕。42JL0

　　璀璨的流光如巨大的门扉挡住了疯狂啸动的风暴，一道人影悬浮其上，双手张开。42JL04

　　他以血肉之躯，立如长墙，与那显现的天灾——42JL0

　　撞击在了一起！42JL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