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着小调，弥萤从桌上捻起一块曲奇饼干将其递到自己的嘴里。往后靠在了椅背上，她翘起二郎腿，打开了报童清晨投送进信箱中的报纸。42LuT
距离她和戈/?尔/巴/乔/夫的见面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有苏（？）联总统保驾护航，她得以相当轻松的在莫斯科郊外的高档疗养院住了下来。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从此以后她就能像依芬那样，快乐的当个世界蛇的蛀虫。灰蛇可没有奥托那么好说话，以世界蛇现在的情况，也没有余力去养一个闲人。42LuT1
那是女人当男人用，男人当牲口用，弥萤甚至怀疑，灰蛇是不是为了能让自己能够二十四小时连轴转才把身体全都换成了能够方便替换的机械零件。42LuT
轻轻握住桌上的玻璃杯，弥萤感受着从杯壁内传来的，热牛奶恰到好处的温度，满意地啜饮了一口。42LuT
按照戈/?尔/巴/乔/夫的说法，世界蛇原本的计划，在她被依芬击败之后当然就走向了破产。为此，世界蛇也调整了方略。42LuT
“没错。天命和苏（？）联各个方面的结合实在是过于紧密了，就算我们再怎么渗透，也根本斩不断这样的联系。更何况，在你暴露之后，奥托必然会开始着手清理我们的影响。所以，不如就让这把火，彻底熄灭吧。”抽完了最后一口雪茄，戈/?尔/巴/乔/夫将烟蒂狠狠地摁在了烟灰缸里，使劲转动着，一直到看不见一点红星才松开了手。42LuT
“让苏（？）联陷入混乱，打乱天命的生产和布局，砍断天命的一条臂膀。没有了苏（？）联，天命就失去了他最大的工业生产基地。我倒要看看，没有机床和流水线，就算有着沙尼亚特财团，奥托要怎么变出浮空舰的生产线，和那么多女武神的装备。”42LuT
“至于我们，就可以在苏（？）联的混乱中扩大自身的实力。扩张我们的人员。神州有句古话，‘浑水，才好摸鱼’啊。要是苏（？）联政通人和，哪里有我们生存的空间。你说是么，弥萤小姐？”42LuT
一直到戈/?尔/巴/乔/夫图穷匕见，说出了这般冷酷的话语，弥萤才真正确信，眼前这个人，必定是世界蛇的成员无疑了。如今的苏（？）联虽然远不如七十年代的如日中天了，可终究还是冷战一极，内部就算有些骚动，可从来没有人觉得这会是什么大问题。甚至于那些骚动有多少是戈/尔/巴/乔/夫自己弄出来的事端估摸着也值得思量思量。42LuT
但哪怕是奥托，估计也想不到自己最忠实的合作伙伴，竟然从最顶层开始了崩塌。而在切尔诺贝利灾害之后，急切的需要蜷缩起来舔舐伤口的天命，有多少实力，有多少意愿能够观察到，干涉到苏（？）联内部的变化，估计都会是个巨大的疑问。而等到戈/?尔/巴/乔/夫成功了，在雪崩发生的时候，没有组织会有能力去力挽狂澜。42LuT
至于在苏（？）联陷入骚乱之后，会有多少人，在这混乱中丧命，有多少人，会连个声音都发不出就被冻死在冰天雪地之中。报纸永远不会都报道，因为在那时，这根本就称不上新闻了，只是司空见惯的小事，他们就是变革的“代价”。正如马克吐温说的，42LuT
“法国事实上存在两个恐怖时代。一个在感情冲动下进行屠杀，一个是冷漠地、蓄意地进行屠杀。一个只持续了数月，一个则持续了千年以上。一个使千余人死亡，一个则使一亿人丧生。”42LuT
不过没有关系，人们只会对那个短暂的恐怖时代而感到恐惧，至于剩下的那个漫长的，痛苦的，冷漠的时代，则不会有人在意。42LuT
既然连指责都不会有，世界蛇又有什么理由去顾及施行的后果呢？苦难和罪恶，才是世界蛇滋长的温床。42LuT
一口将牛奶饮尽，弥萤舒爽地出了一口气，她重重地放下玻璃杯，敲在了桌面上，像是在提醒着谁自己喝完了牛奶似的。42LuT
舒服地眼睛都弯了起来，弥萤舒张开自己的四肢，大大的伸了个懒腰。摊开报纸，弥萤看到头版头条就是讲述切尔诺贝利的灾后重建的。略过了那些一看就是编造的“现场报道”，弥萤的目光逐渐下移，最后停留在一则对切尔诺贝利灾民安置的消息上，42LuT
“……将把灾民疏散到周边城市中……切实做好……抓紧落实……”42LuT
“周边城市？哼，奥托又开始胡说八道了。我就知道，真理报上无真理。从头到尾，就没一句真话。”42LuT
除了心知肚明不能放出来的消息之外，弥萤发现连这些，天命也都是能瞒则瞒，能骗则骗。42LuT
“我看天命怕是也路径依赖，不会报道真实的新闻了。”42LuT
嘲讽了一下奥托手下的那些“蠢货”，弥萤把手中的报纸随手一抛，把手放到脑后，脚翘到桌子上，微微后仰，盯着天花板，回想起了她在昨夜舞会中听到的内容。42LuT
世界蛇不养闲人，以弥萤现在的身份和能力，灰蛇暂时还没有将更核心的工作交给她，只是让她配合戈/?尔/巴/乔/夫的工作。至于原因，那很简单，就因为弥萤这张脸。42LuT
要知道，依芬虽然是被软禁在天命总部，但她好歹也是正牌的史塔西局长，响当当的华约最高层。而且，正是因为她的神出鬼没，神龙见首不见尾，想要结交她，亦或者想跟她来一些风流韵事的人，可绝对不在少数。什么，你说她已婚，还有两个孩子？那不是更好了么？勾搭有夫之妇，这本来就是骑士文学经久不衰的题材啊。42LuT1
你看看启蒙先贤，从卢梭到伏尔泰，有哪个人没有和什么夫人扯上些关系的。42LuT
虽说在正规场合，弥萤肯定是不能出场的，天命最近查的风声比较紧，但没有关系，在莫斯科，在柏林，各个私下里举行的串联会和舞会，弥萤都可以参加。这些性质几乎完全等同于洛可可时代的沙龙的聚会，参与者都是新沙俄的贵族们，从他们的口中，一样可以得到最新的消息。若是能交下一些人情，那还能有助于戈/?尔/巴/乔/夫的工作。42LuT
就算传出了一些风声也不要紧，有哪个克格勃敢调查这些非富即贵的人。再挑选时机时小心一些，不要过于频繁，保持神秘，就足以让弥萤的出场成为一个传说，成为一个带着些许香风的美好幻想。42LuT
从昨晚参加的舞会上，弥萤就从一个计划委员会的官员口中听到了，那些切尔诺贝利附近灾民的真正去向。他们大部分，都被疏散到了西伯利亚，至于具体去了哪里，就不是他们能够管的了。42LuT
“真的很恐怖，你知道么，依芬小姐，那一列列火车出发时的场景，让我想起了去奥斯维辛的路。”42LuT3
在莫扎特的音乐伴奏下，两人款款起舞，弥萤听着这位大腹便便的官员在这种环境下说出“奥斯维辛”这个词，只觉得讽刺。42LuT
不过，某种意义上，这个糟老头子猜的八（？）九不离十了，只能说是来自过来人的精准直觉。42LuT
结合上一些从天命内部传来的情报，弥萤觉得，这些灾民，大概率都被“疏散”，“重新安置”到了巴比伦塔附近的村庄中。为了什么目的也是昭然若揭了，方便研究高崩坏能辐射对人体的影响，尤其是对下一代的影响。据说，被送走的人里，有不少都是孕妇或者是还在哺乳期的婴儿。42LuT1
“这下，天命的那些研究员要乐开了花吧。一次性有了这么多实验素体，这可是求都求不来的机会啊。也不知道他们能用‘免费治病’的理由骗到多少傻乎乎的家伙，羊入虎口。”42LuT
对于天命的套路早就相当熟悉的弥萤不屑地哼了一声。如果世界蛇是真小人的话，天命就是伪君子。不管在什么时候，都要给自己扯一张面皮，好把自己真正的，黑的透彻的祸心包裹起来，摆出一副为了你好的虚伪模样。42LuT
“啪”的一声，将报纸摁在了桌上，弥萤站起身，开始为自己在今晚的舞会挑选起了服装和妆容。42LuT
PS：我觉得世界蛇是很反人类匪帮了。不管把渡鸦描述的怎么含情脉脉，都改变不了圣痕计划的反人类本质。甚至于渡鸦越有人情味，我觉得世界蛇越反人类。42LuT1
凯文，重新定义了什么是人。即，只有我们是人。42LuT1
PS2：戈 （？）尔（？）巴（？）乔（？）夫都是敏感词了？别吧，各位看看能不能看到42LuT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