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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话 再见了,监狱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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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激烈的争斗,已然停息。lp0t4

  残留在这座高塔之中的,唯有无声静寂。lp0t4

  或许,还有一群心灵破碎的人吧——lp0t4

  “不是你的错。”lp0t4

  凯尔希随着约夏的脚步,不断深入地下:lp0t4

  “所谓的海嗣,只会在生命力耗尽时迎来死亡……莱尔是自己走向了衰竭。”lp0t4

  她望着约夏的背影,眼神里有些忧虑:lp0t4

  “你并没有…亲手杀死自己的父亲。”lp0t4

  “……”lp0t4

  凯尔希的话语,清晰地传入约夏耳中。lp0t4

  但如今,他却不想做出答复。lp0t4

  或者说,他不知该如何回复——lp0t4

  “谢谢您,凯尔希医生。”lp0t4

  沉默半晌之后,约夏轻声答道:lp0t4

  “我很感谢您的关心……但是,我不想这样为自己开脱。”lp0t4

  “……是吗?”lp0t4

  “杀人是不可饶恕的事情,更是不可逃避的罪责。”lp0t4

  约夏的脚步有条不紊,话语里毫无波澜:lp0t4

  “杀人就是杀人。无论有什么理由,都无法改变这种行为的罪恶。lp0t4

  所以……我不想为自己的罪行找借口。lp0t4

  更何况,死在我手上的人,是我的亲生父亲。”lp0t4

  话毕,约夏不再言语。lp0t4

  他只是沉默着、沉默着,不断前进。lp0t4

  而注视着他的凯尔希,也不打算再费口舌了。lp0t4

  因为,她终究无法与约夏“感同身受”。lp0t4

  在短短一天之内,名为约夏·莱丹的少年——丧失了人类的身份,丧失了容身之处,丧失了父母……lp0t4

  他的心中,究竟承载了多少苦痛、多少悲伤、多少悔恨呢?lp0t4

  凯尔希不知道。凯尔希无从知晓。lp0t4

  即便她能够理解那种情感,也无法感受这种滋味。lp0t4

  尽管她能够刨析人的心脏,也无从察觉他的心声。lp0t4

  因此,凯尔希选择了沉默。lp0t4

  至少,不要因为自己的信口开河,让他受到更多的伤害吧——lp0t4

  “说起来,「地下缺口」究竟是什么啊?”lp0t4

  约夏的疑问,让凯尔希回过神来:lp0t4

  “风笛少尉也说过,我们要从那里离开……是什么密道之类的吗?”lp0t4

  “可以算是密道。但若要说明的话,多少有些麻烦。”lp0t4

  凯尔希淡然回应,又将视线投向前方:lp0t4

  “等你亲眼看到了,自然就会明白——但在那之前,还是先确认一下风笛的情况吧。”lp0t4

  “咦?这么说来……那不就是少尉吗!”lp0t4

  凯尔希话音未落,一个熟悉的身影,便立刻映入约夏的眼帘。lp0t4

  在一片狼藉的废墟之中,一位少女正瘫倒在地。lp0t4

  即便浑身已被血污所沾染,约夏也能一眼认出她的身份!lp0t4

  “少尉……风笛少尉!”lp0t4

  目睹这般惨不忍睹的战况,约夏顿时大惊失色。lp0t4

  他惊慌失措地冲上前去,连忙将风笛抱在怀中,确认她的伤势。lp0t4

  但是,这却是毫无意义的行为。lp0t4

  因为,遍布风笛全身的血迹,已是无情的铁证……lp0t4

  证明着,这位瓦伊凡少尉的殒命——lp0t4

  但事实,却并非如此。lp0t4

  “少尉、少尉!这……?!”lp0t4

  约夏颤抖着、挣扎着,试图抹去风笛颊上的血迹。lp0t4

  可呈现在他眼前的事实,却陡然变得“诡异”起来。lp0t4

  ——在抹去暗红的血渍之后,约夏并没有看到“伤口”。lp0t4

  令人痛心的血迹,就像一层薄薄的颜料,覆盖着洁白光滑的肌肤。lp0t4

  一时间,约夏还怀疑是自己看错了。难道是因为无法接受这种现实,而出现幻觉了吗?他不禁这样想道。lp0t4

  但指尖传来的温暖触感,也无疑告诉着约夏:风笛确实还活着。lp0t4

  “这……真是奇怪!明明有这么多血,可全身上下都没有明显的外伤。”lp0t4

  约夏看遍了风笛全身,却愈发变得疑惑起来:lp0t4

  “而且这血的味道,无疑是瓦伊凡的……究竟怎么回事?”lp0t4

  “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lp0t4

  凯尔希走上前去,将风笛的破城矛从那具“残骸”的脸部抽出:lp0t4

  “那些血,无疑是从风笛体内流出的——只不过,有人替她治好了伤口。”lp0t4

  “……!”lp0t4

  听闻凯尔希的回答,约夏微微瞪大双眼。lp0t4

  尽管凯尔希的说法,从原理上来说确实可行……但真的有人,能将这一切化作现实吗?lp0t4

  毕竟,单看这骇人的出血量,风笛此前已是濒临死亡。lp0t4

  再者,倘若世上真有那般高明的医师,他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lp0t4

  出现在,这座无路可逃的伦蒂尼姆塔之中……lp0t4

  “难道说……!”lp0t4

  “嗯,看来「他」已经来过了。”lp0t42

  凯尔希站起身来,遥望着甬道的尽头:lp0t4

  “走吧,约夏。”lp0t4

  “离开这座高塔,走向你的未来。”lp0t4

  那深邃无边的黑暗之中,隐约浮现出一线光明——lp0t4

  …lp0t4

  以下,是关于6月1日「伦蒂尼姆塔事件」的简要报告。lp0t4

  当日,伦蒂尼姆塔收押了一位特殊犯,名为“约夏·莱丹”的十五岁少年。lp0t4

  该犯患有紧张型精神分裂症,需要定期注射镇静剂及其他精神类药物。而当时为他负责这一工作的医师,正是其父“莱尔·莱丹”。lp0t4

  当日晚八时,当莱尔为约夏进行医护处理时,意外状况发生了。lp0t4

  代号为“风笛”的维多利亚第二集团军少尉,被巴别塔的谎言所蒙蔽,做出了背叛国家的举动。在解救约夏之后,她又在监狱塔内大肆破坏,最终释放了数十名“特殊犯”。lp0t4

  与此同时,巴别塔残党的成员也开始在塔外发起攻势,试图攻破伦蒂尼姆塔。lp0t4

  在此困境之中,时任代理典狱长的“赦罪师”,决定将大部分兵力布置于塔外防线,再由他本人率领少数精锐,平定塔内的动乱。lp0t4

  做出如此判断的理由,也十分简单:因为伦蒂尼姆塔,是一座修筑在“地下”的监狱。lp0t4

  想要逃出这座监狱塔,就必须不断向上攀升,直至抵达地面。lp0t4

  因此,只要将守住塔外的防线,塔内的囚犯就没有逃脱的可能。实际上,巴别塔叛军确实没能成功攻陷监狱——从这一层面上来看,赦罪师的判断并无错漏。lp0t4

  但在事发当日,预料之外的情况又再次发生了。lp0t4

  在伦蒂尼姆塔的底层,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缺口」。lp0t4

  更正。说是缺口,很容易让人产生误解——实际上,那是一条平均直径约六米、长达数十米的“隧道”。lp0t4

  这条隧道,从本应与世隔绝的伦蒂尼姆塔最底层出发,一直开通到数十米外的伦蒂尼姆市地下排水系统。lp0t4

  通过这条从未被记载过的蹊径,包含约夏·莱丹在内的多名特殊犯,最终从地下逃离了监狱塔。lp0t4

  这也使得在监狱塔周边严防死守的部队,全部丧失了作用。lp0t4

  毫无疑问,这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因为开凿一条如此庞大的隧道,无疑需要相当巨大的人力、相当漫长的时间。lp0t4

  但奇怪的是,所有监狱塔的守备人员,都一致肯定“在事发之前,根本没有见过这样的隧道”。lp0t4

  同样,情报部也没有收到过任何有关于“地下挖掘工程”的报告。lp0t4

  也就是说:这条帮助犯人们逃出生天的隧道,很可能是在“案发当日”才开凿、并在短短数小时内完成的。lp0t41

  尽管这是唯一可能的推测,但未免显得过于荒谬了。lp0t4

  真相究竟是如何?或许只有参与其中的巴别塔成员,才能知道吧。lp0t4

  最后,是关于本次事件伤亡人员的报告。lp0t4

  虽有众多卫兵身负重伤,但唯一可能的死亡人员,只有莱尔·莱丹一人。lp0t4

  在赦罪师阁下的办公室中,发现了他的血液样本。但因为没有找到遗体,暂且将其判定为失踪。lp0t4

  另外,他从研究院携带过来的一支特殊针剂,也在事故中下落不明。lp0t4

  谨将这份报告,呈递给尊敬的摄政王殿下——lp0t4

本章结束